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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倒v開始)

段楊簡單回想一下,就知道少的護身符是哪裡來的了。

不是寺廟也?不是道?觀,而是隨隨便便一個小攤買的。

那天他去兆安寺求護身符,離開的時候看了一場熱鬨,看著那個中年女人踉蹌離去的身影,鬼使神差地,他也?去那個小攤買了一個護身符。

明明看著最為簡陋,價格卻是他買的護身符裡最為昂貴的一個。

金姚蓉看著段楊神情急切:“阿楊,你想起來了嗎,那護身符是哪裡來的?”

先前?蘇錦的蘇醒讓她重?新看到了希望,這已經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段楊點點頭:“我在兆安寺買來的。”

金姚蓉眼?前?一亮,摸出手?機道?:“我好像有兆安寺的聯係方式,我現在去打電話,請人來看!”

“不是。”段楊攔住金姚蓉:“金姨,我那個護身符不是在寺廟裡麵買的,而是在寺廟外麵的小?攤買的。”

“不是兆安寺?”金姚蓉詫異,她很快反應過來:“不是兆安寺的話,那你趕緊打電話,問問大師在哪?可不可以現在就過來,越快越好!”

“我沒有她的聯係方式,那天我買了護身符之?後就走?了。”段楊也?有些後悔,那天怎麼就沒問呢。

見金姚蓉似乎有些失望,段楊趕緊打包票:“金姨,彆急彆急,雖然沒有聯係方式,但是我知道?她在哪擺攤,我現在就去一趟兆安寺,保管幫您把人帶過來。”

金姚蓉這才鬆了口氣,知道?地址就不怕找不到人,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想了想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她轉身往外走?,順便吩咐護工:“那張姨,你替我看一會阿錦,我和阿楊出去一趟,馬上就回來。”

段楊猶豫了一下,本?想說自己?一個人就行,但是見金姚蓉神色堅決就沒有拒絕,二人一路驅車,直奔兆安寺。

好不容易爬到山頂的寺外小?廣場,段楊招呼道?:“金姨,來這邊。”說完直奔林芋先前?擺攤的地方。

金姚蓉趕緊跟上,四處張望,試圖尋找像大師的人。

令她失望的是,好像並沒有符合她目標的人。

隨後她就看見段楊跑到一個烤餅攤前?問:“阿姨,我能問問,之?前?在您旁邊擺攤算命那個女生去哪裡了嗎?”

金姚蓉聽了一耳朵,隻覺得滿頭問號。

女生?

大媽揉著麵,隨口應道?:“你找她啊,不知道?呢,她就來過兩?次,前?些天來了一趟,被人帶走?之?後,就再也?沒回來了。”

被人帶走?了?

好不容易有個能救兒?子的人,卻找不到人,金姚蓉的心裡一陣憋氣,捂著胸口急促道?:“被誰帶走?了?那我們要去哪找她?”

“金姨,彆急!”段楊拍拍金姚蓉的脊背替她順氣,問烤餅大媽:“那阿姨您知道?是誰把她帶走?的嗎?帶去哪了呢?”

這兩?人好奇怪啊,大媽看了他們一眼?,視線落到段楊身上時忽然一凝:“誒,我怎麼覺得看你有點眼?熟啊。”

她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啊,你是不是那天在她那裡買護身符的年輕人啊?”

大媽會記得這麼清楚,還是因為那天段楊過來,就說了一句要一張護身符,林芋畫好之?後,他一句話都沒說,放了錢拿了符就走?,一刻不停。

那會她看著段楊離去的背影還感慨了一句,人傻錢多。

不過他怎麼會這會來找人的,看看旁邊更加奇怪的金姚蓉,大媽暗自腹誹,不會是家?長知道?他被人騙錢了,帶人來找麻煩的吧?

這可不關她的事。

大媽咳了一聲:“既然你那天在她那裡買過護身符,那你應該知道?那個小?姑娘之?前?給兩?個人算過命吧。”

段楊點頭:“對。”那會林芋給趙墨算命的時候他就在了。

大媽一拍手?:“對咯,帶走?她的就是那個第二個算命的女的。”

段楊眼?前?一亮,心中有所猜測,問道?:“那您知道?她為什麼要把人帶走?嗎?”

