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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總感覺她特彆眼熟。

像是?在哪裡遇見過一樣。

可是?她能在哪裡遇見過一隻鬼呢?

章銘澤沒有說話,默默從口袋裡摸出幾張符撚在手裡。

靈力驅動之下,符紙冒出金光,籠罩指尖,比起?之前的那張符要耀眼許多。

小?紅立刻察覺到不妥,視線不自覺落到他的手上,神情警覺。

章銘澤察覺到她的神態變化,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我和你打個商量如何?如果你現在讓開的話,念在你尚未傷人的份上,我可以妥善送你去投胎。”

小?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誰要去投胎啊。

她要是?想去投胎的話,林芋早就?送她去了!

小?紅正欲反駁,忽然,一隻手按上她的肩膀。

能從她身後出來的,那就?隻有林芋了。

小?紅回頭看了一眼,立刻退開幾步,讓出位置。

章銘澤還?以為自己說的話打動了小?紅,登時就?要收起?手中的符紙。

隨後就?見屋門緩緩打開,一個麵目平和的女孩安靜佇立。

章銘澤還?沒來得及反應,他身後的方淑靜就?一聲尖叫:“大?師,就?是?她就?是?她!快點把她收了!”

林芋:???

收誰?

看這?方淑靜指的方向,說的好像是?她?

林芋詫異:“收我?”

章銘澤也愣了一下,他又看了一眼林芋,下意識道:“她就?是?你們?的女兒?”

藍承榮點點頭:“對,大?師,我女兒的事情就?拜托您了。”

林芋:???

藍家人是?哪根筋沒搭對嗎?

她正要問,對麵的章銘澤已經斷然反駁:“不可能!”

以他的本事,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林芋魂體?契合,百分之百的是?本人。

所以林芋一開始剛出現的時候,他都沒意識到她就?是?藍家的親生女兒。

方淑靜愣住:“為什麼不可能?”

章銘澤肅容道:“她未曾被鬼附身。”

藍家四口人全都愣住。

林芋看著?神情從激動變為呆滯的藍家人,心中了然。

虧她先前還?以為他們?是?認出了小?紅的身份,所以來找小?紅的麻煩。

沒想到他們?的目標是?她。

可惜翻了車。

方淑靜回過神,看著?林芋恨恨道:“不可能,她絕對不可能是?我的親生女兒。”

她剛被接回家的時候,明?明?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哪裡會像現在這?樣意氣風發,整個人如同脫胎換骨一般。

她不能接受!

林芋斜了方淑靜一眼,勾了勾唇:“我確實不是?你們?的女兒。”

方淑靜聞言,瞬間激動起?來:“大?師大?師,您聽見了嗎?她承認了!她承認自己被鬼附身了!”

林芋佯裝詫異:“難道藍夫人得了老年癡呆記不得事了?當初我離開藍家的時候,我們?不是?就?已經斷絕關係了嗎?現在還?來以母女相?稱有些不合適吧?”

被林芋這?麼一提醒,方淑靜也想起?來了。

可現在境況又跟那個時候不同!

她硬著?頭皮道:“你不用狡辯,我知道你不是?林芋!”

林芋更詫異了:“我不是?林芋還?能是?誰?”

方淑靜梗著?脖子:“我怎麼知道!今天我們?請大?師來,就?是?為了收你這?個鬼的!”

方淑靜說的話實在太過離譜,以至於林芋忍不住笑出了聲。

方淑靜瞪著?眼睛:“你笑什麼?”

林芋搖搖頭:“你們?為什麼會覺得我被鬼附身了?”

方淑靜遲疑了一下,沒有回答。

林芋也沒打算聽她的答案。

掃了一眼人群後方埋頭作?鵪鶉狀的藍瑤,林芋神色淡淡:“人是?會變的,你們?不顧我的意願,將我強行帶回藍家,又擔心我的存在影響到你們?親親寶貝女兒的心情,對我進行各種言語打壓人格侮辱,還?指望我如同往常一樣,多大?的臉呢。”

藍家人麵色僵硬,全都有些掛不住臉。

因為他們?知道林芋說的是?事實。

母親這?樣被懟,藍瑤知道自己不出麵不行了。

她抬起?頭,眼眶含淚:“姐姐,我……”

“停!”林芋及時打斷她。

藍瑤抽噎兩下,望向林芋,有些不明?所以。

林芋都懶得看她:“一,我不是?你姐姐,請你記住,二,我和你們?藍家沒有一點關係的,大?家橋歸橋路歸路有這?麼難嗎?”

她是?真的不想再和藍家的人有瓜葛,但是?他們?三番兩次出現在她麵前,讓她不勝其擾。

藍承榮麵色難看。

說是?說橋歸橋路歸路,可是?哪有她說的那麼簡單。

看看現在,就?因為她交好蘇家崔家那群人,害得他的生意一落千丈。

旁觀許久的藍啟終於出聲:“既然你要橋歸橋路歸路,就?不要讓崔家那群人針對我們?家公司。”

林芋詫異:“我讓人針對你們??”

藍啟自信點頭。

在他看來,那些人會這?麼做,都是?林芋授意的。

嘴上麼說著?一刀兩斷,暗地?裡卻一直動些小?手段,果然小?家子氣。

林芋看他這?副表情,大?概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她笑了一下,摸出手機直接撥出一個號碼,按下免提。

大?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愣愣地?看著?她。

電話那頭接的很快,是?崔成林的聲音:“林大?師有事找我?”

林芋開門見山問道:“有人說我授意你們?去針對藍承榮,有這?件事嗎?”

崔成林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是?有人去找您的麻煩了嗎?”

這?個有人就?很靈性了。

林芋直勾勾地?看著?藍家人道:“你就?說我有沒有授意你們?去做這?些。”

崔成林大?概猜得到現場還?有彆的人在,立刻道:“當然沒有,我們?隻是?覺得藍家不是?一個合適的合作?夥伴而已。”

林芋“嗯”了一聲,直接掛斷。

現場一片寂靜。

藍啟麵色難看。

她沒想到林芋居然會直接打電話去求證。

章銘澤有些尷尬。

他隻是?被請來收鬼而已,怎麼莫名?其妙就?突然被卷入家庭糾葛了。

可即便林芋她本人不是?鬼,旁邊的紙人鬼可是?不爭的事實。

章銘澤理了理思緒,看向林芋:“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管,但是?我有一個問題。”

“問。”

章銘澤指著?門邊還?在看熱鬨的小?紅道:“那紙紮人是?誰給她做的?”

他們?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那就?是?不能幫這?些鬼在人前顯露,以免破壞陽間的安寧。

如果林芋真的幫這?個女鬼做了這?個紙紮人的話,他有責任要對林芋

如果林芋真的做了這?些事情的話,他就?有責任將其肅清。

林芋看了他一眼,坦然道:“我做的。”

章銘澤哽了一下,他原想著?林芋還?會找個借口,還?在想理由逼問,沒想到她就?這?麼承認了。

不過她承認了就?是?好事。

章銘澤嚴肅道:“你不知道這?不符合規定嗎?”

林芋笑笑:“什麼規定?”

話音剛落,一隻黑貓慢悠悠踱步到她腳邊,輕輕一躍,落到林芋的肩膀上,一人一貓一起?的看著?章銘澤。

從這?隻黑貓出現的那一刻開始,章銘澤的視線就?未曾離開過它。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是?一隻貓靈?

