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走馬上任第一天,清風寨周邊的鄉紳們擺了好大的宴席。
最主要的菜肴竟然是一頭牛。
在真宗時期,殺牛是要被流放的;不過到了仁宗朝,已經不太管這些事了;而到了現在的徽宗朝,吃人的山賊都管不過來,哪還管得了吃牛的。
唯一一點讓人受不得是,那殺牛的屠戶也不知是手藝不精,還是有意為之,一刀下去竟然讓牛給掙脫了束縛,滿校場奔馳,接連撞倒了七八個軍戶。
眼看就要衝撞了知寨一行。
突然,那血淋淋的大黃牛猛地瞪大了眼睛,想要止住雙腳,卻按照慣性直直地撞來。
曹正“嘿嘿”一笑,好久沒宰牛了,手癢得很,一把解牛刀瞬間握在了掌心,迎著狂野的黃牛大步走了過來,嘴裡笑道
“拿桶來,黃牛血也是一道美味,可不能浪費了。”
他一手按住牛頭,那見了血陷入狂暴中的大黃牛動也不敢去動,竟然任由他拿捏。
頓時,周圍眾人嘖嘖稱奇。
曹正見那些兵丁依舊傻愣著,搖了搖頭,拉著極為乖巧的黃牛就到了屠宰地,“噗嗤”一聲解牛刀沒入心臟,黃牛這才“哞”的一聲叫,軟軟地倒了下去。
“哇!”
“好刀法!”
“庖丁解牛,這是庖丁解牛的功夫!”
校場上一陣喧嘩,隻見曹正三下五除二,就將一整張牛皮剝了下來,刀子在牛身上遊刃有餘,分分鐘就大卸一百零八塊。
“好了,拿去烹飪,還有這牛血,千萬不敢浪費了。這東西隻要攪和進去麵粉,蔥薑調料,仔細攪勻之後,攤成薄餅,放在石板上烤熟就是絕世美味。”
說完,曹正清洗了一下,便朝著武鬆方向走去。
他身後,一群兵丁神色恭敬。
能輕而易舉地宰殺一頭牛,那麼就能輕而易舉地殺人,強者,不管走到哪都受人尊敬。
隻有那幾個鄉紳帶來勞軍的小廝,神色古怪。
“武知寨!”
校場儘頭的房舍前站著一個英氣的將軍,朝著武鬆抱拳。
按理說,姓後麵掛職務,倒也沒錯,但武鬆這個姓,叫武知寨,就有點不給麵子了。
誰不知道武知寨是個副官。
上下五千年,做官的,僅僅是稱呼這一項,就能寫成一本書。
武鬆卻是並不在意,他做都頭半年時間,越發顯得沉穩,抱拳道“花知寨,武鬆有禮了!”
有讚詩雲
齒白唇紅雙眼俊,兩眉入鬢常清,細腰寬膀似猿形。
能騎乖劣馬,愛放海東青。
百步穿楊神臂健,弓開秋月分明,雕翎箭發迸寒星。
人稱小李廣,將種是花榮。
‘這就是花榮!’
曹傑跟在武鬆身後,打量著這個肌肉發達的英俊小生,感覺此子容貌也就在自己之下。
花知寨不給麵子,一眾鄉紳卻是不能不給麵子“知寨大人上坐!”
武鬆點了點頭,朝著曹傑道“哥哥上坐!”
曹傑也沒想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坐在了主位上。
“敢問知寨大人,這位好漢是?”
“此乃我家哥哥,山東鄆城曹傑是也!”
花榮猛地一驚,問道“可是被江湖人稱作閻王敵、小孟德的曹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