大媽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她攤子都沒鋪開就被人帶走?,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這都好幾?天了。”

金姚蓉一聽,心情越發憋悶。

人被帶走?,之?後就再也?沒出現,天大地大,她要上哪裡找人?

好不容易找到希望,又這麼斷絕。

段楊見金姚蓉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勸道?:“金姨,你彆擔心,沒準是她算命算準了人家?找她幫忙的,我就在這裡等,她肯定會回來的。”

大媽:???

這兩?人不是來找麻煩的,是來求助的?

金姚蓉無暇顧及大媽好奇的眼?神,抓著頭發神情焦躁:“可是我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萬一阿錦撐不到那會怎麼辦?”

金姚蓉越說心裡越發難受,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悲觀,但是她真的忍不住。

段楊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勸道?:“會回來的,一定會,阿錦也?會撐住的,金姨你不要擔心,你先回去照顧阿錦,我在這裡等大師。”

金姚蓉:“可是……”

段楊打斷她:“沒有可是,我和阿錦從小?一起長大,這點忙還是幫的了的。”

金姚蓉麵露感動:“太謝謝你了。”大師是段楊找到的,他還要幫她在這裡等人吧。

段楊好說歹說一陣勸,好不容易才把金姚蓉勸走?,至於他自己?,也?跟著下山了。

兆安寺的上山路隻有這麼一條,與其在山上等,不如等在山腳。

段楊擔心會錯過大師,就坐在浮光山腳的青石台階上守著路口。

可他這一等,直接就從太陽落下等到第二天太陽當頭,大師還是一點影子都沒有。

期間他接了無數個金姚蓉的電話,聽著金姚蓉越來越低落的語氣,段楊也?越發心虛。

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等到,段楊不由有些泄氣,靠在石壁上望著天空發呆。

他從昨天晚上就沒有吃過一點東西,隻喝了車裡的半瓶水,晚上又沒休息好,腦袋都是暈的,沒多久就垂著腦袋打起了瞌睡。

*

林芋一大早起床,確認了一下,今天她的財運確實不錯,這才收拾收拾出門。

等她磨磨蹭蹭到了浮光山,已經要十一點。

遠遠的,她就看到山腳下有個人坐著打瞌睡。

怪人。

林芋目不斜視,擦身而過。

走?了兩?步,忽然,林芋察覺到了什麼,又後退兩?步,回到了山腳那個人麵前?。

這個人身上帶了她的靈光。

他拿過她的護身符。

看來這位就是今天的有緣人了,可惜不是她的財神,林芋眉眼?彎彎,伸腳踢了踢他的鞋子。

段楊頭腦昏沉,睡的很淺,林芋才踢了一下,他就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糟了,他怎麼睡著了,大師不會在他睡覺的時候上山了吧。

他一扭頭,這才發現自己?身邊站了個人:“你……”

等他看清麵前?的人的臉,困頓的腦子瞬間清醒,猛地站起來。

大師!

林芋無視他驚異的神情,做這種生意,最好表情要少?話也?要少?,這樣才顯得人高深莫測。

她微微頷首,神棍的架勢端得足足的:“你好,需要我幫忙嗎?”

段楊困頓的腦子瞬間清醒:“你怎麼知道?我要找你幫忙。”

林芋答非所問:“護身符不在你身上了。”

段楊暗自咋舌,她怎麼知道?的?

