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麼跟你解釋吧,一來是怕被套住的獵物被猛獸叼了去,二來...聖山是不能隨意上下的,老一輩人說是對山上神靈的不敬,雖然我並不信這一套說辭,但也不好破壞了規矩。”男人頷首,張望著樹上的每一個角落。
秦風聞言點了點頭,回應道:“原來如此。”
隨後男人像是找到了什麼,衝著秦風擺手示意他過來。
“既然來了,就教你點東西吧。”男人指著身前樹上由木條編成的橢圓鳥巢,“沒爬過樹吧?”
少年搖頭,抬頭看著不算太高處的鳥巢,隨即被張晉源舉起放在肩膀上,“站穩了,把鳥蛋拿出來。”
秦風踩著堅實的肩膀,緩緩起身,將手伸進鳥窩,一股溫熱圓滑的感覺在他手心,他仔細打量著手裡的鳥蛋,淡黃微白,和在枯爺爺家吃過的差不多。他將鳥蛋小心翼翼地放進布袋裡,猶豫了一下,剩下最後一顆留在了鳥巢裡。
“沒有了晉源叔,我要下來了。”秦風慢慢從男人的背上滑下來,順手觸摸了一下他的嘴唇。
臉頰很冰冷,但一瞬間的暖意肯定是鼻息沒錯了,少年心裡做出了判斷,緊繃這點心也終於放心下。既然如此,那昨晚就真的隻是自己虛幻的一場夢?那手裡緊握的鋼叉又如何解釋呢?少年有些頭大。
“居然有六枚,雖然不是很大,但第一份收成也算不錯了。”張晉源打開袋子,滿意的點頭,“彆傻站著了,該找下一個處了。”
少年急忙跟上腳步。
一日悄然而過,太陽也從頭頂落下,夕霞映射,樹葉上閃耀著刺眼的光。
“今天你們收成怎麼樣。”張晉源開口問道,手裡提著一個沉甸甸的袋子。
許文奎頷首而立,手裡抓著一隻肥大的兔子,洋洋得意道:“這可是我費了老大勁才抓到的,怎麼樣。”
少年仔細打量著兔子,又有些敬佩的看向得意的男人。
“行了,彆聽他吹了,我們看見它的時候,它起身就要跑,一轉頭就撞到樹上了。”李永年解釋道,他們關係莫逆,也從不擔心什麼。
眾人大笑,氣氛也就在此活躍起來,紛紛拿出收獲,擺在地上,兩袋子鳥蛋、一袋子樹果和那隻肥大的兔子。
“看來今天還行,就是不知道明天能不能來個大家夥,你說呢德陽。”張靜山感慨道。
“可遇不可求。”馬德陽小聲道,他是個悶葫蘆,很少說話。
秦風沒有聽他們閒聊,趁著悄然而至的星光,無意間又想起了不知身處何方的父母,暗自惆悵。
“在想你父母?”男人彆過身,坐在少年的旁邊。
“嗯...晉源叔,您說我父母他們還在嗎?”
張晉源一時語塞,他不知該如何回應眼前這個憂愁的少年,沉吟片刻,說道:“這個問題我怕是回答不了你,但是人生在世哪怕隻有片刻,你也要抱有希望,不管他是否渺茫。”
兩人透過葉子,張望漫天的星鬥,微光已過,每顆都變的閃亮無比。
秦風換了一個話題問道:“聖山再往上走,真的有神仙存在嗎?”
聞言,許文奎嗖的轉過頭來,笑嗬嗬的回應著:“自然是有的,你看咱們昨天來拜的就是山神。”
“那有人見過他們嗎?或者說顯靈之類的。”
“這倒還沒有,不過說不定我能有幸見到呢。”
“那就祝您夢想成真吧。”秦風聽到好像並沒有神仙時,心涼了一大截,渺茫的希望破碎開來。
“不早了,昨晚都沒休息好,今晚好好休息吧。”張晉源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起身回到自己的地方。
見他們早早睡去,秦風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三更已至,今晚林中倒是一片寂靜,隻有伴隨著冷風的慘淡星光。
林間一道靜謐的聲音劃過,停留在了樹梢上,看著盤坐在地裹著棉襖的少年,白狐朝著他輕輕嚎叫,似乎是在呼喚著他。
少年抬首,望見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有些驚喜。
白狐一躍而下,扭動著腦袋,好像在示意讓他跟過來。
一人一狐就這樣保持著些許距離穿梭在夜色中,來到了昨晚少年放走他的陷阱旁,隻不過這時的繩結旁躺著一隻巨大的野豬,好像昏迷很長時間了。
“這是?”秦風語塞,看著一旁潔白如雪的小狐狸。後者隻是高傲的翹起了小腦袋。
秦風呆呆的瞪著眼前的野豬,他從沒有見過體型這麼巨大的野獸,兩顆修長的獠牙讓他有點心驚膽戰。
白狐用小爪子蹭了蹭一旁的野豬,又撓了撓旁邊的繩結,就是有些怪異。
“你想讓我把它套在繩子上?”秦風見白狐有些不明所以,有些自嘲起來,我居然還想讓它聽懂人話。
無奈隻能撿起草中的繩索,小心小心翼翼的靠近這隻猛獸,見它並沒有反應,少年也大膽起來,費儘將它的兩隻後腿套上繩索,用力將它紮緊。做完這一切少年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小獸,輕聲道:“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還是謝謝你吧,雖然你聽不懂。”
白狐懶散的舒展著身子,用頭蹭著他的腿,少年輕撫著白狐的額頭,感受來自其他的溫暖。
“現在也該回去了,一會等林子裡的野獸出來可是很危險的。”少年從它的小腦袋上抽回手,示意他要離開了。
他望向穹頂的星光,心裡估摸著時間,如果不是夢的話,那麼應該是快到了那個時候了,也是時候該去驗證他的猜想了。
看著少年逐漸遠去的背影,白狐躍上眉梢,嘴角上揚了一個弧度:“還真是有趣呢,可惜你平靜安寧的日子怕是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