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墨山村(1 / 2)

夜月空 偌玄 10001 字 2024-06-17

女人小心翼翼的沾起一點藥沫,輕輕塗在傷口上,然後再用麻布包裹起來,如此反複十幾分鐘才將傷痕累累的少年包紮好,隨後深深吐出一口氣。

妙齡少女見狀趕忙上前用濕布為女人擦拭額頭,不忘時不時看向昏迷不醒的少年,原本清秀的臉龐儘是頹意,麵色蒼白如紙,虛弱的呼吸仿佛隨時都會隨風而去。

少女好奇的問道:“娘,你說他是怎麼來的?該不會是得罪什麼人了吧,總不能平白無故就在咱們家水缸裡了吧。”

中年女人聞言,有些褶皺條紋的臉上眉梢微微翹起,隨即否定道:“我也想不出來,但是咱們村裡的人肯定是不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出來,這麼小的孩子誰下得去手。”

“那他該不會是傳說中的玄者吧,然後引發了什麼爭鬥。就是年紀小了點。”想到這裡,少女的聲音越來越小,但眼神開始抖動,有些激昂。

“就咱們這個荒涼的小村子,多少年都沒見過外來人了,何況是玄者,彆做大夢了。”女人往她頭上澆了一盆冷水,旋即才開始真正端詳起這個少年,默默歎息道:“隻能等他醒過來再說...如果他還能扛得住。”

傍晚的霞光流淌向遠方的星河,一抹抹熾紅與黑暗交織,隻留無邊的流光自黑夜中蕩漾。

有些瘦弱的男人推開屋門,神情疲憊的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嘴裡急促的喘著氣,端起桌上的水瓢打了一瓢水一飲而儘。缸裡的水早已換過了,清澈蕩漾著漣漪。

少女見男人回來,連忙上前揉肩,似乎是有些心事道:“爹。”

發現女兒的語氣有些不對勁,男人放下水瓢,話中夾雜著些許無力道:“丫頭,怎麼了?”

少女有些委屈道:“您僅剩的那些藥被用掉了,對不起。”

“嗯?怎麼回事?”男人知道自己家裡不會無聲事端,耐心問道。

少女隻好把今天下午發生的事細細道來,講與他聽,男人聞言眉梢皺起,才起身就見女人從內屋出來,神情略微緊張,才要出口的話又不知怎麼講出口。

男人倚靠在牆邊,伸頭去看偏房內正昏迷不醒的虛弱少年,又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母女二人,默哀道:“我倒是沒事,傷也好的七七八八了,隻怕這孩子醒不過來。”

一家吃過晚飯,見少年依舊沒有醒過來的意思,臉上冷汗直流,麵色如雪。

“娘,他這該不會是...”少女捂住小嘴,神色有些緊張。

夫婦二人也是鎖緊眉關,不知所措,男人沉思片刻,率先開口道:“何芸,要不去鎮上看個郎中吧。”

女人聞言陷入了沉默,她並不是不願意,隻是有心無力,那些藥草對他們來說就已然很珍貴了,家裡生活不算拮據,也稱不上富裕。到鎮上去看郎中開點外傷藥他們還是承擔得起的,但少年畢竟是瀕死的狀態,這種支出他們也保不齊要多少錢才夠。

男人知道她心地善良,但此時的麵露難色,更表明了家裡的困難處境,倒也不好再說什麼。

“他身上傷的很重,怕是經不起顛簸,明早再看吧,若是還能抗的住,就帶他到鎮上去看郎中吧。”女人搖頭歎息歎息,似乎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隨即吩咐道:“靜軒,就將他安置在偏房吧,今晚我守著他就行,有事再叫你們。”

名為靜軒的少女有些遲疑,開口說道:“娘,要不然我來吧,雖然……可我畢竟還是個姑娘家呢,肯定會細心的。”

女人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還知道你是個姑娘家呢,做事毛手毛腳的,一點都不像姑娘。行了,快睡覺去吧,沒事的。”

深夜無聲,女人椅坐在桌子旁,靜靜望著麵如死灰的少年,搖曳的火光使他更顯蒼白,她也開始覺得有些害怕,隨著燭火燃儘消逝,困意席卷而來,倒也趴在桌子上睡去了。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公雞就扯開粗糙的嗓子陣陣蹄鳴,喚醒村子裡熟睡中的人們。