林芋微笑著道?:“我可以和你走?一趟,不過,我出手?可是要錢的哦。”

第25章

段楊暈暈乎乎,下意識道:“放心,錢不是問題。”

他相信,隻要這個大師真的可以將蘇錦救活,那金姨他們肯定不會小氣。

林芋對於這個回答十分滿意,點頭道?:“那我?們走吧,車呢。”

段楊回過神,指著右邊道:“來這邊,我?的車停在那。”

兩人堪堪坐上車,段楊的手?機忽然響了,他看了一眼,是金姚蓉的電話?,這才想起,自己還沒給她報喜。

金姚蓉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嘟嘟聲,滿臉都是苦澀。

從昨天?得知大?師的存在到現在,她給段楊打了無數個電話?,可惜一個好消息都沒有。

偏偏蘇錦的狀態一差再差,剛剛甚至一度失去心跳,這會才剛從急救室裡出來,呼吸微不可聞,連呼吸機都戴上了。

她也從一開始的滿懷期待,到現在的失望透頂。

如?果注定讓她找不到大?師救蘇錦的話?,那為?什麼一開始要讓她知道?大?師的存在。

給了人希望,又將希望剝奪,這才是最?讓人痛苦的事情。

她給段楊打電話?,想說,如?果還沒有等到的話?,就回來吧。

這也許就是蘇錦命該如?此。

誰知道?電話?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段楊興奮的聲音:“金姨,我?找到大?師了,你們再等一會,我?馬上送大?師過來。”說完,哢噠一下?掛了電話?。

段楊話?說的很快,電話?掛的更快,金姚蓉都有些沒反應過來,舉著電話?僵在原地。

找到大?師了?

蘇順康見妻子打了個電話?就愣在原地,又看看病床上人事不省的兒子,不由悲從中來,上前兩步一把抱住金姚蓉淚如?雨下?:“我?們這是造了什麼孽,阿錦年紀輕輕怎麼就得了這個怪病!”

被蘇順康這麼一打岔,金姚蓉終於反應過來了。

段楊找到大?師了!

她一把掙開丈夫的懷抱,麵容也變得神采飛揚:“誰告訴你阿錦沒得救了!”

蘇順康被她這麼一推,踉蹌兩下?才站穩。

他的眼眶裡還含著淚,眨巴著眼睛有些理解不了妻子這突然的轉變。

段楊這麼一句話?,金姚蓉就感覺自己瞬間活過來了,她轉過頭看著蘇順康認真道?:“我?找到可以救阿錦的大?師了,段楊正在送大?師過來,阿錦有救了!”

說完她撲到病床邊,握著蘇錦的手?滿是期待。

蘇順康滿頭都是問號。

什麼大?師?

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可是蘇錦生病的這段時間,他們什麼方法都做過了。

不僅到處找了醫生,也到處找了大?師,可是沒有一個人可以救蘇錦的。

而且段楊……

這不是兒子的朋友嗎?

一個小年輕能找到什麼大?師?

蘇順康並不十分相信金姚蓉的話?,他覺得段楊怕是被什麼江湖騙子給誆了,到時候他帶人來,金姚蓉又得失望一場。

可是這會看著妻子興奮的模樣,蘇順康到底是說不出什麼潑冷水的話?來,他歎了口氣,轉頭吩咐張姨好好照顧母子倆,自己轉身去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再怎麼說,還是看看醫院能有什麼辦法吧。

*

林芋坐在副駕駛,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段楊雖然開著車,心思卻都在林芋身上,轉頭看了一眼又一眼。

實在是林芋看著太年輕了一點,不像是他想象中的大?師,更何況那護身符還是他親眼看著林芋畫的,這讓他更加好奇。

終於,林芋忍不住開口:“專心開車。”

段楊心裡一跳,收回視線。

可是沒能堅持幾分鐘,看了仍然閉著眼睛的林芋一眼,試探著道?:“大?師,我?可以問個問題嘛?”

林芋“嗯”了一聲。

段楊清清嗓子:“那個,您是怎麼知道?我?要找您幫忙的?”

他守在山腳下?都睡著了,要不是林芋把他叫醒,他可能真的要把人錯過了。

林芋睜開眼,淡定回答:“昨天?下?午四點五十八分,護身符生效。”

段楊心中狂跳。

護身符生效的時間?這也可以知道??

真的有這麼神嗎?

段楊有些興奮,也許蘇錦真的有救了!

他緊跟著問道?:“那您知道?我?朋友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林芋有些無語,這人真的以為?她無所不知嗎?