還?是?一隻擁有紙紮貓身體?的貓靈?

章銘澤:……

哪有人會給貓紮紙人的……

而且這?貓靈雙眸猩紅,一看就?是?飽含死怨之氣才?聚魂成靈。

可是?它又如此安分地?呆在林芋身邊,那就?說明?不是?林芋做的。

章銘澤看向林芋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

見章銘澤不說話,林芋摸摸貓頭,又問了一遍:“什麼規定?”

方淑靜這?會終於聽懂章銘澤和林芋在說些什麼了。

大?概意思就?是?林芋的所作?所為違背了玄學界的規定!

方淑靜喜出望外,催促道:“大?師,她不是?說了那紙人是?她做的嗎?她是?不是?違規了?那你快點動手啊!”

她知道經此一役,他們?和林芋之間的關係不可能變好了。

雖然本來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動物,一旦林芋從這?個圈子裡消失,那他們?的日子自然會好過一些。

林芋懶得搭理她,問章銘澤:“她已經在我這?裡呆了一個多月,你覺得她有鬨事嗎?”

這?個她指的是?旁邊的小?紅。

章銘澤猶豫了一下,搖搖頭。

他看得出來,那隻紙人鬼還?未害人性命,所以他先前才?說可以送她去投胎,沒有下死手。

“可如果每隻鬼都逗留陽間,陽間早就?亂套了。”章銘澤默默說道。

林芋:“她有心願未了,所以我暫時留她在這?裡,她也沒什麼愛好,每天就?呆在家裡,你們?就?這?麼容不下她?”

章銘澤無言以對。

第77章

雖然理智告訴他,林芋的行為?不符合規定,但是他好像要被說服了。

對啊,那女鬼又沒有做壞事?,她隻是想了卻心?願,為?什麼就非得把人家送走呢?

可是他從小到大都是被這樣教育的。

如果遇到好說話的鬼也就算了,直接送走,大?家?你好我?也好。

如果遇到的不配合的鬼,那就沒那麼好說話了,他們的手?裡的符籙法器都不是吃乾飯的。

他們以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暫時不想投胎的鬼,但是最後都迫於?他們的壓力,抱憾離去。

現在一想。

他們確實有些不近人情。

章銘澤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方淑靜在後頭等的萬分不耐煩。

他們找人來是讓人來收鬼的,不是讓人在這裡和?林芋閒聊的。

眼看章銘澤被林芋一句一句堵地說不出話來,方淑靜心?中越加不滿。

藍承榮找來的這個人果然還是太年輕了,被人家?三句兩句就忽悠地找不著北。

人都死了,管他什麼心?願不心?願的,直接送走不就好了。

這一個個的這麼關心?死人的心?願,怎麼不關心?一下他們這幾個活人的心?願呢!

忽然,電梯“叮”地一聲響了。

玄京從?電梯裡走出來。

因為?他們給林芋提供了大?批量的空白符紙和?符筆、朱砂之?類的東西,林芋也不小氣,時不時分他一批畫好的各式符籙。

玄京如獲至寶,每次都親自送回道觀。

今天一大?早他就出門送符,一直到現在才回來。

看到林芋門前堵著一群人,尤其?那幾人還是藍家?人,玄京頓時暗道不好。

他是知道林芋和?藍家?人關係不好的。

他在這裡住了一個多?月,從?未見過藍家?人上門,現在突然一大?家?子都來了,鬼知道他們想乾什麼。

再看人群最前方那個年輕人,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有點眼熟。

玄京有些遲疑:“章大?師?”

章銘澤循聲看去,隻是他並不認得玄京,詫異道:“你是?”

玄京看到章銘澤的正臉才確定自己沒認錯,快走幾步道:“沒想到真的是您,章大?師可能不認得我?,我?是太清觀弟子,玄清是我?師兄。”

以前他們采購一些強效的攻擊符籙就是問章家?買的,他師兄人緣好,所以這些事?情都交由?他辦理,玄京也隻是跟去過一次,遠遠看到過章銘澤而已。

隻不過最近這段時間,由?於?林芋提供的符籙五花八門什麼都有,其?中自然也有最常用的各種雷符火符,所以他們已經很久沒有找章家?的人買符了。

說到玄清,章銘澤就認識了。

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玄清的師弟,客氣寒暄:“你好。”

玄京來到門邊,看看林芋又看看章銘澤,問道:“章大?師來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嗎?”

章銘澤正要說話,忽然,他察覺到玄京的站位竟然隱隱靠向林芋。

難道這玄京和?她認識不成?

章銘澤轉而問他:“道長來這裡是?”

看到小紅大?剌剌地站在門口,沒有絲毫躲閃的意思,玄京大?約能猜到章銘澤是因為?她的事?情來的,立刻道:“林大?師和?這女鬼之?間的事?情,我?和?師兄都知曉,我?這段時間留在這裡就是因為?她。”

章銘澤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既然連太清觀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那他撒手?不管就也沒問題了。

章銘澤鬆了口氣。

幸好玄京這會出現,要不然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而在他的身後,方淑靜的視線在三個人之?間來回遊轉,萬分震驚。

怎麼這個人也和?玄京認識!

當初她就是因為?見過林芋坐在玄京的車子上,擔心?雙方勾結,這才費儘心?機找其?他的大?師。

結果沒想到拐了幾道彎,找來的人還是和?林芋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所以這人不會也是包庇林芋的吧!

方淑靜越想越有這個可能。

難怪章銘澤遲遲不肯鬆手?!

方淑靜那叫一個恨啊。

她拉起女兒的手?,冷不丁道:“既然這件事?情是個誤會,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他們一群人來鬨事?,被她輕飄飄一個誤會給帶過去了。

林芋根本懶得搭理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事?實上,她已經考慮搬家?了。

這地方終歸還是有些小了,而且還被藍家?人知道了地址。

難保他們哪天會不會心?血來潮又來找事?。

雖然林芋並不怕他們,但是想想都覺得麻煩得很。

方淑靜說完等了一會,見沒人搭理自己,便木著臉昂著頭拉著藍瑤轉身離開。

藍承榮和?藍啟緊跟身後。

至於?章銘澤,他本來也想離開,但是被玄京拉住了。

如此一來,方淑靜更加確定,他和?玄京之?間必定一開始就有通過氣!

她帶著人一路回到自己車上。

先前幾個人氣勢洶洶地來,結果現在被人打了兩棍子又灰溜溜地跑路,藍家?四個人都覺得心?裡頭堵著一口氣散不出來。

藍承榮更是臉色鐵青。

這狗屁的章大?師還是他找來的。

要不是之?前好友拍著胸脯保證這章大?師很厲害,他哪裡會相信。

現在一看,果然嘴上沒毛的小子不可信。

藍瑤坐在車後座,看著默不作聲的方淑靜,怯怯道:“媽,姐姐是不是真的沒事?啊,是不是真的是我?們錯怪她了?”

方淑靜一掌拍在方向盤上,斷然反駁:“不可能!”

“可是……”

方淑靜揮揮手?:“沒有可是!”

她現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她還是覺得那小紅眼熟。

尤其?是她那雙眼睛,雖然現在看去有些無神,但是她總覺得在哪裡看到過。

忽然,方淑靜一聲短促的尖叫。

她想起來了!