女人從熟睡中驚醒,顧不上渾身的酸痛,徑直來到硬榻前,見他的呼吸平穩了許多,隨即鬆了一口氣,但轉念一想要帶他去看郎中,本就不太富裕的家庭更要雪上加霜,又多了些許苦澀之意。

這時父女二人推門而入,正撞見滿麵愁容的女人在原地徘徊,也明白了一些。簡單的早飯後,男人簡單的收拾完東西和口糧,他們回到偏房,也是時候該帶他去鎮上了就醫了。

“咳...咳咳...”此時他們身前的床榻之上,秦風費力的咳出了一口氣,疲憊的睜開雙眼。

他在剛剛就已經醒了,無力感與強烈的痛楚充斥著全身每一寸筋骨,他睜眼望著周圍陌生的一切,朦朧中隻見三道身影快速閃來。

“你怎麼樣了?能看見嗎?”少女第一個上前,急切的問道。

待少年微微睜開眼睛,麵色和藹的夫婦兩人正急切的打量著他,恍惚間,一是讓他著了迷。

“爹、娘?”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

秦風輕聲的話語讓他們一頭霧水,略感疑惑。

少女走上跟前,連忙問道:“你在哪來啊?叫什麼名字,你怎麼...”

身後的女人連忙叫停,數落道:“好了,看你這個樣子,急急燥燥的,哪裡像個小姑娘家的。”隨即轉頭向少年道,“你不是我們村子的人吧?”

“我叫秦風,是陵村來的。”秦風見她們頗為陌生,雖有些失落,心中也多了幾分激動。

“陵村...好像附近沒聽過這個地方。那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呢?”女人疑惑道。

秦風回想當時的狀況,詭異的空間差點將他撕碎在裡麵,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到這裡來的,隻能無奈的輕微搖了搖頭。

見狀他們也不再多問,很顯然他們已經在少年疑惑的臉上得到答案了,他是真的不知道。

“那你就先好好靜養吧,我們也該上工了,丫頭你就留著照看他。”見少年麵色開始好轉,也有了幾分希望,先靜養看看結果如何,再做決定。

“哦,好吧。”少女撇嘴,裝作不情願道。

等他們出了門,少女就像個好奇寶寶一樣開始了她的話匣子,也正中了秦風的下懷,他現在很想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你好,我叫張靜軒,剛才的是我爹和我娘。”少女睜大了眼睛四處打量,眨著眼朝秦風問道:“你是玄者嗎?”

“玄者?那是什麼?”秦風記下了這個陌生少女的名字,轉而有些不解的問道。

“啊?你連玄者都不知道嗎?”張靜軒瞪大了眼,語氣中帶著些許失望,似乎是可惜他並不是玄者,絲毫沒有一點姑娘的樣子。

在驚訝的目光中少年還是木訥搖頭,一臉茫然看著失落的少女,他也很好奇少女口中的玄者是什麼。

“真懷疑你是從那個更偏僻地方來的,這本來就是人儘皆知的事吧。”張靜軒悻悻開口,滿眼儘是崇舉之色,“玄者們可是這世間最為尊崇的存在,強大的玄者都可以移山填海呢。聽他們說了這麼多,興許我有一天也會親眼見識到真正強大玄者的風姿呢...”

秦風見她講的天花亂墜,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也愈發好奇起來,但當務之急還是得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才行,出口打斷她的話問道:“那這是哪裡?聖山嗎?”

“什麼聖山,這裡是墨山,墨山村。”

“墨山?“

“對啊,就在村子北邊,我爹就在山礦裡乾活。也不知道最近礦上怎麼了,老出現問題,我爹差點就因為礦裡的小意外......好在我爹吉人自有天相。”少女說道,對於被打斷她並沒有什麼不滿,似乎有些習以為常。

想到剛剛氣色並不是很好的中年男人,秦風深表同情,轉念問道:“那你們也隻能在村子和山裡嗎?”

“???怎麼可能,就先不說我們蒼瀾國外,就連離我們最近的紫雲城都大的沒邊。你該不會是哪個隱山頭裡來的吧。”

少年聞言微微喜上眉梢,稍微點頭:“應該是吧,我之前沒出過村子,隻能在村子周圍活動。”

“那你可真可憐誒,不過既然如此,你又是怎麼到我家水缸裡的呢?傷的還這麼厲害。”張靜軒好奇道,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疑問。

秦風:“???”待到他收起片刻的驚訝,話鋒一轉,重新回到剛才提到的玄者身上問道:“你剛才所說的玄者是指什麼?也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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