她繃著臉:“不清楚,具體情況等我?看了再說,你專心開車。”

見林芋再次閉上眼睛,一副不想多話?的樣子,段楊隻好閉上嘴巴。

不過林芋的回答已經讓段楊對她的信心大?增,他的臉上不自覺浮現笑容。

不多時,醫院到了。

車子停下?的一瞬間,林芋睜開眼,抬頭望向正前方的住院部大?樓,其中一個窗戶,有絲絲縷縷的黑色陰氣在不斷蔓延中。

段楊熄火下?車,催促道?:“大?師,就是這裡了,我?們快點上去吧!”

林芋收回視線,點頭下?車。

與此同時,慈安醫院一樓。

方淑靜打了個哈欠,按下?上樓的電梯。

昨天?藍承榮吩咐她來探病,所以方淑靜今天?早上隻淺淺睡了兩個小時的回籠覺就強打精神起床了。

她訂了花籃和?果籃,出門的時候還順便還把藍瑤也給帶上了。

也不知道?這盛康集團的小少?爺得的是什麼病,如?果隻是什麼普通的小病的話?,把藍瑤帶上認識一下?也不錯。

“叮咚”一聲,電梯到了,母女倆步入電梯。

金姚蓉還在焦急等待中。

她想打電話?問問段楊到了沒有,又擔心影響到他開車,隻能按下?心思,一遍又一遍地看時間。

終於,門響了。

金姚蓉大?喜過望,都沒等張姨,自己飛奔過去開了門。

可是門外站著的,並不是段楊,而是不認識的兩個人,金姚蓉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皺眉道?:“你們是?”

方淑靜取下?墨鏡,笑嗬嗬道?:“蘇太太是吧?我?是藍承榮的妻子,我?叫方淑靜。”

方淑靜?沒聽?過,但是姓藍的有點少?見,好像是他們家的合作夥伴,所以金姚蓉忍下?趕人的衝動,冷淡道?:“你好,有事嗎?”

方淑靜笑容垮了一下?,帶著花籃果籃來醫院還能是什麼事情,真是明知故問!

當?然這些話?她也隻是在心裡叨叨,不敢直接說出來。

“我?聽?說您兒子生病了,所以過來看……”

話?還沒說完,就被金姚蓉打斷了:“沒什麼好看的,你們回去吧。”

方淑靜有些不高興,這人怎麼這麼不給麵子,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

但是她沒什麼資本跟人叫板。

藍家和?蘇家,說的好聽?叫合作夥伴,說的難聽?一點叫藍家巴著蘇家賺一點人家人家指頭縫裡流出來的小錢,要是蘇家不高興了,隨時可以換合作夥伴,所以方淑靜隻能尷尬地道?:“這樣……那我?們就先回去了,這花籃和?果籃,就交給您吧。”

金姚蓉眉頭緊緊皺著。

蘇錦住了那麼久的院,真要是有心,人早就來看了,而且蘇錦昏迷不醒,吃什麼水果?至於那個花籃,就更沒什麼好說的了,連蘇錦花粉過敏都不知道?。

金姚蓉語氣越發冷淡:“不需要,你們帶回去吧。”說完直接“咣當?”一下?關上房門。

方淑靜當?著麵讓人關在了門外,呆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氣得咬牙切齒。

一大?早本來就沒睡好,現在還被人拒之門外,憋了一肚子氣,偏偏手?上的果籃還死沉死沉。

藍瑤有些尷尬:“媽,要不我?們走吧,阿姨可能心情不好。”

方淑靜深呼吸兩口,瞪了緊閉的房門一眼,可不得心情不好嘛,唯一的兒子住那麼久的院了,肯定是沒救了!

