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時節,石碣村“青鬱鬱山峰疊翠,綠依依桑柘堆雲”的景色已經看不見了。
縱目望去,百草凋零,蕭森萬木,晴空一鶴排雲上,突兀千峰駐晚暉。
倒也彆有一番韻味。
曹傑的茅屋,嫋嫋炊煙環繞,飄出一縷縷饞人的香氣。
宋萬給的那錠銀子,他已經花了個七七八八打了一口鐵鍋,買了些比肉貴多了的藥材香料,又購了五斤黃牛肉,三五野味,兩大壇子好酒。
今日大展廚藝,請阮氏三兄弟來家做客。
交情是處出來的,喝上幾場酒,大家就是兄弟了。
這世道亂得很,沒幾個靠得住的兄弟,寸步難行。
阮氏三雄,正是大腿。
一盆醬燒兔肉出鍋,用野芫荽蓋了個小帽子,曹傑不禁撇了撇嘴,金手指太吝嗇了!
‘怎麼還沒出現【廚師】的命魂之相?’
‘看來這命魂的外相是和職業有關了,我雖然會做菜,但不代表我是廚師。’
‘想要激活廚師,那麼就需要彆人認為我是廚子……就像彆人認可我是行腳醫一樣。’
啪!
曹傑打了個響指,他已經總結出了金手指的好幾個規律。
幾盆硬菜已經做好,量大管飽。
請人吃飯,要是摳摳搜搜的,必讓人瞧不起。
肉要好、酒要好,要不是沒錢,陪酒的小姐姐那也要好。
如此,才是請客的態度,辦事才能成。
望了望天色,殘陽如血,蒼山如海,阮氏三兄弟也該來了。
果然,疏篁掩映的小徑處走來三個昂藏大漢,有提著大魚的,有抱著酒壇的,有拿著鮮果的,一路說說笑笑。
“二郎,咱來了。”
遠遠地,阮小七便高聲道了一句。
“七哥……”
破爛木門處,露出了曹傑的身影,拱手道“阮二哥,阮五哥。來咱家喝酒,哪能讓哥哥破費。”
“哈哈,都是兄弟,那麼客氣作甚,今晚咱不醉不歸。”
阮小二懷抱兩個酒壇,大步生風。
此人生得如何,但見瞘兜臉兩眉豎起,略綽口四麵連拳。胸前一帶蓋膽黃毛,背上兩枝橫生板肋。
臂膊鼓脹脹,似乎有千百斤氣力,一雙眸子寒光畢露,隱隱然有殺氣。
立地太歲是也!
旁邊,阮小五抽了抽鼻子,眉梢一挑,新奇問道“二郎燒得好美味!俺小五肚子裡的饞蟲都給引了出來。”
和兩個兄弟不同,阮小五斜戴著一頂破頭巾,鬢邊插朵金背大紅菊花,披著一領舊布衫,露出胸前刺著的青鬱鬱一個豹子來,裡麵匾紮起褲子,上麵圍著一條間道棋子布手巾。
宋朝人確實愛戴花,但石碣村戴花的,獨獨小五一個。
彆看他騷氣,流露出的氣息卻格外煞人。
短命二郎,短人性命的二郎神。
這三兄弟一同出現,天都似乎暗下了三分。
曹傑定了定神,笑道“五哥,幾斤黃牛肉,三兩個小菜,快快進來,今日咱們不醉不歸。”
“二郎豪氣。”
在大慫朝,想吃牛肉可不容易。曹傑擺的這一桌,確實豪氣。
四人坐定,大碗篩滿酒水。
阮氏三兄弟看著滿桌子的魚肉,腹中咕咕作響,嘴裡唾液橫流。
前世的美食在大慫,那是碾壓。
“三位哥哥,咱們先乾一碗。”
“乾x3”
“吃肉!”
“吃x3”
大碗喝酒,大塊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