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母一愣,就在剛剛燈亮的一瞬間,被窩裡冰涼的觸感就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而她被子的束縛也在那一刻被解開,鬆鬆垮垮地蓋在她身上。
她也沒有看到,燈亮的一瞬間,一縷頭發,緩緩往床底收縮。
藍啟站在門口,看著頭發蓬亂,眼眶含淚的母親,又問了一遍:“媽,你剛剛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藍瑤也跟了過來:“對啊,媽媽,我好像聽到你在尖叫。”
藍母回過神,哪裡敢在床上多呆,翻身下床,赤著腳直直往藍啟身後鑽。
“媽?”藍啟一頭霧水。
站在兩個兒女中間,藍母才覺得安全一些,她戰戰兢兢地四處看,小聲道:“房間裡有鬼!”
藍啟愣了一下,有些好笑:“媽,你是不是做噩夢了,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鬼。”
藍母被藍啟的反應氣到,斷然反駁:“有!它剛剛就在我的被窩裡,一直抓我的腿!而且你沒發現我房間特彆冷嗎?我明明都把空調關了!”
藍啟轉身看了一眼牆上的溫控,無語地對藍母說:“你自己看看,你開的二十度,還說關了空調,你不冷誰冷。”說著,他把溫度調到二十六。
藍母想說不可能,但是她也去看了,事實確實如此,房間裡麵這麼冷是因為空調。
可是先前的觸感太真實,藍母怎麼也不肯相信那是夢。
藍啟無奈地揉揉太陽穴:“媽,很晚了,明天我還要去公司,先回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他推了一把藍瑤:“你也回去睡,明天不是要出門嗎?”
藍瑤點點頭:“哥哥,媽媽,晚安。”
藍啟和藍瑤轉身離去,房間裡又隻剩下藍母,不知怎的,藍母突然打了個寒戰,感覺房間裡忽然又變冷了。
先前的回憶湧上心頭,藍母不敢獨自留在這裡,轉身追上藍瑤:“瑤瑤,今天媽媽和你睡。”
藍瑤愣了愣,點頭同意了。
*
有了藍瑤的陪伴,那鬼沒再出現,但是藍母依舊睡得很不安穩。
她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們家裡居然有鬼。
一隻流連在花園中,那裡有藍母最愛的一株月季,她時常撫過月季的花瓣,她甚至還會親自為之鬆土澆水。
而那隻鬼就臥在月季邊上。
藍母一想到自己也許經常在鬆土的時候碰到鬼的腳,在澆水的時候碰到鬼的臉,她整個人都不好了,整個頭皮都在發麻。
還有一隻遊蕩在地下室裡。
藍家彆墅的地下室有一組家庭影院,閒著沒事的時候,藍母經常獨自去那裡看電影。
以前藍母還覺得,那裡特彆的空曠,音響傳出來的聲音特彆空靈,而且那裡特彆的涼,有的時候都不需要空調。
一想到自己時常與鬼獨處一室,藍母恨不得當場撅過去。
更可怕的是,在夢中,這些鬼不再漫無目的遊蕩,他們開始追著藍母。
藍母被嚇得驚叫連連,光著腳到處跑,可是她怎麼跑的過兩隻會飄的鬼?
她想蘇醒,可是她都把自己大腿掐腫了也還是醒不過來,她隻能不停地逃跑,不知何時才能結束。
第二天一早,做了一個晚上噩夢的藍母睡眼惺忪地醒來,這一晚上的夢比通宵還累,兩邊嘴角還長了個大血泡,連嘴巴都張不開,再看大腿,果然青紫青紫的。
藍母疼痛難忍的同時,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林芋臨走前說的話。
當然,她不會覺得是林芋做了什麼,她隻覺得林芋晦氣,藍母暗罵兩聲,轉頭吩咐傭人們不要來打擾自己,倒頭就睡回籠覺。
藍啟和藍瑤的狀況沒比藍母好多少,可是他們一個要去公司,一個和小姐妹約了出去玩,隻能強撐著出門。
而睡回籠覺的藍母也沒好到哪裡去,她隻要一閉上眼睛,那兩隻鬼就憑空出現。
來來回回幾次以後,藍母已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她終於不敢再睡了,甚至不敢一個人在家待著。
又一次想到林芋臨走前說的話,她除了罵兩句掃把星,卻也實在沒有彆的辦法,隻能收拾收拾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