這麼一想,方淑靜的心情就好了許多。

“走吧,回家。”

方淑靜重新戴上墨鏡,轉身疾步往電梯走去。

才剛到拐角,就跟人撞了個滿懷。

方淑靜穿著高跟鞋,手?裡拎著果籃和?手?提包,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在地。

藍瑤在她身後,反應不及。

林芋嚇了一跳,輕巧地穩住身形,順便還拉了對麵的人一把。

方淑靜心裡正憋著氣呢,人都還沒站穩,張嘴就開始罵道?:“沒長眼睛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林芋挑了下?眉,然後鬆開了扶著她的手?。

方淑靜本來就沒站穩,靠著林芋的手?才能勉強維持平衡,這會林芋一鬆手?,方淑靜直接“嗷”地一聲,仰倒在地,摔了個四腳朝天?。

“媽!”藍瑤被這變故驚呆了,趕緊放下?花籃扶人:“你沒事吧!”

她看向對麵,這才發現對麵的人她也認識,藍瑤有些遲疑:“姐姐?”

方淑靜一聽?,心頭一突,抬眼一看,果然是那個掃把星!

新仇舊恨加起來,方淑靜更生氣了。

她廢了老大?力氣爬起來,立刻發作:“沒長眼睛嗎?撞到人不知道?道?歉嗎?一點禮貌一點教養都沒有!”

林芋理都不想理她,邁步越過她就走:“我?的禮貌和?我?的教養都是對人的。”

方淑靜氣得眼睛直冒火:“你怎麼跟你媽說話?的!”

林芋停住腳步:“哦?現在就成我?媽了?不好意思,我?在這裡無父無母,是個孤兒。”

段楊跟在林芋身後一臉懵逼。

不是不小心撞到人了而已嗎?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方淑靜說不過林芋,轉頭把矛頭對準了段楊:“這又是哪裡騙來的小白臉?”

段楊更懵了,怎麼就突然扯到他了?

林芋冷聲道?:“我?看你的教養也沒好到哪裡去,跟個潑婦一樣撒潑,沒人理你也能唱這麼久的戲!”

被方淑靜這麼一折騰,她高深莫測的高人形象算是被毀了一半了。

林芋瞥了一眼段楊:“走了,跟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

方淑靜氣得頭腦發懵,大?吼道?:“你給我?站住!”

住院部的樓道?空曠又安靜,方淑靜的嗓門不算小,不少?人聽?到動靜都開門出來看熱鬨。

藍瑤有些尷尬,扯了扯方淑靜的衣擺,小聲道?:“媽……”

方淑靜不依不饒:“我?當?你有多大?本事呢,不還是在那什麼寺廟擺小攤,算命是吧?你現在來醫院做什麼?彆?是哪個不長眼的請你來跳大?神來了吧,大?仙!”

話?音剛落,她就看見先前將她拒之門外的金姚蓉跑了過來。

方淑靜猙獰的神色一頓,正猶豫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跟人家打聲招呼。

就見金姚蓉跑到那個小白臉邊上,興奮道?:“阿楊,她就是大?師嗎?”

第26章

現?場的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顯然方淑靜也不知?道,她口中那個請林芋來跳大神的人,就是先前將她拒之門外的蘇太太。

並?且蘇太太的態度,對林芋是十成十的恭敬,這讓方淑靜更為訝異。

可是話已出?口,方淑靜的尊嚴不允許她低頭。

更何況,她根本不相信林芋會算命。

眼看金姚蓉已經帶著林芋要?走,方淑靜搶先開?口:“慢著,蘇太太!”

金姚蓉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林芋,這可是唯一一個可能可以?救她兒子的人,她哪裡顧得上那個方淑靜,她半點都不想搭理,拉著林芋快步離去。

方淑靜也沒料想到金姚蓉居然可以?就這麼無?視她,瞪著眼睛喊道:“蘇太太!有件事情您可能不知?道,您手裡拉著的這位,可是我的親生?女兒!”

金姚蓉一聽,頓時?有些遲疑。

先前?她出?來的晚,並?沒有聽到林芋和方淑靜之間?的爭執。

這會方淑靜說大師是她的女兒,不可避免地,金姚蓉停下了腳步。

方淑靜見金姚蓉真的停下,心中竊喜:“我不知?道您找她要?做什?麼,但是我要?先告訴您,她長這麼大,我可從來沒有聽說她會什?麼算命的本事,您怕是被她騙了!”

