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曹傑、三阮上坐,曹正納頭便拜。
“今日若不是四位哥哥相助,俺婆姨就被這肥漢欺負了……”
說完,又狠狠踢了盤膝坐在地上的焦挺。
認輸投降後,之前還囂張霸道的沒麵目,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嗬忒,欺軟怕硬,白長了這身肉,要不是曹二哥說情,俺今天高低要割你幾斤肉下來。”
焦挺撇了撇嘴,暗道要不是那阮小五厲害,就憑你也能留下爺爺。
但他現在不敢開口對噴,怕挨刀子。
正所謂,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焦挺這家夥雖然嘴臭,人也慫,但至少不吃人,不濫殺,那身擒拿摔跤的本事也還是有些用處的。
至於曹正,更是要結交了。
這一趟前往清河縣,就是要儘量多地結交江湖好漢,將名聲打響。
看得上眼的,能收便收。
雞鳴狗盜之徒,也有其用處。
“曹正兄弟,你師父可是東京林教頭?”
聽到曹傑說起林教頭,曹正驚訝至極。
“二哥認識俺師父?怎知俺的開手師父是林教頭?”
曹正在《水滸傳》裡隻是個小人物。
他出場不多,也沒什麼搶眼的業績。
但是此人有來頭,他是八十萬禁軍教頭林衝的徒弟。
曹正家世代在開封從事屠宰業,開封到底是京城,教育資源不一樣。曹正想學武藝,可以找到林衝這種持證上崗的教師,不像史進那樣花了大量銀子也隻能找個江湖賣藥的李忠。
學武後,曹正並未從事和武學相關工作,而是學以致用,將武學精髓和祖傳屠宰業相結合,“殺得好牲口,挑筋剮骨”,以工匠精神博得了“操刀鬼”的綽號。
“操刀”是曹正的屠宰工作,“鬼”字就是曹正顏值不堪、麵相凶狠。
曹正將自家身世道來,三阮疑惑地望著這個贅婿,問道“林教頭?莫不是八十萬禁軍教頭豹子頭林衝?”
“正是。”
“呀!竟然是林教頭的學生。”
“那你為何做了這贅婿……”阮小七心直口快,讓人尷尬的事脫口而出。
贅婿在古代可沒地位,在大多數情況下,贅婿的生活可謂是相當艱難。
他們需要應付妻家的各種要求,而且在財務上往往沒有什麼自主權。
想象一下,一個成年男子,每天要向妻家的老人請示這請示那,哪怕是家裡的小事,也得看妻家的臉色行事,這樣的日子,可想而知有多麼不易。
曹正便是贅婿。
在三阮看來,曹正大好男兒,不傷不殘的,做了贅婿實在讓人無法理解。
曹正苦笑一聲,卻也不生氣,解釋道“俺家在開封的屠宰店生意一直不錯,可俺被銀子蒙了心,一心想做大做強。於是拿了鄉裡大財主五千貫的一筆資金,到山東來做買賣。結果……”
曹正雙手一攤“賠了個底朝天,俺沒臉還鄉,更怕被大財主給活埋了,於是在此入贅,開了個小酒店謀生。”
“切!”
焦挺忍不住嗤笑一聲。
“你笑啥?”曹正厲聲道。
焦挺翻了下白眼“沒錢去落草為寇啊,那也勝過去當上門女婿。嗬忒……就你這樣也配做林教頭的徒弟。”
“憑什麼不能,俺憑手藝吃飯,豈不好過去做那掉腦袋的勾當。”
三阮有些沉默,在這方麵,他們是認同焦挺的。
曹傑卻理解曹正,如果沒到真活不下去的程度,誰又願意去做強盜呢!
做無本買賣的,又有幾個真正的好漢。
在這鄉下小酒店,老婆下廚,小舅子當小二,曹正統管全局,小日子還過得去。
老婆孩子熱炕頭,多少人的夢想啊!
曹傑看得起他這個贅婿,曹正很是感動,當即表示要去殺了那頭大肥豬,做上一桌殺豬菜,感謝幾位好漢的相助。
曹傑一再表示不用,但曹正很執拗,怎麼都要宰豬。
殺豬,很有看頭,特彆是看一個高手來殺豬,那行雲流水的刀法,實在是賞心悅目,充滿了美感。
豬還沒怎麼叫,便被一口尖刀瞬間了卻了性命,沒有半點痛苦。
門板上,一團耀眼刀光翻飛如電,刀下的豬肉轉眼就被分成數塊,一條豬腿就幾刀的功夫便成了一根光溜溜的骨頭,隻留下幾條鮮紅的筋肉。
見到這種犀利的刀法,三阮眼底閃過一抹動容這贅婿有些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