是那個在她家?轉悠了好久的女鬼!

那一天她被那女鬼鬼壓床,四目相對的時候,她看到過那女鬼的臉。

現在一回想,居然和?林芋家?中那紙人鬼一模一樣。

難怪她會覺得眼熟!

回想起那幾天的遭遇,方淑靜的後心?還是涼涼的。

是了,那日玄京去收鬼的時候,她就在玄京的車上看到過林芋。

所以他們並沒有將那女鬼完全處理掉,並且還隨身帶在身邊。

方淑靜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迫害過自己的女鬼,居然在林芋家?裡。

這跟她最開始的猜想又開始吻合,那隻女鬼沒準就是林芋故意放出來害她的!

很快,方淑靜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那個女鬼當初是玄京收掉的,當時她還付了五百萬的酬勞,現在一看,那不就是玄京聯合林芋騙取她們手?中的錢財?

方淑靜這麼一合計,恨不得當場回頭去樓上質問!

但是理智告訴她,不可以。

她閉上眼睛努力平穩自己的呼吸。

藍瑤看著方淑靜這個反應,心?裡害怕的不行。

她媽不會真的被林芋氣瘋了吧?

方淑靜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扭頭問藍瑤:“你那邊的大?師,有消息了嗎?”

藍瑤聞言搖頭道:“沒有,鄭大?師還是沒消息。”

方淑靜略微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她回頭看了一眼林芋所在的高樓,恨恨道:“不急。”

下次他們一定要做好萬全準備再來,必不可能再讓林芋過得如此舒坦!

樓上。

404屋內。

玄京和?章銘澤分坐沙發兩頭,林芋獨自占據單人沙發,小紅顛顛地跑去廚房泡茶,對門的徐康見這邊安全了,也跟著跑過來湊熱鬨。

章銘澤現在已經佛了,看到第三個鬼的時候,他也不意外了,甚至都懶得問。

但玄京還是解釋了一下:“章大?師,這位是徐康,他也是暫留陽間的清白鬼,平時也不鬨事?。”

徐康對天師們都恭敬的很,點頭如搗蒜:“對對對,我?不鬨事?我?不鬨事?。”

他跟在小紅身後,腳底有些發飄。

天老爺誒,真是鬼生巔峰了,他居然敢在三個天師麵前這麼遊蕩,他們還沒人管他,這說出去,沒有鬼會信的好吧!

小紅適時端著托盤過來,順手?將其?中一杯茶送到章銘澤手?上。

章銘澤:……

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接受一個鬼的接待。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有點詭異。

玄京自己取了一杯,轉頭問章銘澤:“章大?師怎麼會和?藍家?人湊到一起去的?”

他是真的很好奇。

章家?本家?在京城,家?族後輩們大?多?也都在那邊活動,很少回來他們這邊。

章銘澤聞言有些尷尬:“我?原是受好友所托,來江城給他的一個客戶家?裡看風水的,後來那人說他有一好友,女兒中了邪,被鬼附身,所以請我?來看看,就是那藍承榮,我?想著來都來了,那就順便看看吧。”

沒想到這順便差點順出事?來。

玄京扯了一下嘴角:“那他們是真的不要臉。”

章銘澤有些意外:“這……有什麼隱情嗎?”

以他的相麵水平,自然可以看出林芋的的確確是藍家?人的親生女兒。

但是雙方之?間針鋒相對的關係怎麼看怎麼奇怪,更何況那頭還有一個和?林芋年齡相仿的藍瑤,也感覺奇怪的很。

玄京猶豫了一下,見林芋並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才歎口氣道:“林大?師確實是藍家?的親生女兒,隻是年幼時抱錯,藍家?人接她回來後又對她不好,覺得她處處比不上你那假千金,於?是林大?師便脫離了他們家?自立門戶,可能是他們見林大?師離開以後過得太好,心?裡不平衡了吧。”

“啊這……”

章銘澤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玄京這寥寥幾句話,信息量可足足的。

章銘澤怎麼也想不到藍家?人和?林芋之?間居然是這樣的糾葛。

那藍家?人見離家?的親生女兒過得好,就心?裡不平衡,汙蔑她鬼附身,想要找人給她潑臟水。

如若林芋自己不是天師,如若有些人學藝不精,看不出來她是個人,二話不說就給她下手?的話,那沒準真就如了那藍家?人的意。

一想到自己差點著了藍家?人的道,章銘澤就尷尬得腳趾摳地。

他歉意道:“實在是不好意思。”

林芋搖搖頭:“沒事?。”

說到底,他也是不知情。

更何況,林芋不覺得章銘澤可以傷到自己。

說到這,玄京有些擔憂:“大?師,我?看那方淑靜離開之?前看你的眼神,感覺她應該不會就這麼放棄。”

林芋倒是沒把方淑靜放在心?上。

對她來說,藍家?人的這些舉動就像是蒼蠅,雖然煩人,但對她根本沒有威脅。

她搖搖頭:“沒事?,我?有分寸。”

玄京一聽,頓時放心?了:“那我?就先走了。”

章銘澤趕緊跟著道:“我?和?你一道走吧,正好我?和?玄清好久沒見了。”

玄京:……

他才從?觀裡回來。

算了,反正也沒事?情,再跑一趟就再跑一趟吧。

臨走前,玄京似乎想起了什麼,趕緊道:“對了,大?師,師兄說想購置一批雷符,數量可能有點多?,不知您有沒有空。”

說起這個,玄京有些不好意思:“五百張。”

章銘澤:???

五百張,他們都這麼奢侈的嗎?

訂購雷符都用百來計數的?

林芋沉凝了一下道:“半個月後可取。”

其?實她書?房的存貨就不止這些,但是這會還有外人在,自然不能露白。

她不知道的是,即使是半個月,五百張的數量也足夠章銘澤震驚了。

半個月五百張符,一天就至少要三十三張。

他一天就是畫到死也畫不到三十張啊!

第78章

章銘澤欲言又止。

這人莫不是在開玩笑?

要知道畫符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尤其威力越大的符籙所需要耗費的心力也?越大。

像他現在能畫出的最強效的雷符,他一天頂多隻能畫十?張,成功率大概在百分之三十?左右。

也?就是說?他一天最多也就隻能畫個三四張,這還得看他運氣。

畢竟他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是完美狀態,畫符這種事情,隻要氣息一個不穩,下手?輕了還是重了,那?符都廢了,所以每次章銘澤畫個幾張都要休息一會。

看這林芋半個月五百張符還一副駕輕就熟的模樣,章銘澤有些懷疑人生,這可是雷符啊,不是護身符那?些大路貨啊!

玄京倒沒想那?麼多,見林芋答應,立刻道:“那?我半月後來?取。”

說?完扭頭對章銘澤道:“章大師,我們走?”

章銘澤愣愣點頭,隨著?玄京離開?。

電梯裡,章銘澤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道:“你們說?的是真?的?”

玄京看了他一眼:“什麼真?的假的。”

章銘澤張張嘴,乾巴巴道:“就是她說?的,半個月給你們提供五百張雷符的事。”

“這個啊。”玄京笑了一下,他還以為什麼呢,“當然是真?的了,林大師出手?的符籙,是我見過品質最好的,而且大師很?爽快,說?多少就是多少,必定可以準時提供。”

章銘澤這麼一聽,更?好奇了。

難怪玄清這段時間都沒有與?他聯係買符,原來?是有了彆的渠道。

不過這林大師是哪家的,他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章銘澤好奇道:“那?位林大師是哪家的後輩,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難道他在家裡窩太久,世界變天了都不知道?

