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蒙蔽夜(1 / 2)

等鐵甲兵已遠遠離開,神台上的鬆油火被重新點燃,神廟附近隱藏的沼澤人們再次聚集、揮舞標槍呼喊,“赫斯﹑赫斯﹑赫斯﹑赫斯......”並逐漸走向神台。

塞恩斯從祭司手裡接過火把,一扭臉便看到正在給赫斯割繩解索的阿基裡塔斯,不禁大罵道,“你這個蠢貨,險些害了...爾等性命!”

阿基裡塔斯瞪了眼氣呼呼的塞恩斯,又看看刑架上的幾隻長箭,歉意地向赫斯笑笑道,“放心,長箭遇到你都會躲著飛。”說完割開繩索與來到近前的庫爾楚將赫斯扶下神台。

看著不斷靠近激憤呼喊的人群,賽恩斯站在神台上,長長出了口氣,揮了揮手大聲喊道,“魯姆圖族的兄弟們,魯姆圖族的兄弟們!不要喊了,眾神聽到了你們的祈求,仁慈的眾神憐憫你們,鐵甲兵已經離開,不會有戰爭,不會有殺戮,這是神跡,所有罪人勢必得到寬恕,以前所有的犯罪都得到赦免,牢籠中的罪人也可以回家!”

沼澤人們聽到賽恩斯的話,又看到祭司們打開神台下的那排囚籠,挨個釋放了囚禁在裡麵的囚徒,漸漸平息了怒氣。

發現人們憤怒稍息,塞恩斯話鋒一轉道,“但眾神的怒火仍未徹底平息,有些人乘亂襲擊眾神的使者,即使眾神仁愛免去你們瀆神的罪惡,但死罪可免,也要適當接受訓誡,否則那些盔甲長矛會再次降臨,禍及你們的家人族友,難道你們想用自己的禍事傷害身邊的人嗎?”

沼澤人們頓時陷入了沉默,神情呆滯地望著台上昂著嚴肅、篤定臉龐的賽恩斯。

賽恩斯借機再次大聲道,“死罪可免,今天所有赦罪之人,都要去枯孤島為自己的褻瀆贖罪,在那裡靜候神命。”

聽到這樣的罪罰,托阿魯和阿基裡塔斯不滿地吵嚷道,“去枯孤島和被處死一樣”、“你是想讓我們連人帶船落入‘叵舫獨’中”、“那裡什麼都沒有,連蛙都找不到幾隻”、“你是要餓死我們”。

而一旁的喬瑪努努卻大聲道,“我們接受訓誡,即使遊上乾涸的沙灘,魚群也會在一起,我們喬瑪部族會前往枯孤島。”說完扶著站立不穩的赫斯慢慢離開了神廟。

等人們都散去,塞恩斯看著漆黑的夜幕,悲嗆地自言自語道,“我的血肉,我已無法庇護於你,希望你能遠離是非之地,逃離死亡,願鐸坦安還活著!”......

濃煙在褐黃色的天空搖曳飄蕩,幾乎被燒成廢墟的特克斯洛城內,幾匹失去主人的戰馬從滿是屍體的街道奔過,踩得地上些殘木冒出火星。

特克斯洛城的祈貞廣場,滿臉血汙的桑切斯掙紮著從死人堆中站起身,拔掉肩膀上的一支短箭,用長劍勉強支撐住身體,但看到特克斯洛城除了麵前那高高矗立的虔愛大教堂,已經到處殘垣斷壁、血流成河,當又看到女人屍體旁大哭的幼童,雙目放空的桑切斯舉起長劍駕到自己脖子上。

遠處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侍從修士本莫急忙扯住韁繩跳下馬,奮力奪下桑切斯的長劍道,“桑切斯王公,烏坎那斯人已經被領主們的援軍擊退。”........

巨石城艾蒙派緹王宮,身披嶄新鎧甲的戴克王子大步走進大殿,左手放在胸前道,“父親,我擊敗了烏坎那斯人,繳獲了很多戰利品!”

查理尼三世皺緊眉頭,抬起眼皮盯著這個自信的兒子道,“殺死了多少匪徒?”

戴克王子將頭盔夾在腋下道,“殺死五千,擊退數萬。”

查理尼三世摸了摸大胡子,拿著金燦燦的權杖站起身冷眼道,“你用了多少騎兵?多少戰車?給我講講具體的戰術步驟,我要你的,不是桑切斯先前部署的那個。”

戴克王子被問得有些慌亂,側目瞪了眼查理尼三世身邊的米勒,急忙轉移話題道,“父親,你該取消桑切斯的爵位,特克斯洛城幾乎被烏坎那斯人燒成灰燼。”

正在深思的查理尼三世哼了聲道,“我已經派人授予他雙獅勳章,和些必要的資助,並且給特克斯洛城免稅三年。”

戴克頓感意外地大聲道,“你如果不懲戒戰敗的桑切斯,以後會有其他的城邦和烏坎那斯人暗通款曲,就像弗林錫...”

正在焦慮的查理尼三世突然揮起權杖,將侍女手中的銀酒瓶砸落在地,快步來到兒子戴克麵前眼睛噴火吼道,“閉嘴,你這個蠢貨,彆提什麼賦稅,如果你眼睛盯上了不該盯的東西,我們所有人的腦袋早晚會被砍掉,這次要不是你征調走特克斯洛城大半守軍,還帶著他們去巡遊撿破爛,特克斯洛會被攻破?你這該死的蠢貨...”

“是獸血家沒有守好馬格納長城,所以......”感覺暴怒的父親幾乎要將權杖砸在自己腦袋上,戴克用力夾著腋下的頭盔,臉色煞白低頭道,“吾王永在、吾王永在!”

看到戴克瑟瑟發抖的樣子,查理尼三世哆哆嗦嗦收起舉起的權杖,坐回王座呼呼喘氣問道,“抓住那個斥不台的兒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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