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穀縣縣衙大堂,五個押送錢財的兵丁跪在地上,磕頭不止。
縣令史文魁麵色慘白,手腳冰涼,渾渾噩噩地猶如在做夢。
“打……給本官打……”
“啪啪……”
一般公堂中所使用的板子,最小號的也是要在二十斤以上,這樣的重量高高舉起再重重落下,估計沒幾個能受得了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往往犯人一聽見打板子就嚇得要死的原因。
一般來說,能清醒地挨滿二十板子的人就不算多,能挨夠四十板子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往往是中途就昏厥甚至斃命了。
當然,打板子的人若是手藝好,便是塊豆腐,在劈裡啪啦一陣打後,也不會碎。
若想要你的命,隻輕輕落下,三兩板子就能打出個半身不遂。
都是同僚,那衙役自然留了手,十幾板子下去,看上去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卻也隻是皮外傷,養個十天半月便好了。
史文魁聽著滿地的慘叫聲,自己也忍不住想要仰天長嘯。
‘老天爺啊!那可是我近三年搜刮的錢財啊!’
‘沒了!都沒了!’
‘我的錢!我的錢啊!’
‘沒了錢,我這官可怎麼去升啊!’
欲哭無淚。
可他能怎麼辦?
那生辰綱是蔡太師的賀壽之物,也花了這麼大的功夫才找回二成,自己一個小小的縣令,誰來破這個案子啊!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這個縣令本就來得不正當,現在沒錢財供奉那些在京中的貪官汙吏,即便三年任期滿被平調,指不定要被扔到哪個犄角旮旯裡去做縣令。
從縣衙回來,他簡直如同行屍走肉。
經過三天的煎熬,整個人都瘦了三五斤。
這時,曹傑拎著禮物登門拜訪,時機恰到好處。
“縣尊,我聽說你病了,這不得了那西門慶的生藥鋪,便撿了些上好藥材來看望看望。”
史文魁毫無精氣神地打量了一下曹傑手裡提著的藥材,點頭無力道“伱有心了,若無他事,便回去吧!”
“縣尊好好養病。”
曹傑將重重的藥材放在了桌子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咦!”
這聲響,何其熟悉啊!
這是金子嘛!
史文魁精神一振,伸手拿著藥材包掂量一下,喜笑顏開道“留步,留步。上茶……”
“你收購了那西門慶的生藥鋪,可要好好經營才是,有什麼難處,儘管說來。”
“倒沒什麼大的難處,我在鄆城縣也經營著糧米油鹽的買賣,還望大人多多照顧。”
“好說,好說!曹二郎,我記住你了,生意你在我陽穀縣安安穩穩做了,斷沒有人來找你的麻煩。”
“多謝大人。”
二人吃了一盞茶,相談甚歡。
你看,若是他有一萬貫的時候來賄賂,自然看不上區區六百貫的金子。
現在,他一無所有,自然將咱當作了座上賓。
這叫作什麼?
這便是花他的金銀乾自己的事,他還要好好謝咱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