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開山刀鋒利絕倫,一對血森森的虎目看向缺月,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鉤銀白色的月亮竟然被染上了一抹血色。
“大哥,這幾個軍官,引了些兵馬竟敢入山來圍剿我們?簡直是不知死活……”說話的,竟然也長了個豹子頭,嬉笑間露出利齒,滿臉殺氣。
這時,又有一個生著大貓腦袋的男子開口道“我聽說山東有個姓曹的,在江湖上闖出了好大的名聲。我們兄弟也不弱於人,不若也招兵買馬,聚集一群兄弟逍遙?”
那最凶的虎妖瞪著巨大的血目,從血月上收回了目光,隨之臉上便布滿了興奮之意
“二弟、三弟,天助我們啊!這輪染血的月牙兒,讓我感覺力量更加強大了。”
“俺也一樣,實力至少增加三層。”
“有這等實力,天下哪裡去不得。便依二弟,我兄弟三人也招兵買馬,聚集一群兄弟逍遙快活。”
…………
開封府,月上柳梢的時辰,整個東京汴梁城並未黯淡下去,相反,卻是真正地活了過來。
縱目遠眺,隻見無數的彩燈在汴河兩岸綻放光彩,站在高處便能看到人間的燈火和天上的銀河交相輝映。
參加完春闈的秦長腳正站在汴河邊遙望著青樓畫舫。
那裡是豪擲千金的所在,他一個在太學裡要為同學跑腿乾活賺生活費的長腳可沒錢去狎妓。
血月高懸,他嘟噥了一句便解開腰帶對著汴河撒了一泡尿。
攪碎了河中的血月。
在他身後,華麗至極的雕車爭相停靠在大街旁,矯健名貴的寶馬縱情奔馳在禦街上,鑲金疊翠耀人眼目,羅袖綺裳飄送芳香。
這裡的絲竹之音震蕩長空,空氣中也彌漫著酒香肉香。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全國供養一城,自然是繁華盛極。
這時,一個身雄力大的副排軍哼著黃腔從秦長腳身後巡邏走過,瞥了一眼,見他是個穿長衫的,便不再理會,領著一眾兵丁遠去。
“慶哥,咱打聽清楚了,白日裡見到的那個小娘子……”
一個心腹走到目光陰鷙的副排軍麵前,湊到他耳邊一陣嘀咕。
他看中了一個小娘子,一番打聽,竟然是童貫之弟童貰之女,楊戩的外孫。童貫撫養為己女,許配蔡攸之子,卻是蔡京的孫兒媳婦了,小名叫做嬌秀,年方二八。
副排軍知道那女子自己惹不起,但心中乾火燃燒,卻是怎麼也難以抑製。
欲火被那血月一牽引,越發燥熱起來。
血月見、妖魔現,大凶之兆!
東京城裡,誰又在意呢?
大概也就隻有山上的那些真正修道之人才會在意吧!
他們說紅色月亮是至陰至寒之相,兆示人間正氣弱,邪氣旺,怨氣盛,戾氣強;風雲劇變,山河悲鳴;天下動蕩,火光四起!
故稱血月!
在古籍中亦曾記載,血月現,國之將衰,氣儘,如墮獄!伴隨的是禍亂,比如荒、戰、冤、邪等!
可如今的大宋,鮮花著錦、烈火烹油,誰敢在皇帝麵前說大亂將起。
…………
白山黑水間,數萬女真戰士在血月的指引下,開始了本能地聚集。
也不知從哪座山下來的生女真首領,右手扛著一根粗大無比的巨大狼牙棒,左手則提著一顆鮮血淋漓的契丹貴族腦袋。
血色的月光落在他身上,魁梧的胸口有著密密麻麻交錯的新舊疤痕,他對著血月便是一吼,隨之竟開始了獸化,獠牙凸出唇外,毛發硬化成鬃毛,讓他看上去越發的恐怖。
這首領身後,便是一群群粗獷如暴熊般的漢子,他們剃光了前邊頭皮,腦後拖著一條細長的辮子,個個麵目猙獰,或赤裸上身、或身披獸皮,奔跑起來猶如惡虎下山,勢不可擋。
曆史告訴我們,當半人半獸的野蠻人拎著錘子刀子嗷嗷叫著,從荒蕪的冰天雪地裡向一個地方集結的時候,那麼就預示著一場席卷世界的大風暴開始了。
一群除了命什麼都沒有的亡命徒,隻要品嘗到第一次勝利的果實,他們餘下的生命就以追求這種甘美的果實為唯一的目標。
而戰爭是最能培養人靈性的地方,隻要這樣的戰爭持續下去,野蠻的半獸人就會以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
天生的煉精有成,便是最好的戰士,隻要他們學會了如何打仗,那麼他們將是無敵的。
唯一一點缺陷的是,他們人口太少了。
…………
山東鄆城,宋押司勞累了一天,已經早早睡去,他在睡夢中翻了個身,一輪慘白的彎月掛在窗外光禿禿的樹梢上,落下清冷的月光。
清風寨,曹傑等人瞪大雙目好生打量一番,並沒發現什麼異常。
曹傑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始查看起新命魂的天賦,天上的星辰在他眼中密密麻麻地浮現,連成光線,形成清晰的文字。
而詭異的是,夜空當中忽然有星星閃耀了一下,似乎在與曹傑激活的命魂天賦相呼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