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立馬端上了一杯熱茶,亭亭立在林娘子身後,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望著眼前的大哥哥。
“不知叔叔高姓大名。”
“我姓曹名傑,京東濟州府鄆城人,七月時在滄州柴大官人府上遇到林教頭,相談甚歡,引為知己。”
“原來是曹家叔叔,貞娘有禮了……”
見林娘子又要施禮,曹傑開口道“我知嫂嫂擔心林教頭。林教頭在滄州有柴大官人照顧,衣食無憂,也不缺錢用,嫂嫂不必擔心這些小事。”
“那便好,那便好。”
林娘子放心下來,可心剛一落地又提了起來“叔叔,我家官人都已經刺配滄州,那高太尉……”
“嫂嫂,林教頭那裡雖有些麻煩,但我鞭長莫及,現在有件迫在眉睫的大事卻落在嫂嫂身上。”
“我?叔叔可是說那高衙內?”
張貞娘苦著臉長歎一聲“那高衙內還是苦苦相逼,我唯有一死才能保住青白。”
“嫂嫂何不離開東京,去彆處生活?也好脫離那高衙內的魔爪。”
“我一個弱女子,爹爹也年齡大了,那高衙內又派人在街道上監視,莪們能去哪裡啊!”
曹傑淺嘗了一口擂茶,問道“嫂嫂可信得過我曹傑?”
“叔叔千裡送來家書,我怎信不過!”
“我有一計,可讓嫂嫂脫離苦海,並且為林教頭報得大仇。”
“不知何計?”
“美人計引那高衙內上鉤,再用瞞天過海,金蟬脫殼……”
張教頭冷著臉站起身道,搖頭道“不行不行,你要讓我女兒去誘那高衙內,豈不知那高衙內有多少爪牙,豈是你能撼動的。
我知你的大名,山東鄆城閻王敵,醫術了得。但這用計卻是不成,少不得要讓我女兒落入賊手。”
“你這老倌,又在說胡話。”時遷立在一邊,吹胡子瞪眼道“既然知道我家哥哥的名頭,豈不知我家哥哥的手段。那高衙內的爪牙,有何可怕?我家哥哥幾粒藥,就能叫他們昏睡三天。”
睡上三天,安眠藥可做不到。
要麼睡幾個時辰,要麼睡上一輩子。
見張教頭還在遲疑,曹傑決定下一劑猛藥,沉聲道“林教頭在滄州的麻煩可不簡單,高俅那廝向來做事斬草除根,更有高衙內圖謀嫂嫂。隻消一個虞候,就能讓教頭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啊!”
“這可如何是好?”林娘子慌了起來。
“嫂嫂,你也不想林教頭被害吧?”
“還請叔叔救救我家相公……”說著,就要跪下。
曹傑不受這一跪,望向張教頭,說道“我知你信不過我,不過,魯智深你們可信得過?”
“伯伯回來了?”
張教頭微張嘴,驚嚇道“他被官府通緝,怎能回來?”
“哈哈,灑家怎就不能回來?”
一身行者裝扮的魯智深大笑道“現在灑家乃是廣惠頭陀,可不是智深和尚。”
“伯伯這身裝扮我竟沒認出來。”張氏父女齊齊大驚。
錦兒更是瞪圓了眼睛。
“我和智深等人已經布置了天羅地網,隻要嫂嫂點頭,親身誘那高衙內前來,必能活捉了他。到時候,我們遠遁千裡……”
張教頭還是搖頭“殺了高衙內,那高俅豈能讓我等走脫,這是取死之道。”
“哈哈,誰說我們要親手殺他了,我還有一計,叫做禍水東引。東京城下的無憂洞、福壽窟,盤踞著不知多少汪洋大盜,隻要將那高衙內往裡麵一丟,保證叫他生不如死。
縱然高俅有孕神境的修行者來找他,也要花費不知多少時間和精力。到時候,我們早已經出了京畿。”
“這……”張教頭糾結起來。
倒是張貞娘果斷地答應下來“伯伯、叔叔,隻要能讓相公不被迫害,讓我做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