玄京一言難儘地看著?他:“你剛剛不是看見了嗎?和?你一道來?的那?藍家人就是林大師的親生父母。”

章銘澤:……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有些尷尬:“是哦,我都差點忘記了。”

可這樣不是就更?不合理了嗎?

父母隻是普通人,沒有家學淵源,林芋的本事是哪裡來?的?

玄京倒沒想那?麼多,很?早的時候玄清就調查過林芋了,可惜什麼都沒有調查出來?,她的一身本領就像是憑空出現一樣,毫無蹤跡可循。

玄清他們也?不可能傻到跑到林芋麵前問她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糾結了許久之後隻得作罷。

反正目前來?說?,隻要雙方?交好,林芋的一身本事從?哪裡來?的重要嗎?

不重要。

更?何況根據他這段時間與?林芋的相處來?看,她並不是那?種不擇手?段掠奪錢財的人,相反,她太清心寡欲了,每天除了有人找她幫忙她會出門以外,大部?分時間都悶在家裡。

那?這樣他們就更?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兩人正要上車,章銘澤的手?機響了。

他讓玄京稍等?一下,按下接通,才聽了一句,神情瞬間嚴肅起來?:“你說?什麼?”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章銘澤隨即點點頭道:“那?我馬上過來?,你不要輕舉妄動?。”

玄京見他掛掉電話,這才問道:“發生什麼了嗎?”

章銘澤神情凝重:“是我堂妹,他們遇到一點事情,我得過去看看,太清觀怕是沒機會去了,下次我再登門拜訪。”

玄京連連搖頭:“沒事沒事,您忙您自己的就行,那?您表妹在哪?遠不遠?需要我送您一程嗎?”

章銘澤點頭道謝:“那?就麻煩道長了。”

他報出地點,玄京驅車直奔目的地。

不多時,車子在一個高檔彆墅小區門口停下。

看到章銘澤下車,章茗卉立刻迎了上來?:“哥!”

章銘澤顧不得寒暄,徑直問道:“那?東西在哪?”

章茗卉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敢耽擱:“就在這小區裡麵。”

章銘澤:“帶路!”

忽然,旱地一聲驚雷炸響,竟然就在小區裡麵。

章銘澤頓了一下。

這是雷符……

怪事,怎麼會有人在這裡雷符的?

難道有人也?發現了那?隻紙人,先行前來?處理了。

他們業內有明文規定,不允許在普通人聚集的地方?使用攻擊性符籙,也?儘量不要讓普通人知道這些相關?的事情。

現在他們居然敢在居民區公然使用雷符。

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不怕被處罰嗎?

章銘澤不再耽擱,快速向前奔去。

正要離去的玄京也?聽到了雷符炸響的聲音。

感受著?空氣中靈氣的動?蕩,這雷符的威力還挺大。

所以章銘澤火急火燎跑到這裡,是因為這個雷符的事情?

玄京忽然有些好奇。

這章家兄妹到底要在這裡做什麼?

想了想,反正今天沒什麼事情,不如去湊個熱鬨好了。

於是玄京也?順著?章銘澤離去的方?向奔去了。

李家彆墅。

月月歪倒在地,孫玉珍護在女兒身前,滿臉都是哀求:“大師,大師求您放過我們吧,我們什麼壞事都沒做啊!”

自從?女兒失而複得,李長明和?孫玉珍就過的很?滿足。

隻是擔心月月被人看出異樣,他們一家子都鮮少出門,也?不敢請保姆之類的。

偏偏今天她頭疼犯了,月月體諒她,幫忙出去扔了一趟垃圾,結果就被人盯上了。

這莫名其妙冒出來?兩個人,一口道出月月的真?身,然後就揚言要把她帶走處理掉。

孫玉珍哪能讓他們如願。

自己好不容易找到女兒,求得大師給她做了一個紙人身體,讓她留在這裡,怎麼可以讓這些人就這樣帶走。

可是那?兩個人趁她們不備,扔了一張黃紙過來?,冷不丁就將月月的手?臂炸了個洞出來?。

孫玉珍都快瘋了。

賴正清看起來?二十?多歲,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甩著?手?中的符籙道:“大媽,你快點讓開?啊,那?可不是你的女兒,那?是隻紙人,誰知道裡麵藏了個什麼東西,是什麼孤魂野鬼也?說?不定哦。”

孫玉珍雙眼含淚:“她就是我的女兒,她就是我的女兒!”

一旁稍微年長一些的賴正康聽出孫玉珍的言外之意,詫異道:“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她是什麼東西?”

見這人的態度溫和?,孫玉珍忙不迭點頭:“我一直都知道,是我求大師幫忙的,月月才能留下來?照顧我們兩個老的,求大師放過我們吧!”

誰知賴正康眉頭一皺:“哪裡來?的歪門邪道,居然相助鬼物!”

一旁的賴正清也?道:“是啊大媽,人鬼殊途,你女兒要是死了,你就讓她走唄,留著?做什麼?”

賴正康:“趕緊將那?製作紙人的賊人姓名報上來?,我們要上報將人拿下!”

孫玉珍頓時不敢說?話了。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咄咄相逼,一看就感覺不好相與?。

現在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偏偏月月是個紙人,即便是報警,她又該如何解釋?

那?頭賴正清已經不耐煩了。

他最煩的就是這些普通人,事情連個輕重緩急都分不清。

明明是個活人,跟鬼糾纏不清。

他翻了個白眼,冷聲道:“大媽,你要是不讓開?,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他手?腕一抖,第二張雷符直接朝孫玉珍和?月月飛了過來?。

孫玉珍先前已經見識過雷符的威力,嚇得回身抱住月月,想要護住她。

月月怕母親傷到。

她是個紙人,大不了脫離紙身,重新變鬼。

但是母親不一樣,她還是個人,而且上了年紀,硬生生挨這一下很?危險的。

眼看那?張雷符就要砸下來?,月月趕緊將母親推開?,獨自迎上。

雷符落在她的肩膀上,直接炸出了一個小洞,露出裡麵竹子搭建的骨架。

孫玉珍被那?動?靜嚇壞了,連滾帶爬回來?,心疼地捂著?月月的肩膀。

她到底造了什麼孽,要遇上這兩個人。

章銘澤趕到的時候,賴正清正想用第三張雷符。

他已經不耐煩了。

兩張雷符下去,普通紙人應該早就被他炸穿了。

偏偏這個紙人隻有那?麼一丁點破洞。

這他媽能硬挨他好幾張雷符的紙人,還能叫紙人?

鐵人還差不多吧?

也?不知道是哪個人做的。

這手?紮紙人的手?法很?不錯,他很?滿意,隻等?這女人供出那?小子。

把那?小子帶回去,不愁他不肯把這手?法交出來?。

這麼一想,他又摸出了幾張符,打算速戰速決。

一旁的賴正康神色淡淡,看著?賴正清的舉動?,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的想法和?賴正清差不多。

這紙人威力不錯,如果他們學會的話,可以用來?做傀儡,到時可是又是一大殺招。

畢竟能硬抗雷符的紙人,做肉盾也?是不錯的選擇。

眼看賴正清又是一張雷符扔上去,孫玉珍絕望了。

她不知道這兩個人為什麼要這麼針對自己,她就想和?女兒過點平平淡淡的日子不好嗎?

