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大遼這艘巨大的戰艦整體上已經爛了,快要沉沒了,但收羅收羅,總能找出三斤好鐵來。
現在追擊曹傑一行的上千鐵騎,雖然無法和鼎盛時期的皮室軍相提並論,但在那女將的指揮下,如臂使指,著實算是一支精銳。
遼國的軍隊主要由四個部分組成宮帳軍、部族軍、京州軍、屬國軍。
宮帳軍便是皮室軍,是遼皇帝禁軍,也是扈從皇帝的侍衛親軍,又分為禦帳親軍和宮衛騎軍,前者主要隨皇帝征戰,後者主要守衛皇宮。
太子和各部族的首領大王都有自己的領地和軍隊,叫部族軍,遼親王大臣,憂國如家,在有戰事時,往往置私甲以從王室。
多則千餘騎,少則數百騎。
連夜封鎖薊州各地要道的鐵騎,便屬於部族軍,天壽公主答裡孛的私騎。
就像大宋的種家軍、佘家軍一樣,私軍的戰力都不會太差。
“哥哥,現在各地要衝都被那些契丹騎兵給占據了,想要通過,需要經過他們的搜查才行。”
時遷惹出來的禍,自然也由他去探查信息。
好在這人偷雞摸狗、飛簷走壁、走報機密的能力真不錯,悄無聲息便弄清楚了來敵的情況。
順利避開了好些暗中設防的陷阱。
可是,眾人跋山涉水,憑一雙腳逃了半夜,也已經是疲憊不堪。
更狼狽的還是阮小七,包裹人皮佛圖的真炁雖然需要不多,但架不住數個時辰的持續性消耗啊!
現在,他幾乎要到極限了,臉色都略顯蒼白。
被攆的像一群喪家之犬,阮小七從沒這麼憋屈過,忍不住咬牙道“契丹人分兵各處,一盤散沙,要不由咱打頭陣,搶上幾匹快馬,咱們直接殺回大宋。二郎以為如何?”
“七哥,無須如此犯險。”
曹傑將手裡的地圖收了起來,指著南方的夜空道“此地距離大宋邊界也就二三十裡的路程,那些契丹騎士還敢闖邊境不成。麻煩七哥你多撐一撐,天亮我們就能回去。”
望著手裡那團黑炁,阮小七感覺自己的丹田都快要榨乾了,苦著臉“倒也還能撐兩個時辰。”
這時,石秀也從夜色裡顯出身形,興奮道“哥哥,這裡我曾來過,有一條山間小路,雖然崎嶇難行,卻可以越過那些契丹騎兵的封鎖,穿過邊境。隻是需要多走三十裡的路……”
“好!三郎帶路。”
動身前,曹傑又對著阮小七道“七哥,恕我大意了。一開始我就應該丟了那人皮佛圖,現在這玩意兒一丟開,肯定引來那契丹公主。到時候,被圍困在遼境,麵對孕神境的修行者,又有上千鐵騎,可就麻煩了。”
“二郎說得是,小心無大錯,咱能撐得住。而且這到手的寶貝還給契丹人,咱還不願意呢!這佛圖,是咱得了。佛祖來了也沒用,咱小七說的。”
“七哥奢遮!”
“活閻羅牛逼!佛祖也能乾翻。”
宋遼邊境上,荒無人煙,斷壁殘垣。
點點星光月光,照在地麵,更顯淒涼。
萬幸阮小七的幽冥之炁真的屏蔽住了外界的感知,讓那天壽公主無法定位,眾人這才有驚無險抵達大宋疆域。
“呼!”
阮小七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將人皮佛圖燙手般扔給曹傑“真的快要榨乾了,容咱休息片刻。”
“辛苦七哥了……”將人皮佛圖胡亂塞進口袋裡,曹傑突然扭頭望著身後的星空“咦!”
天上的月亮把皎潔的光輝不斷地灑下來,落到虛空之上。
月光,本來是無形無質的東西,但那片區域的月光,就好像是柔順光滑的絲綢,給人一種實體的感覺。
月光,好像被一種神秘的力量給操控了!
“孕神境的修行者!是那個女將!”阮小七咬了咬牙,問道“二郎,是戰是退?”
曹傑眯了眯眼,搖頭道“走吧!我們中就七哥養炁有成,現在真炁消耗,僅憑煉精的肉體力量,不是孕神修行者的對手。我們暫且戰略性後撤,等來日再找回場子,那也不遲。”
“奪了那天壽公主的寶物,被追一夜,不虧。”
“那女修追得越急,說明寶物越貴重,賺大了。”
“風緊!扯呼!”時遷歡快地叫了起來。
眾人再度邁開腿,大步流星朝南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