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靈秀眼看烤雞的精華部分被大徒弟奪去了,連忙追趕上去大喊:“逆徒,還不放下!”
三人打打鬨鬨到庭院門前,看著眼前的牧杏遙,靜在了原地。
牧杏遙的眼神有些惶恐和詫異,也靜在了原地。
玉靈秀推開風清邪,拂了拂衣袖,左手還緊抓著那缺了一隻腿和一胳膊的雞,一本正經道:“徒兒,怎麼回來了?”
“你們……這是在?”牧杏遙始終說不出那兩個字,也無法理解這個場麵。
“為師胃口小,隻食這一物便可。”玉靈秀揚了揚手中的雞:“哎呀突然想起來有什麼事沒做,哈哈哈,那那你們先吃哈,為師且去喝點小酒啦。”說完這話,他便從容地拎過牧杏遙的酒壺,哧溜一下沒了蹤影。
顧庭無力地歎了一口氣,咬著自己拚命搶下的雞胳膊,捧起米飯自顧自吃了起來,看著愣在原地的牧杏遙,他解釋道:“啊,三師妹,本來還想讓你慢慢適應的,現在你既然看到了,我就告訴你吧,你有所不知,天秀就是這樣,一旦出葷,師徒就分,管是何人,絕不可能。”
牧杏遙的頭忽然間垂的很低,悶聲道:“什麼意思。”
顧庭毫不在意道:“這你都不知道,我們這個門派啊,隻講究知命,修仙什麼的都是浮雲,吃飽睡好活到老才是真呐。”
又是一陣靜默,牧杏遙頓時鼻尖紅了,轉身就跑走了,似乎是哭了,風清邪來不及拉她,人就已經不見了。
“哎,唉。”
風清邪搖了搖頭,坐回飯桌上喝了口素菜湯,看向顧庭:“瞧你說的什麼。”
“這是讓她認清自我,你看她那拚命樣,五千台階哎!再不打擊她她得被自己累死,不對,接下來可能會鬱悶死。”顧庭吐出一塊骨頭鄭重其事道。
“嗬嗬,你倒是看的開。”
“那當然。”
兩人相安無事的吃完午飯,顧庭打算去藏書閣看些小人書,便見風清邪提起她那把木劍往山下走去。
“這麼勤奮,以前怎麼看不出。”顧庭隨口一說轉身就要去藏書閣,突然發現不對勁,回頭喊道:“不對啊,練劍也是去山頂練啊,喂,你乾嘛去?!”
“去做大師姐應該做的事。”風清邪輕描淡寫一句完,隻留下一個瘦直的背影,衣服還是飄飄揚揚頗有仙氣。
顧庭伸手晃了晃,歪頭很是不解:“這風到底從哪兒吹來的啊。”
太陽緩緩移向西方,山中樹影婆娑,迎麵而來的風讓寒氣又增添了些,牧杏遙不停地向山下跑,風翻起她的衣裙發出撲撲的聲音,夾雜著斷斷續續的抽泣,鞋底的塵土染臟了那原本光滑乾淨的台階,落葉蹁躚中,豆大點的淚珠由上而下,錯差著留在了五千台階上。
怎麼會這樣?!
這是一個垃圾到不能再垃圾的野雞門派!
籍籍無名不說,師門上下都沒個正常人,怕是成日裡都稀裡糊塗的混著日子!
她還怎麼成為修仙上人啊?!她要怎樣才能名滿天下,才能讓家長長輩看見她的天賦,才能讓那些高高在上的仙門弟子匍匐在地!
在這個地方,她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學不會,隻能做一輩子的孬種!
從始到終,都是自己太天真了,竟然對這裡對他們抱有一絲希望,她該何去何從呢?
牧杏遙越想越難受,乾脆在山腳下抱著腿蜷縮著大哭了起來,她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家族是不會歡迎她的,但她也不想在浮玉山,和這些人朝夕相處。
烏雲翻滾,天瞬間暗了下來,時不時地有雷聲鳴響,有水汽在周圍浮起,牧杏遙更加難過了,連老天都不願留她嗎?!
“下吧!有本事就讓我在雨中淋死啊!讓雷打下來劈死我啊!”牧杏遙無助而怒,朝天大聲吼了起來,俗話說,人心情不好時,路過的狗都要挨上一腳,但她這一叫,卻沒能嚇到老天爺。
瞬間,大雨嘩然而至。
“………”
“啊嗚嗚嗚!”牧杏遙哭的可謂是悲憤欲絕了。
她止不住地垂頭放賴哭了,周圍雨聲砸在地麵上咚咚咚響,吵的她更是心煩,偏偏雨勢越來越大,路邊的枝葉都耷拉著頭,沒精打采著四處搖晃。
雨聲依舊,但突然間,頭頂上沒有雨了。
牧杏遙紅著眼睛抬起頭,隻見上方懸著一把油紙傘,上麵還有著細小的杏花。
是風清邪在舉著傘。
牧杏遙擦掉眼淚,努力使自己心情平靜下來,還是帶著哭腔道:“你來乾什麼?不用你可憐我!”
“我不是可憐你,我是在救你。”風清邪也不生氣,低頭對上她的視線淺淺一笑。
“你什麼意思?我需要你救!”
風清邪眼珠一轉,故意道:“哎呀,剛才某人怒衝天公,揚言要被雨淋死,被雷劈死?這可真是巧,浮玉山靈氣旺盛,與天公甚是有緣的很,有願必應,這雨快把你淋死了,再來一道雷,那你可真就死翹翹了,你說,我來帶你回去是不是在救你?”
牧杏遙年紀尚輕,被她說的心裡發怵,但還是強硬著哽咽道:“我才不回去,你就會糊弄人,騙誰呢!”
風清邪挑了挑眉,手在背後迅速結了個雷印,刹那間白光一閃,天空中轟隆隆響了起來。
“啊?”牧杏遙本能地貼緊風清邪,有些慌了神,風清邪得意一笑:“還不回去嗎?”
“我就不……”
轟隆隆隆!!!
“回!……吧”牧杏遙斬荊截鐵答了個“回”,又不好意思地猶豫著說了個“吧”。
風清邪坦然一笑,朝她伸出了手:“那就起來。”
牧杏遙哼了一聲,礙於雷聲轟鳴,不情不願地捉住了她的手。
說來也奇怪,走到山腰,這雨竟然小了起來,形成了濃霧,繞在了山間,彼時遠處天空微紅,依稀透露一點夕陽的霞光,倒是彆有一番滋味和韻美。
牧杏遙看著風清邪一直沒放開她的手,腦子裡有些茫然,她很少與人這般親近,也從未有人如此這樣對她,因為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