金姚蓉一時?有些無?言。

對於方淑靜說大師是她女兒的事情,金姚蓉是有些相信的。

畢竟世界上也沒幾個人會揪住一個陌生?人說她是自?己的女兒,除非那人得了失心瘋。

但顯然方淑靜沒有失心瘋。

讓金姚蓉感覺有些無?語的是,她一開?始以?為方淑靜叫住自?己,是看自?己有求於大師,打算借著這個由頭來追究自?己先前?將她關在病房外的事情,誰知?道她居然是為了詆毀自?己的女兒。

金姚蓉有些理解不了她的腦回路。

段楊雖然不認識方淑靜,但看她先前?和大師針鋒相對的樣子,即使?是母女,兩個人的關係肯定也不好。

這會看金姚蓉突然停下,段楊還以?為聽信了方淑靜的話,趕緊說道:“金姨,您不要?聽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胡說八道,大師是真的有手段,您要?想想阿錦,想想那個人護身符啊!”

說完,他又對林芋道:“大師,我們走吧,我和金姨相信您。”

藍瑤扯了扯方淑靜:“媽!姐姐在兆安寺就是賣的護身符。”

方淑靜一聽,“噗嗤”一下笑出?聲:“年輕人,她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嗎?我聽說她那護身符還是自?己畫的呢,你就這麼相信她?”

段楊瞥了她們一眼:“我隻相信我自?己眼睛看到的。”

“我相信了。”林芋摸了一下耳朵,轉過身道:“你們母女倆,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行為處事方麵倒是挺像的。”

方淑靜聞言:“嗬,瑤瑤是我親手帶大的,自?然與我相像。”

林芋拍了拍手:“你誤會了,我說的是你們兩個是一樣的耳聾,一樣的聽不懂彆人說話,一樣的當自?己說話在放屁。”

“你說什?麼?你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果然一點教養都沒有!

方淑靜指著林芋,正想破口大罵,可惜林芋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請問我在你們藍家呆了幾天?”

想到林芋在做的事情,方淑靜一下子警惕起來,生?怕林芋和她扯上關係:“彆,你自?己做的事情,可不要?牽扯到我們,你在我們藍家呆了最?多也就一個星期,而且前?段時?間?也是你自?己要?離開?,有本事走了就不要?回來!”

“哦。”林芋笑了一下:“那我看你記得挺清楚的嘛,不過我才跟你們認識這麼幾天,你確定你知?道我的每一件事情?你就這麼確定我不會算命?”

方淑靜叉腰尖聲道:“我當然知?道!”

在她看來,林芋要?是真那麼有本事,能和林家那賭狗一起上門來要?錢?

林芋斜了她一眼:“也是,你確實知?道,你早就知?道我和藍瑤抱錯,但是你們調查過我,覺得我沒有價值,所以?不願意將我帶回去,我懂。”

林芋說的雲淡風輕,在場圍觀的人卻?覺得沉重。

沒有價值就不接回去,這是親生?父母能做出?來的事情?

方淑靜繃著臉沒有說話。

林芋繼續道:“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就祝願你們一家四口相親相愛,每夜好夢,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雙方見麵就當不認識。”

說完她不再理會方淑靜,直接扭頭走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方淑靜聽完卻?猶如兜頭一盆冷水,後背慢慢爬上麻麻的癢意。

這是林芋第二次說這句話了。

下意識地,方淑靜想起了每夜每夜的夢。

不對,她甩甩腦袋,肯定是不知?道從哪裡聽說她們做噩夢的事情,故意這麼說,嚇唬她的。

她才不信林芋會這些玄之又玄的手段。

方淑靜安慰自?己。

“媽。”藍瑤小心地扯了扯方淑靜的衣擺。

方淑靜回過神:“乾嘛?”

藍瑤縮在方淑靜身後,小聲道:“我們走吧。”

雖然金姚蓉他們已經跟在林芋身後走了,但是走廊上還圍著一大堆其他病房的人,正對著母女倆指指點點。

“既然知?道女兒被抱錯,居然不第一時?間?接回來,家裡也不差錢,就這麼差那麼一口飯嗎?”