而且這兩個人來?者不善。

剛剛他們提起林大師的神情,很?是怪異。

孫玉珍直覺不能讓他們知道林大師的事情。

看著?賴正清揚起手?中雷符,孫玉珍閉上眼睛,轉身抱住女兒。

大不了,她就和?女兒一起走吧。

這幾個月的相處下來?,她已經很?滿足了。

賴正清看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她想乾嘛,他咬咬牙,有些不耐煩,直接將雷符扔出去了。

想死那?還不容易嗎?

反正到時候上麵說?起來?,就說?她與?鬼勾結,怎麼算也?算不到他頭上去。

章銘澤是認識賴家人的。

雖然知道這家人平時就不著?調,但是他也?沒想到在,他們居然敢對普通人用符。

眼看那?張雷符就要落到孫玉珍身上,來?不及多想,章銘澤去了一張符,在半空將雷符打飛。

賴正清見自己一招落空,轉頭一看,來?人居然是章銘澤,神情不悅:“章銘澤,你來?做什麼?這是我賴家的事情,你能不能管,勸你掂量掂量自己。”

章銘澤一臉不善:“你賴家的事情就可以對普通人出手?了?”

賴正清哼了一聲:“誰讓她和?鬼物糾纏不清,就算出了什麼事,那?也?是她自找的!”

孫玉珍見事情有了轉機,趕緊求助:“不不不,大師,我和?我丈夫膝下就一個早夭的女兒,她是為了照顧我們兩個才決定留下來?的,而且我們從?未做過壞事,求您放過我們吧!”

賴正清笑道:“做沒做壞事可不是你能決定的,她身為鬼,隻要逗留人間一天,我們就有權力處理她!”

章銘澤:“這就是你向普通人出手?的理由?”

賴正清冷哼道:“那?你想怎麼樣?難道你要幫這紙人對付我?還是說?你就是幫她紮這個身體的邪道?”

章銘澤當然不是紮紙人的人,但是先前靠近月月就莫名感覺有些眼熟。

她給人的感覺,太像林大師那?裡的紙人了。

而且林大師那?裡也?有一隻紙人在。

不會這麼巧吧?

第79章

同一個城市相聚不遠的地方,居然出現了如此相像的紙人。

章銘澤是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麼巧的事情發生的。

他更願意相信這紙人與林芋有關。

更何況,他不相信以賴正清和賴正康的眼力,會看不出這個紙人並?無煞氣。

正如這鬼自己所說,她從未做過害人之事,像她們?這樣?的鬼,大多是放不下親人,所以流連人世。

一般遇到這樣?的鬼,他們?會以規勸為主,勸她們?早日下地府投胎。

但是賴正清他們?在女鬼沒有反抗的時候便?出手如此狠辣,而且還對普通人出手,已經?大大超出了界限。

賴家兄弟倆看到章銘澤的時候就心道不好。

章家和他們?賴家都?是玄學?界排得上號的家族,而且兩家本來就不對付,族中子弟平時見麵都?是繞著走的。

不過有一點好的地方。

抓鬼也有先來後到之分?,一般遇到同行辦事,明眼人都?會躲開一點。

這個紙人鬼是他們?兩兄弟先遇到的,說破天了,章銘澤也不能橫插一腳。

賴正清看了一眼弟弟,隨後視線落到章銘澤身上。

賴正康會意,上前兩步道:“章銘澤!識相的就給?我滾遠點,不要在這裡多管閒事,這個鬼,我們?兄弟兩個可以解決!”

孫玉珍頓時急了,拉著月月手臂撲倒在地:“求大師明鑒啊,我女兒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她每天就是在家裡陪著我們?兩個老的啊!”

孫玉珍恨不得以頭?搶地。

章銘澤看得十?分?不忍,他安撫孫玉珍:“你不用擔心,隻要她從來沒有害過人,自然可以安穩去投胎。”

“哎,哎,好的。”

孫玉珍連連點頭?,她現在也顧不得要留女兒在陽間了。

她直到現在才知道女兒一個鬼留在這裡陪他們?兩個老的有多危險。

這次如果這個新來的大師能把月月救了也就算了,可是下次呢?萬一下次沒有遇到好心人,那?不就隻能任他們?宰割了?

孫玉珍看得出來最先來的那?兩個人不懷好意。

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收手。

而且她從他們?的對話中可以聽出,要不是林大師給?月月做的紙人軀殼足夠牢固,怕是月月已經?危險了。

孫玉珍在心中暗暗發誓,隻要這次女兒能夠平安,她就放手,她就讓月月去投胎去!

賴正清兄弟倆看章銘澤這個態度就知道他不會袖手旁觀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賴正康麵色不善:“章銘澤,你是真的要多管閒事嗎?”

章銘澤笑了一下:“如果你們?這樣?無緣無故殘害無辜他人是閒事的話,那?我就管定了!”

賴正清也笑了:“這叫什?麼殘害他人,章銘澤你清醒一點,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那?可是鬼!還是和活人糾纏不清的鬼,我們?作為天師,天師抓鬼有錯嗎?”

賴正康立刻接話:“當然沒錯,如果章銘澤你一直這樣?糾纏不清的話,那?我倒是要懷疑你的動機了。”

他們?當然知道章銘澤不是做這個紙人軀殼的人。

要是章銘澤真的會這一手技術,他們?賴家早就被章家壓一頭?了。

也正因為如此,賴正清和賴正康對這一手紮紙人的技術渴望得很。

畢竟可以正麵硬抗雷符好幾下的紙人可不多見。

他們?懷疑章銘澤和他們?是一樣?的目的,想要抓了這紙人鬼找出她的背後之人。

如此想來,那?他們?更不能讓章銘澤得手了。

好在這會他們?有兩個人在,章銘澤隻有一個人,至於那?個章茗卉,完全?不足為奇,是可以忽略的存在。

二對一的情況下,他們?有天大的優勢。

這樣?想著,賴正清麵上的笑意又濃重了幾分?。

他看著章銘澤冷哼一聲:“我再問一邊,你確定要在這裡多管閒事是嗎!”

章銘澤毫不後退,神色凝重:“我也再說一遍,這不叫多管閒事,你們?在外?對普通人使用雷符已經?違反了規定。”

先前要不是那?紙人鬼給?自己的母親擋了一下,那?普通人絕對會受傷的。

賴正清麵色不善:“那?是那?老太婆自己衝上來的,跟我們?無關,我們?的目標一直都?是那?個紙人鬼。”

章銘澤眯著眼睛道:“隨便?你們?怎麼說,關於今天發生的事情,我會如實?上報,到時候你們?可以自己解釋,至於上麵怎麼判定,那?就看他們?的了。”

賴正清臉色難看。

章銘澤說的沒錯。

雖然他們?是天師,不受普通人管轄,但是他們?內部有審查機構。

第一條規定就是不允許在普通人出手。

他那?個時候沒想到孫玉珍會突然撲過去幫那?紙人鬼擋住那?雷符,更沒有想到章銘澤會這麼巧,在那?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但是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章銘澤已經?看到了。

賴正康站在一旁,看看章銘澤又看看後麵護在孫玉珍麵前的月月,眼珠子轉了轉道:“說到這個,我倒是想問問你這麼幫著她做什?麼,那?可是鬼啊,難道說你認識她?”

