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頭,也曾是八十萬禁軍教頭,練得一手的好槍棒。
後來招了同僚好友老林家的獨子為女婿,他又隻有一個女兒,於是將一身的本事都傳給了林衝。
林衝能有今天的武學造詣,張教頭卻也有幾分功勞。
雖然現在上了歲數,但張教頭手上功夫不減當年,哨棒一點,快捷如閃電奔雷。
時遷看到根哨棒朝著喉嚨點來,嚇得毛骨悚然,騰挪倒退之間,急道“我真是來為林教頭送家書的。”
“有何憑據?”
“林教頭發配滄州,在柴大官人府上留了一段時間,他透露,是魯智深護他一路。”
“書信在哪?”
“書信要交給林娘子。”
“我是他爹!”
“不行,書信必須交給林娘子,你是他老子也不行。”
“信不信老夫一哨棒點碎你的喉骨。”
“信不信老子撕了書信……”
張教頭拄著哨棒,深深打量著時遷,長歎一聲“罷了,你跟我來吧!”
當日,林衝的休書便是交給張教頭的,他活了幾十年光陰,自然知道休妻對自己女兒是最好的結果,當時他還囑咐林衝
你顧前程去掙紮,回來廝見。你的老小,我明日便取回去,養在家裡,待你回來完聚。你但放心去,不要掛念,如有便人,千萬頻頻寄些書信來。
“女兒,醒醒!”
張教頭拿著哨棒敲響了林娘子的閨房,很快,一個紮著丫髻的小使女打開了門,用手搓著眼睛,睡眼迷蒙道“老太爺,這麼早叫娘子作甚?昨晚娘子思念相公,很晚才睡……”
“錦兒,林衝來書信了。”
“啊!哦哦哦……”
錦兒立刻清醒了過來,大大的眼睛格外明亮,開心道“我這便叫醒娘子。”
“爹爹,可是相公來信了。”
張貞娘披著件外衣出現在門口,在一點燭火下,她的臉色很是蒼白,有憂思成疾之相,但骨相很美,賢淑端莊,美麗大方。
怪不得那高衙內看中了,死皮賴臉地要得到她。
“貞娘,小心著了風寒。錦兒,快給娘子披件衣裳。”說著,張教頭便朝身後道“林娘子便在當前,你將書信拿出來。”
時遷點頭哈腰道“書信在此,請林娘子過目。”
錦兒拿了書信,一蹦一跳地遞給林娘子,很快,屋裡便傳來了“嚶嚶”的哭泣聲。
又過了片刻,張貞娘穿好了衣服,被錦兒攙扶著走了出來,朝著時遷施了個萬福,柔柔問道“敢問官人,我家相公在滄州可好?”
時遷側身不敢受,抱拳拜道“其實我隻是代替我家哥哥來送這封書信,林娘子若想知道林教頭如何,何不請來我家哥哥細談?”
“你家哥哥是何人?”張教頭又謹慎了起來。
差點挨了一哨棒,時遷心中微惱,不由氣道“你這老倌,我家哥哥自然是林教頭的兄弟了,不然誰千裡迢迢特意來送這封書信。”
“爹爹,不如請這位叔伯前來,我有話想問,若是……若是叔伯前往滄州,也好為相公捎去冬衣……”
見女兒淚流滿麵,張教頭長歎一聲“罷了罷了!我去請他還不行嗎?”
“不用老丈去請,我時遷再跑一趟便是。要我說,我家哥哥為林教頭可是操碎了心,到了東京,就奔波了起來,唉……老倌,我家哥哥到了,你可不要再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天剛亮,曹傑一行便來到了張教頭家。
“嫂嫂!”
曹傑拱手抱拳,便大大方方坐在椅子上。
魯智深就站在他身後,一身行者裝扮,又帶了假發,化了妝,竟沒被認出來。
張教頭見他模樣端正,氣度沉穩,不似那時遷,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那顆心便鎮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