“誰知?道她怎麼想的,沒聽見先前?那姑娘說,人家見到她嫌棄她唄。”

“這人看著有點眼熟啊,噢,想起來了我家老王好像和她老公有生?意往來,我和她有一次在酒會見過麵。”

“嘖嘖,看不出?來啊。”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傳到母女倆的耳朵中,刺的二人麵頰通紅。

方淑靜有些羞惱,回頭瞪了他們一眼:“看什?麼看!有病!”說完拉著藍瑤怒氣?衝衝地衝進電梯,連掉在地上的花籃和果籃都不要?了。

另一邊,林芋帶著段楊和金姚蓉停在了蘇錦的病房前?,絲絲縷縷的陰氣?正順著門縫往外滲透,帶著絲絲涼意。

房門一開?,,一股冷氣?撲麵而來,發?絲隨風而動。

對於林芋為什?麼會知?道蘇錦的病房,段楊和金姚蓉都沒有想太多,想來是金姚蓉先前?出?來的時?候被林芋看見了。

兩人沉默著跟在林芋身後,忽然,段楊打了個顫,搓搓手臂納悶道:“姨,你們病房的空調都開?這麼低的嗎?”

金姚蓉一愣:“沒有啊,我一直都開?的二十六度。”

她年紀大了,怕冷,在空調房裡都習慣穿長袖衫,再加上長時?間?呆在病房裡,都沒有察覺到病房的溫度有些過低。

這會被段楊這麼一提,她也發?現?不對勁了,感覺這裡特彆的冷。

林芋咂咂嘴。

可不得冷嗎?這濃如實質的陰氣?,不冷才怪。

段楊還行,年輕人火氣?大,而且在這裡呆的時?間?也不長。

金姚蓉就不一樣了,年紀本來就大,又是女人,再加上在這病房裡呆了那麼久,生?氣?被陰氣?覆蓋,眼下黑眼圈都已經很明顯,要?是再過段時?間?,怕是就要?開?始見鬼了。

林芋伸手在口袋裡掏了掏,拿出?符筆和黃紙,唰唰畫了起來。

金姚蓉見林芋有了動作,頓時?期待地看著她。

誰知?道林芋畫完符之後,直接拎起來甩了甩,然後“啪”地一下,將那張符按在了金姚蓉的後心上。

金姚蓉一愣,隻覺得一股熱流,從後心流轉全身。

先前?那種陰冷疲累的感覺立馬退散,整個人都清醒許多,精力也變得極其充沛,她甚至覺得自?己現?在就可以?去樓下跑個十公裡!

如此明顯的作用,讓金姚蓉立刻激動起來,阿錦有救了!

她反手就想把符紙撕下來。

這麼好的東西,用在她身上純粹是浪費!

林芋察覺她的動向,抓住她的手道:“這是你的,你兒子光用這個可不夠。”

金姚蓉一聽,激動地都有些結巴了:“那大師,您快幫我看看,救救我兒子!”

林芋點點頭,沒有說話。

陰氣?濃如實質,必然有鬼。

林芋四處觀察了一下,說:“要?不,你倆先出?去?”

她怕等會的場麵這兩個人,尤其是這個母親,受不了。

金姚蓉第一時?間?拒絕:“我能留在屋裡嗎?我,我保證不發?出?聲音!”

她不想走,她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害她兒子!

段楊也在拚命搖頭。

他擔心蘇錦,他更好奇,大師會用什?麼手段救他。

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第27章

林芋當然不至於護不住兩個普通人。

她已經知道蘇錦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擔心等會處理起來,這兩個人第一次見這種場麵承受不住而?已。

“你們確定要留在這裡嗎?”