賴正清眼前一亮,順著接話:“說的沒錯,還以為你有多正直,原來也是和鬼物勾結的,怎麼,怕被我們?發現所以先給?我們?倒打一耙是嗎?”

章銘澤還未說話,章茗卉急了:“你們?放什?麼屁,是我聽到你們?用雷符的動靜,才讓我哥過來的,我們?根本不認識這個鬼!而且我哥隻是看不得你們?濫殺無辜而已!”

章茗卉越著急,賴正康就越得意:“沒關係啊,反正話不是你們?說了算的,我們?也可以上報,章銘澤和這女鬼是什?麼關係,上頭?自然會調查,要是萬一查出他包庇鬼物什?麼的,自然有上頭?可以懲處。”

章茗卉有些緊張。

她也不知道這種包庇、勾結什?麼的事情是怎麼界定的,她擔心自己這趟把章銘澤喊過來,反倒是害了他,頓時有些退縮。

可是看著可憐兮兮的孫玉珍和月月,她又有些於心不忍。

隻恨自己學?藝不精,在這種關鍵時刻根本幫不上忙,隻能在後麵乾著急。

賴正康看著章茗卉的神色得意道:“怎麼,被我說中了?實?在不行,你們?就走吧。”

章銘澤眉頭?緊緊擰起:“你們?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東西,我根本不認識她!”

他會插手第一原因就是這紙人鬼未曾殺生,再加上她的紙人軀殼和林芋家中的那?個很像。

當然,章銘澤隻見了一次,他也不能確定。

後麵不遠處的玄京倒是能夠確定。

他跟了林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對於林芋手底下產出的東西心裡都?有點數。

先前他跟章銘澤前後腳趕到,自然看到賴家二人手中的雷符對月月的身體的根本造不成什?麼重傷。

如此防禦力的紙人,除了林芋的手筆,他已經?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玄京現在萬分?肯定這個月月和林芋有關,隻是不知道林芋是什?麼時候在外?頭?也養了一個鬼的。

但是既然林芋會放任她在外?頭?自由?行走,那?說明她對這個鬼應該很放心,甚至和這個鬼還關係匪淺。

玄京猶豫了一下,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那?頭?賴家兄弟倆和章銘澤還在對峙中。

賴正清神色不愉:“你確定要多管閒事嗎?說到底也就是把這個鬼送去投胎而已,你送還是我們?送不都?是一樣?的嗎?”

章銘澤心裡清楚賴家人所求不止在此。

如果他們?真的是這樣?想的,為什?麼要這樣?糾纏不清?

先前他也看到了,賴家人的雷符對這隻紙人並?不能造成多少傷害。

這紙人身上有秘密。

他也好奇這紙人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他知道如果這個紙人鬼落到姓賴的人手上的話,絕對討不了好。

章銘澤一言不發,默默從口袋裡摸出符紙。

賴家人越是這樣?看重,他就越是不能退縮。

賴正清看出章銘澤的意思,神色越發冷凝:“既然你偏要多管閒事的話,那?就彆怪我們?兄弟兩個手下不留情了!”

以一敵二,章銘澤也有點虛。

但是還好,他這趟出門因為有事,所以身上帶的符不算少。

而且賴家人總不至於光天化日之下,就想要他的命吧?

賴正清當然不會要章銘澤的命。

隨意殺害玄門中人可是一件麻煩事。

要是隻有章銘澤一個人的話也就算了,可是現在這裡有好幾個普通人,還有一個章茗卉在。

他們?總不能把這些人全?都?殺了。

賴正清對一旁的賴正康使了個眼色。

等會隻要他把章銘澤給?製住,然後再找準機會將那?紙人鬼帶走就可以了。

隻要將紙人鬼帶離這裡,到時候想要怎麼處置都?是他們?的事情。

賴正康會意,和賴正清一起攔住章銘澤。

章銘澤有些頭?大。

雙拳難敵四腿,偏偏章茗卉才剛剛入道,畫符連最普通的護身符都?還不太精通,根本幫不上忙。

賴正清看著章銘冷笑一聲:“你的對手是我!”

話音落下,他揮手去了兩張符,飛到半空中後金光一閃,結界成型,將孫玉珍家整個小院罩住。

如果章銘澤真的不肯讓步,他們?兩個在這裡動手的話,動靜肯定不會小。

彆的都?好說,萬一把那?些普通人,還有警察什?麼的吸引過來,那?事情可就棘手了。

這兩張結界符可以將這裡麵的動靜全?都?隔絕。

而且結界符不可進也不可出,正好把章茗卉也關在這裡,防止她出去搬救兵。

一切準備就緒,賴正清看向章銘澤:“好了,可以開始了嗎?”

章銘澤神色也變得凝重,揮手去了兩張符飛到章茗卉手中:“卉卉,自己找地方躲著。”

雖然賴正清和賴正康不至於對他下殺手,但是要真的動手的話,受傷是在所難免的。

這種時候章茗卉可不敢逞強,趕緊拿著符跑到孫玉珍和月月的身邊。

兩人一鬼互相攙扶著進了屋。

院內,賴正清兄弟倆和章銘澤同時後退兩步,遙遙對峙,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把符籙。

當然,這種程度的鬥法還不至於他們?用出自己壓箱底寶貝。

賴正清兄弟倆,包括章銘澤,用的都?是自己畫的符。

自己畫的符,用起來不心疼。

要是從家中長輩手中要來的,或者買來的強力符的話,那?就不一定了。

那?撒下去,花的可都?是錢啊。

可即便?是他們?自己畫的符,對於孫玉珍這種普通人來說,都?夠嚇人的了。

這就是天師嗎?

他們?隻是在手上扔出一張張黃色的符紙,眨眼之間又是火光又是雷光的。

這根本不是尋常人可以使用出來的手段。

孫玉珍萬分?後悔。

她就不應該強行留月月在這裡。

另一頭?,章銘澤麵色逐漸難看起來。

他的口袋已經?空了。

他以一敵二,身上帶的符籙已經?夠多了,但也還是比不過賴正清他們?兩個人加起來的量。

至於上去肉搏也不太可能,人家可是有兩個人呢。

賴正清也看出了章銘澤神色的不對勁。

他一抬手,賴正康跟著收起手中符籙。

賴正清問章銘澤:“怎麼,你要放棄了嗎?”

章銘澤掃了一眼屋內期待地看著自己的妹妹,神色緊繃:“你們?為什?麼這麼糾纏不休,放她去投胎不行嗎?”

賴正清笑了一下:“我什?麼時候不讓她投胎了?”

隻是在她投胎之前,他們?得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而已。

章銘澤沉默一瞬。

他不信任這兩個人,但是事到如今,他是真的沒有辦法。

就在這時,章銘澤在另一個口袋裡摸到了一張紙。

拿出來一看,那?也是符。

不同的是,這是從玄京手裡拿來的,據說是那?個林大師所繪製的雷符。

按照玄京的說法,林大師的雷符比之普通的雷符威力更大。

當然,章銘澤不是很相信。

不管玄京如何誇讚,林芋的年齡擺在那?裡了,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裡去?

