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說。大家動筷子。”
一尾糖醋溜的黃河鯉魚,簡直鮮美得將舌頭都能一同吞下去,旁邊還配著一盤如發絲一般的細麵,這是龍須焙麵,專門用來蘸著糖醋汁、魚骨湯食用。
此乃豫菜之首。
又有羊臉肉一盤,隻剔留臉肉,作為配料的蔥,也隻挑選芯兒裡麵類似韭黃的部分。
又上一盅人參老雞湯……
時縣令淺嘗了一番,滿意至極“大家該吃吃,該喝喝,曲兒也唱起來吧,我酒量淺,你們習武之人,多喝喝,交流交流感情。”
他弄這場宴席,自有其目的。
縣令要治理一縣之地,可少不了地方豪強的助力,宋江、朱仝、雷橫之流,便是豪強地頭蛇。
現在從鄉下來了個閻王敵,猛龍過江,未免爭鬥,他要未雨綢繆,消弭這場災禍。
推杯換盞,氣氛很快活躍起來。
不過,曹傑能感受到一層隔閡,甚至可以說是敵意。
地頭蛇遇到過江龍,利益再度分配,自然會起爭鬥。
宋江喜怒不形於色,朱仝也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隻那雷橫,擺著一副臭臉。
曹傑不急不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已成猛龍過江之勢,自然穩坐釣魚台。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宋江帶來的那唱曲的,在二胡、琵琶的演奏下,也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
彆說,還真是又甜、又柔,靡靡之音,大概說的就是這個了。
曹傑醉眼迷離地扭頭看去,果然是個八十來分的小美人兒。
花容嫋娜,玉質娉婷。髻橫一片烏雲,眉掃半彎新月。
金蓮窄窄,湘裙微露不勝情;玉筍纖纖,翠袖半籠無限意。
星眼渾如點漆,酥胸真似截肪。韻度若風裡海棠花,標格似雪中玉梅樹。金屋美人離禦苑,蕊珠仙子下塵寰。
是個就差小金蓮三分的美人,若是算上她的歌喉和才藝,卻是又多出了不少的韻味。
‘這是閻婆惜啊!’
‘宋江不是買了棟房子,置辦好家當養她當小妾了嗎?’
‘怎麼出現在這裡?’
曹傑打量了片刻,又看宋江的腦袋,感覺他有點綠。
“那個誰,過來陪小曹大夫喝酒。”
時縣令顯然誤會了,以為曹傑盯著那唱曲的,看上了她。
“縣尊誤會了,我等喝酒……喝酒。”
我雖是曹賊,但這貫愛給人戴綠帽子的騷浪賤,有一個金蓮就夠了,多來幾個,真受用不起啊!
這時,宋江放下酒碗,微眯著眼笑道“曹二哥,此女乃是東京人士,叫閻婆惜,十八歲時隨父母來山東投奔親戚不成,流落至我鄆城。
今年初,閻公因病去世,她家貧,沒錢送葬,我平日裡樂善好施,見不得她賣身葬父,便資助了她,把閻公安葬了。
今日縣尊設宴,我知她善唱曲,便叫來獻藝。曹二哥既然看中了她,不如收入房中。”
“公明哥哥,此女乃是哥哥的人,我怎麼好奪人所愛。”
曹傑連忙拒絕。
宋江笑道“我平日裡隻喜歡舞槍弄棒,不好女色。”
怪不得他要綠你!
時縣令在旁慫恿道“美人配君子……那閻婆惜你過來,本官問你,你可願入了曹家二郎的門,做個丫鬟使女。”
閻婆惜羞怯地偷偷望了曹傑一眼,見他容貌俊逸,身材高大,氣宇軒昂,然後微微卻又十分用力地點了點頭。
時縣令一拍巴掌“好,那本官今日便做了這個媒。”
曹傑心中一驚,今日這宴無好宴,原來是你們在聯手演我。
好你個宋江,用一個女人,就準備將我拉進你們的陣營,這天底下哪裡來得這麼好的事?
“多謝縣尊,女人的事容後再說,縣尊不如先見見我兄弟武鬆武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