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富戶呼盧,公子王孫買笑。
景物奢華無比並,隻疑閬苑與蓬萊。
便是曹傑,也看得目不交睫,暗道大丈夫當居此城,必要取那趙官家寶座而代之!
時間不早,大事要緊,曹傑開始收斂人心,安排工作“曹正兄弟,我們來日方長,你熟悉東京城,先領武二郎去交接了時縣令的任務。”
偌大幾車“土特產”,需要第一時間交接了。
“諾!”
“武鬆,這次前來東京,關乎你接下來的發展,務必要沉穩。”
“哥哥放心,便是遇到刁難,武鬆能忍則忍,不能忍也要忍……”
“實在忍無可忍,那便無須再忍了。”曹傑伸手正了正武鬆的衣冠,轉而又對行者模樣的魯智深道
“大師,我們去酸棗門五嶽廟,你儘量聯係到心腹。我們不僅要救林娘子,還要大鬨一場東京城。”
“好,灑家能逃出東京,全是張三李四等一眾浪蕩子的功勞。他們若是知道灑家回來,必來投。”
“如此甚好。等武鬆你那邊的事完結,我們在林娘子娘家附近集合……時遷,我等溝通消息,就靠你來傳遞。”
“哥哥放心,時遷旁的不太行,就這腿腳利索。”
眾人得令,分作兩撥,融入進了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東京城。
這個時代,大宋東京汴梁,就是世界的中心。
在酒鬼眼中,東京有喝不完的美酒;在餓鬼眼中,東京有吃不完的美味珍饈;在色鬼眼中,東京有數不儘的人間絕色在翩翩起舞;在讀書人的眼中,東京就是風華薈萃的智慧之都……
東京汴梁,有百萬人口。
沒有強大的貿易、醫療、工農商業,甚至是遠遠領先於世界的排汙係統,養不活這樣龐大的人口。
在這個時代裡,歐洲最大的城市英國的倫敦、法國的巴黎、意大利的威尼斯、佛羅倫薩等城市的規模都不過萬人,而且每天生活在臭水溝裡。
黑暗的中世紀,其中很大一部分便是因為臟,瘟疫一場連著一場,死神毫無休息地收割著歐洲人的生命。
百萬人口的都市,如果不能解決生活汙水問題,那將是一場災難。
同樣的是這個年代,巴格達十萬人做晚課的誦經聲如同雷音的時候,大宋國都的一百五十萬人正在搖曳的燈光下吃喝玩樂。
這是最後的榮光了!
再往後推十來年,長江以北將陷入幾百年的黑暗之中。
《東京夢華錄》中說太平日久,人物繁富。垂髫小兒,嬉戲鼓舞,白頭老人,不知乾戈。一年四季,觀燈賞月,雪景花會,七夕乞巧,重陽登高。舉目望去,儘是青樓畫閣,珠簾繡戶。雕車寶馬,川流不息,金翠耀目,羅綺飄香……
稱為人間天堂也不為過!
這日入夜,汴河戴上了一件朦朧麵紗,猶如上廳行首,色藝冠絕東京,顛倒了眾生。
清風折柳,撩拂著汴京的夜色,嫋嫋煙霧裡,滿河漣漪,碎了一簾幽夢。
那風塵兒女猶抱琵琶,在旖旎的歌樓上,在迷離的煙波中,在惆悵的歲月裡,淒婉的,迷茫的,哀傷的,唱著這個輝煌時代的挽歌。
阮小七聽不慣這些靡靡之音,他喜歡那些高亢的、歡快的雄音,旖旎的江火,在他瞳眸裡隻剩下聒噪。
烏篷船一蕩,阮小七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曹正又重操舊業,推著小車,車上便綁著一隻肥碩的大黑豬,一把亮晃晃的尖刀掛在車頭,嚇得那豬連哼哧聲都不敢流露……
魯智深聚集了十來個破落戶浪蕩子,正在破屋的黑暗中密謀著什麼……
天未大亮,林娘子娘家,張教頭滿腹心思,年齡又大了,早早便醒了過來,隻是躺在床上未起。
“咚咚咚!”
微微的敲門聲響起,張教頭不由大驚,翻身便要去拿放在床頭的哨棒。
下一秒,一個矮小的身子竄進屋裡,輕聲道“教頭勿驚,我帶來了林衝的書信,要交給林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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