但是他也好奇林芋的製符水準,便?欣然接受下來。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正好拿賴正清和賴正康兄弟來試試這張符好了。

賴正清看著章銘澤手中的符,不甚在意地笑道:“你還不打算放棄嗎?”

在他看來,章銘澤就是在白費力氣而已。

除了消耗他們?倆兄弟手中的符籙以外?,沒有任何作用。

好在他們?用的都?是自己畫的符,頂多也就是費點材料錢。

章銘澤捏著手中的雷符,神色莫名:“你廢話這麼多乾嘛?你怕了?”

賴正清笑容一頓。

這章銘澤是真不會說話。

遇到這種死腦筋的人還真煩。

就如同先前那?般,章銘澤揮手一去,手中的雷符便?飛了出去。

賴正清掃了一眼,和章銘澤先前扔出來的並?無不同。

還以為章銘澤多牛逼呢,用的不還是原來一樣?的東西。

賴正清不以為然地摸出一張符,如同之前一樣?,迎麵懟了上去。

然而就在兩符相撞的時候,“轟”地一聲,雷光乍現,一股氣浪猛地向四周蔓延開來,就連頂上的結界符都?震了兩下。

至於當事人之一的賴正清,那?可慘了,氣浪的餘波直接將他震飛,一直到撞到院牆才停下。

賴正清掉到地上,“哇”地一聲突出一口鮮血。

他捂著胸口不敢置信地看著章銘澤。

章銘澤也不敢置信地看著賴正清的慘狀。

這他從玄京手裡拿來的符,威力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

第80章

賴正康猛然撲到賴正清身邊將他扶起:“哥,你沒事吧!”

賴正清點點頭?,在賴正康的攙扶下,勉強坐起身子,肋骨附近卻是一陣刺痛,眉頭?死死擰起。

賴正康察覺他麵色不對,關切道:“哥,你怎麼了?”

賴正清搖搖頭?道:“我好像骨折了。”

說著,他撩起衣擺道:“你給我看看。”

賴正康不敢耽擱,伸手輕輕摸了一下,肋骨有些?凹凸不平,確實骨折。

賴正康咬牙看向章銘澤。

雖然他們兩家不合,但?是平時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所?以即便是動手也很將講究分寸。

誰知道今天就出了意外。

賴正清見了血,性質可就不一樣了,更何況他還肋骨骨折。

想來應該是剛才被雷符的氣浪轟飛出去,撞到圍牆才骨折的。

但?是在賴正康看來,章銘澤就是罪魁禍首。

賴正清也覺得這口氣咽不下去。

他剛剛可是被直接轟飛出去了,現在想想都覺得有些?丟臉。

賴正清摸出一手捂著受傷的肋骨,一手按在賴正康的肩膀上暗中?使勁。

其實這樣也不錯,是章銘澤先動的手,現在他們即便是失手將他殺了,他們也有理由?解釋。

賴正康感受著肩膀的力道,立刻明白?賴正清的打算。

確實,他們可以趁機保留這個紙人鬼的秘密,而且他們早就看這死腦筋的章銘澤不順眼?了,這次順手把他乾掉,即便章家的長輩來也挑不出他們的錯。

一箭雙雕,挺不錯的。

章銘澤有些?懵,其實他也沒料到林芋的雷符能有這個威力,還把賴正清炸成這幅慘樣。

他試圖解釋:“這張雷符是我從?彆人手中?拿來的,我也不知道威力如此之大。”

賴正康根本不聽。

一個是他不相信,另一個是,他們兄弟倆本來就要借此發作給章銘澤扣帽子,怎麼可能會讚同他說的話?。

賴正康起身來到章銘澤麵前,神色不愉:“從?你口袋裡拿出來的雷符你會不知道威力?開什麼玩笑,那我可以說我也不知道我手中?的雷符威力幾何,用你來試試符如何?”

他覺得章銘澤很大程度上就是故意的,這種威力的符籙,大概率是章家長輩給章銘澤用來保命的寶貝。

這也就是他們在鬥法,如果這符是直接落到鬼物的身上,可不得直接把鬼炸得稀巴爛。

得虧先前賴正清沒有正麵對上,要不然怕是傷勢更重。

章銘澤語塞。

他確實不知道這張符的威力,但?是他那個時候的想法還真是拿賴正清兄弟倆試符來著。

隻能說,是他低估了林芋。

章銘澤現在已經顧不得去思考林芋是怎麼畫出如此強力的雷符的,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解釋。

但?是賴正康一概不聽,掏出自己壓箱底的寶貝道:“彆說廢話?了,要試就大家一起試!”

他已經做好?了打算,直接將這章銘澤乾掉也不錯。

即便還有個章茗卉在,上麵也挑不出他們的錯來。

章銘澤有些?為難,他覺得還沒到這種地步,但?是賴正康明顯不是開玩笑的,他隻能上前應對。

如同之前一般,他和賴正康誰都奈何不了誰。

再?這樣下去,他們也隻是浪費符籙。

一直這樣下去,等不到結果。

章銘澤想要尋求其他的解決辦法,他揮手正要說話?,一張意想不到的符籙忽然飛到了他的麵前。

章銘澤下意識一個側身,下一秒,整個人就直接被炸飛出去,狠狠撞到了圍牆上。

是賴正清出的手。

章銘澤不敢相信地看著賴正康和賴正清,他沒料到賴正清會在這種時候偷襲自己。

腰間的刺痛拉回了章銘澤的思緒,他低頭?看了一眼?,腰側的衣服已經成了黑灰,鮮紅的血液不斷流出,就連後背也是生疼,連帶著整條右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章茗卉一聲尖叫從?屋裡衝了出來:“你們乾什麼!”

她將章銘澤扶起,有些?手足無措:“哥,你沒事吧?”

她現在萬分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把章銘澤喊過來。

雖然她是覺得那個阿姨和她的女兒很可憐,但?是和堂哥比起來,自然還是自家人更為重要。

章銘澤搖搖頭?,勉強坐起道:“我沒事。”

章茗卉扭頭?看向賴正清和賴正康:“你們連光明正大的鬥法都不敢?要在這裡下黑手?”

賴正康笑了一下:“章小?姐,瞧你這話?說的,我們這可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章茗卉的腦袋都要氣懵了:“我哥什麼時候偷襲你們了?你們趁他放鬆之際,用雷符打他,你們這是想要他的命!”

賴正清勾起唇角。

他還真想要了章銘澤的命。

隻可惜距離有些?遠,而且他受了傷,剛剛去符的時候,不小?心拉扯到了傷口,失去了一點準頭?,這才讓這章銘澤逃過一劫。

要不然,怎麼也得一擊致命。

章茗卉可不知道他的打算,繼續質問:“你們這樣做是不怕被責問是嗎?!!”

如今的玄學界,除了官方的機構之外,還有就是他們這些?玄學世?家結合的聯盟。

他們有明文?規定,除了那些?邪魔外道之外,同行不可以私下動手,即便是切磋也得找正當的場地。

他們這樣的行為,上報上去是要被處罰的,更彆提他們幾個又是受傷又是見血的。

更何況,一開始的時候,賴正清兄弟倆就對普通人使用雷符了。

罪加一等!

賴正清冷笑:“責問?為什麼要被責問?先動手的可是章銘澤,我們隻是反擊而已。”

章茗卉咬牙:“我哥什麼時候先動手了!”