金姚蓉和段楊一起堅定地看向林芋。

“那行吧。”林芋點點頭,既然兩個人堅持就,她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埋頭又畫了?兩張護身符,一人一張塞進他?們手中,然後將人拉到門後道:“你們要看可以,但是?隻準站在這裡,不準說話不準亂跑符紙不準離手。”

林芋說的嚴肅,金姚蓉和段楊俱是?一臉緊張,接過符紙牢牢攥在手中,立正貼牆站好。

安頓好這兩個之後,林芋又回到桌邊,拿起空白符紙,繼續寫寫畫畫。

病房內一片寂靜,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林芋一邊畫一邊歎氣。

看來下次得提前?準備一批符帶著才行,要不然每次這麼著急忙慌地畫也太麻煩了?一點。

吐槽歸吐槽,林芋的動作還是?很迅速的。

不過幾分鐘,她已經畫好好幾張符,一張一張碼在桌麵上。

金姚蓉和段楊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大氣也不敢出。

隻見?林芋放下符筆後,輕拍一下桌麵,四張符紙忽然騰空而?起。

金姚蓉被這魔幻的一幕驚到,下意識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

隨後四張符紙猶如離弦之箭,兩張飛往窗戶,一張飛往房門,還有一張飛到天花板上的通風孔,貼在上麵不動了?。

段楊站在門邊,飛向房門的護身符就落在他?身邊,他?看看符紙又看看林芋,眼中全是?亢奮。

親眼見?到的感覺果然不一樣!

雖然他?看不明白林芋在做什麼,但這並不妨礙他?覺得林芋厲害。

光林芋這一手就夠他?吹的了?!

而?金姚蓉在經曆最初的驚訝後,開始對林芋滿懷期待。

雖然林芋什麼都還沒做,但這一手,已經給?她帶來無?限的信心。

將病房的出口完全封好之後,林芋拍拍手,取過先前?多畫的靈符拿在手上,緩步靠近病床。

病床上,蘇錦安靜地躺著。

年輕的麵孔已經變得乾枯灰敗,暴瘦之下麵頰凹陷,連呼吸機都快蓋不住他?的臉。

段楊這才發現,短短一天時間不見?,蘇錦的狀態已經變得更差。

金姚蓉看著生?死不知的兒?子,不知不覺熱淚再?次蓄滿眼眶。

林芋在床頭站定,眉眼低垂,什麼都沒做,隻是?輕輕將符紙按在了?蘇錦的額頭上。

幾乎是?瞬間,蘇錦的臉抽搐兩下,豁然睜開雙眼。

金姚蓉站在不遠處,親眼看著蘇錦蘇醒,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蘇錦猛地變了?臉色,麵目陡然猙獰,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嘶吼出聲。

又是?這該死的灼燒感,和昨天一模一樣!

到底是?誰!

他?抬眸看向林芋。

很好,不認識,但這並不妨礙他?知道今天這灼燒感的始作俑者是?她。

他?伸出右手一揮,想?要打飛林芋按在他?額頭上的手。

他?可以感覺到,灼燒感就是?從那裡來的。

但是?林芋的動作比他?更快,右手按住符紙不放,左手死死地抓住蘇錦的手腕。

蘇錦心裡一驚,想?要將手抽回,可是?林芋的手就像是?鐵鉗,牢牢地將他?鉗製住,半點也掙脫不得。

金姚蓉看著這一幕,整個腦袋都是?懵的,她不知道兒?子為什麼會這樣,但是?她就算再?遲鈍也知道兒?子不正常。

想?到林芋先前?說的話,金姚蓉死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她不知道,病床上的人,是?蘇錦,也不是?蘇錦。

在林芋的眼中,蘇錦的身體裡有兩團魂火。

一天是?他?自己的,已經暗淡到幾乎讓人無?法看見?。

另一團漆黑無?比,是?屬於已死之人的魂火。

換言之,蘇錦被鬼上身了?,還是?一個惡鬼,他?控製著蘇錦的身體,源源不斷地吸取他?的生?機。

雖然不知道這鬼是?怎麼做到的,但是?放任他?這樣下去,蘇錦必死無?疑。

林芋凝視著蘇錦的臉,冷聲道:“出來。”

額間的灼燒感讓“蘇錦”痛苦非常,百般掙紮,聽到林芋的話,他?愣了?一下,抬眸看過去:“你看得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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