賴正康撇了下嘴:“你是瞎了還是怎麼了?我哥不是還在那裡躺著呢,還是你們章家人就是喜歡睜眼?說瞎話?的?”

章茗卉語塞。

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是先行傷人的,好?像確實是章銘澤。

可是章銘澤說了,那隻是失誤而已啊。

她相信堂哥不會說謊。

她還想解釋,章銘澤攔住了她:“茗卉彆說了。”

章銘澤現在是看出來了,賴正清兄弟倆隻是趁機發作而已。

剛剛的雷符一開始的時候,可是直接照著他的心口來的,要不是他躲了一下,現在還能不能說話?都是另一回事了。

章銘澤問章茗卉:“你出來做什麼?回屋裡去躲著去。”

章茗卉不肯走?,看著章銘澤還在汨汨流著鮮血傷口眼?含淚花:“哥,你沒事吧?我們要不彆管這件事了,我們先去醫院吧。”

章銘澤歎氣。

都到這個時候了,是他們說不管就能不管的嗎?

看賴正清和賴正康的樣子就不會放過他。

隻希望他們還有一點人性,放過章茗卉她們吧。

章銘澤咬牙推了章茗卉一把:“讓你進?屋就進?屋,不聽話?是吧。”

賴正清的傷勢明顯比章銘澤輕許多,現在在賴正康的攙扶下,已經可以起身了。

他慢吞吞地來到章銘澤麵前:“我看你們還是不要推脫了。”

章銘澤麵色不好?,章茗卉不明所?以。

賴正清想了一下,還是不能放章茗卉離開,到時候肯定會麻煩許多。

隻要他們兄弟倆搞定了章銘澤,章茗卉就不是問題。

至於裡頭?的那個鬼和一個普通人,那就更不是問題了。

把他們幾個全都弄死,然後把鍋甩到章銘澤身上,說他和鬼物勾結,自己兄弟倆撞破他的好?事,章銘澤想殺人滅口卻被他們兄弟倆反殺。

一切都給他安排地妥妥當當。

如果操作得當的話?,甚至還可以給他們章家也使個絆子。

畢竟和鬼物勾結,是他們整個玄學界都不齒的行徑。

到時候他們再?把這紙人鬼一藏,那不是怎麼樣都是他們兩個說了算的了?

正當賴正清兄弟倆細細盤算,該如何將這件事情安到章銘澤頭?上的時候,結界動了一下,就如同水波像四周蕩漾開來一般。

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作為施術者的賴正清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他下意識看過去,這才發現原本已經被他封印的小?院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一個年輕的女孩。

賴正清瞪大雙眼?。

她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他怎麼不知道?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毫無聲息,如果不是他察覺到結界的動靜,都還沒發現有人來了。

賴正清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扔出去的兩張結界符。

它們還飄在半空中?,牢牢地將這個小?院封閉,那這個人是怎麼進?來的?

賴正清神色凝重。

像這種結界,如果有人想要不經過他這個主人同意進?來的話?,必須以暴力打破才行。

而如果想要像這個人這般悄無聲息地進?來,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可以這樣做到的話?,要麼是那個人功力深厚,要麼就是有特殊的符籙。

賴正清當然不相信這年輕女孩會有多麼高深的法力。

那她肯定用了什麼特殊的符籙。

可是她來這裡做什麼?

也是為了那個紙人鬼來的?

章銘澤這個死腦筋來橫插一腳也就算了?這個不認識的人也要來插一腳?

即便這人看似年輕,賴正清一點也不敢放鬆警惕,神色緊繃道:“你是誰?”

賴正康還在死死盯著章銘澤,聽到賴正清說話?的聲音,剛想問他在說誰,扭頭?就看到賴正清如臨大敵的模樣。

他下意識順著賴正清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門口多了個人。

賴正康瞪大雙眼?。

他怎麼不知道這裡什麼時候來了個人?

先前他的注意力全都在章銘澤身上,如果這人對他們有惡意的話?,他們幾個反應如此遲鈍的,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章銘澤此時也發現了門口的人。

看著眼?熟的身影,他忽然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章銘澤咳了一聲道:“林大師,您來了。”

林芋點了下頭?。

她剛剛就看到章銘澤了,還有些?詫異章銘澤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現在明顯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她會來這裡是因為接到了月月父親的求助電話?。

他外出歸來發現家裡多了兩個陌生人,那凶神惡煞不由?分說對著月月動手的模樣嚇得他當即不敢回家,他知曉這兩個人不是自己這種普通人可以對付的,便直接給林芋去信求助。

而林芋趕過來的路上又接到了玄京的電話?。

玄京不知道她和月月的關係,隻道是有一隻和小?紅很像的紙人鬼。

不過這樣看來,章銘澤應該是和玄京一道來這裡的。

麵對林芋詫異的眼?神,章銘澤麵色微紅。

他這一副重傷在身不敵他人的模樣,確實有些?丟臉。

他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林芋是來救他來的。

林芋會出現在這裡就說明他先前的猜測沒錯,裡頭?的那個紙人肯定和她有關係。

果不其然,很快,屋裡頭?的那個年長一些?的普通人驚喜的呼喚聲傳了出來:“林大師?林大師您來了!”

孫玉珍喜不自勝,拖著月月一路小?跑來到林芋身邊:“林大師,求求您救救月月吧!他們這些?人好?狠毒的心啊!月月的身體都被他們弄壞了!”

說著,她扒拉出月月身上那幾個破洞給林芋看。

月月卻有些?著急地拉住了母親的胳膊:“媽!”

孫玉珍不明所?以:“月月,林大師來救你了啊!”

適應了這麼久,月月的紙人軀殼神情還是有些?僵硬。

她扯了一下嘴角,沒再?理會母親,而是伸手將身上的那幾個破洞蓋住,冷靜地對林芋道:“林大師,我沒事,您還是快些?走?吧。”

她並不懂這些?天師之間的彎彎繞繞,也不懂在場的這些?人到底誰厲害。

但?是之前賴正清兄弟倆和章銘澤之間的對峙她看的清清楚楚,還有賴正清那不講武德的出手,她也看見了。

雖然林芋對他們家有大恩,但?是說實話?,月月並不了解林芋。

雖然在月月的嚴重,林芋已經很厲害了,可是她比現場的這幾個人都年輕,而且林芋隻有一個人,她如果對上最?開始來的那兩個人,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和章銘澤一樣,在那兩人麵前堅持一陣之後敗下陣來。

再?聯想到之前那兩個人一直在詢問幫她製作這紙人軀殼的人是誰,月月直覺林芋最?好?還是不要參與進?來。

可惜賴正清和賴正康不是傻子,從?孫玉珍說的話?就能看出,製作這紙人軀殼的怕是就是眼?前這個人了。

就是這年紀,看起來著實有些?小?了,跟他一開始想象的並不一樣。

再?想到她之前悄無聲息就進?了這結界,兩人對視一眼?,看來這人手裡的寶貝有不少。

可是他們兩個都不認得這個人。

難道是什麼隱世?家族的人?

賴正康試探著道:“這位……林大師是嗎?”

林芋沒有理會賴正康,她來這裡本來就是為了月月來的。

她拉開月月的手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破洞。

還行,不是很嚴重,能修,到時候就不用做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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