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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沒有什麼是“那個人是一個偵探”這樣的理由無法解釋的了。

所以儘管那個金發黑皮,笑眯眯的男人看上去不知為何異常刺眼,看在哥哥的份上,長穀川明安還是客客氣氣把人當成了自己哥哥的朋友。

長穀川明安知道自己的哥哥並不需要自己去擔心,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太過照顧自己,他有能力避開危險,在危機中保全自己。

可是——

長穀川明安綁著發尾的皮筋早就已在方才奔跑中斷裂脫落,半長的白發無拘無束披散在黑色的襯衫後方。

兩側垂下的幾縷白發絲半遮住他俊秀的臉龐,他微微垂頭,墨綠的雙眸在車內的暗色中微眯,流露出與他平時的冷清相悖的狠色。

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哥哥!

長穀川明安修長的手指把握住方向盤,踩下油門。

自從他憶起了幼時細碎的記憶,並且被那個人找上門以後,他就知道,他和哥哥,早就已經身處深淵巨口的邊緣了。

他們無法回頭,因為深淵裡有著他們必須要抓住的東西。

長穀川明安直視前方的路,在心中想。

他要保護哥哥。

墨綠眼眸在黑暗中隱隱閃爍,眸光堅定。

此時,不遠處的高樓上,帶著墨鏡的金發女人整理了一下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發絲,看著長穀川明安漸漸消失在視野中的身影,而後她水綠色的眼眸微微闔上,纖長的睫毛輕顫。

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女人的心緒紊亂,腦海中浮現出來冰冷的實驗台、“滴滴”響個不停仿佛在為她的生命倒計時的儀器……

以及,那個看似冷若冰霜,卻舉止處處透露著莫名溫柔的銀發女人。

畫麵一轉,是在她的最後時刻,在衝天的火光中,她對著她露出的恍若重生的微笑。

事已至此,早已沒了回頭的路。

她現在隻能期待著,接下來事情能按計劃進行了。

祝你好運,明安……

女人轉身離去,風吹起她的頭發,露出半張臉龐,那赫然是貝爾摩德的麵容!

萩原研二是眼睜睜看著長穀川明安開車唰的一下消失在警視廳門口的。

沒有與他商量去哪,也沒有停下等他一起上車,就直接冷酷無情地走掉了,留下發現自己車位空空、同樣著急的萩原研二在原地頂風歎氣。

鬆田陣平離開警視廳的時候開走了萩原研二的車,因為他自己的車一周前不小心被他自己拆了還沒重新裝修好。

所以最近兩人開的都是萩原研二的車,輪流開車上班,今天鑰匙剛好在鬆田陣平手裡——

天哪!

這不是他該被丟下的理由吧!

現在萩原研二彆無選擇,他單手抱著平板,匆匆攔下了一輛路過的出租車。

雖說打出租的費用略微有一些貴,但是為了朋友們的安危,他隻能這樣做了。

萩原研二摸了摸口袋裡鬆田陣平的錢包,在心裡流下了一滴並沒有很愧疚的眼淚。

……

長穀川明安開著車,不假思索地朝著長穀川朝目前居所的方向開去。

他毫不懷疑,那裡有哥哥的線索在等著他。

哥哥早已被綁架,卻仍有人通過短信的方式裝作哥哥與他聊天,並且真實到讓他沒有絲毫懷疑,這樣的能力,除非是十分熟悉他與哥哥的人,否則是不可能辦到的。

有能力並且會這樣做的人,長穀川明安在內心思考,這樣的人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早已去世的長穀川媽媽,而另一個,則是——

克麗絲。

長穀川媽媽的朋友的女兒,哥哥一直與她有著聯係,並且關係很好。

在長穀川明安的記憶裡,她的樣貌向來是明豔美麗的,但是自從他恢複一些記憶以後,他發現克麗絲與自己記憶中的一個人非常地相似。

那個被他早已去世的親生母親稱之為“不老魔女”,組織代號為貝爾摩德的女人。也是母親在組織裡唯一的朋友。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接近了長穀川一家,但是從目前看來,她並沒有傷害哥哥的意思,甚至可能想要保護哥哥和他。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倒是可以側麵得出哥哥並沒有危險的信息,有人處心積慮地引他入套,所以才利用了哥哥的安危。

畢竟以那個女人的能力,不可能保護不了哥哥,讓他失蹤了這麼久,還通過短信的方式迷惑他,給他哥哥一切正常的信號。

長穀川明安歎了口氣,墨綠的鳳眸望了一眼他目的地的方向。

到底是什麼在那裡等待,克麗絲的目的是什麼,馬上就可以見分曉了——

第 37 章

荒山彆墅, 地下室內。

昏暗的燈光稍稍照亮寬敞的房間,牆皮掉落在牆角,老式的燈泡早已陳舊,按了很久開關才亮起的燈光時不時閃爍一下。

密閉空間中浮塵微蕩, 在微弱燈光下緩緩移動。

地下室裡四周擺著書架, 滿滿當當塞滿了一大堆厚重的生物專業書與大量資料檔案。

除此之外, 地下室另外的幾個房間卻空空如也,隻能從房間裡桌椅的擺放以及角落裡遺漏的試管推測出, 那些房間曾經擺放著滿滿當當的實驗器材。

這裡應該曾經是一個私人實驗室。

隻不過被人為清空了才變成如此模樣。

但是排除掉昏暗的燈光與空寂的環境, 長穀川朝還是覺得這些東西理應出現在高校或者某些實驗室的資料室內,而不是出現在荒郊野嶺的彆墅地下室。

長穀川朝在心中想, 眼前的一切都在不經意間透露著此地的怪異。

地下室中靜悄悄的, 隻有他和柯南行走時細碎的腳步聲。

長穀川朝的心沉靜下來, 將四周一切發生的事情如同棋子般擺上棋盤。

偵探、普通人、藏有秘密的彆墅、不同尋常的綁架方式。

毋庸置疑,他們絕對、被拽進了一個預謀已久的陷阱中!

偵探負責探索與解密, 普通人中可能存在嫌疑人, 彆墅與雨天則是限製行動範圍的邊界。

策劃了這一切的幕後之人把解密人與關聯人全部一起扔進一個謎團當中, 依次擺上尚待探索的線索, 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真相。

他需要一個真相。

一個與生物實驗有關的真相。

長穀川朝一邊關注著已經開始到處翻找查看的江戶川柯南, 一邊輕輕抽出書架上一本放歪了的厚書,輕輕拍去塵土, 把書捧在手上。

書名上清楚寫著幾個大字, 基因重組。

長穀川朝翠綠色的眼眸眸光閃爍, 他又仔細看了看眼前一排擺放整齊卻沾染灰塵的書籍的書背, 不出意料, 都是與生物有關的專業書。

是巧合嗎?

長穀川朝腦內空白了片刻,在這一刻, 他忍不住在在腦海中想起了鎖在家中保險櫃中的那些紙頁,那些被密密麻麻書寫的罪證。

或許是巧合吧。

拋開腦中不斷浮現的想法,關注當下,憑借著自己的直覺,長穀川朝隱隱約約在腦海中抓住了一個方向。

首先,要說最著名的偵探,那莫過於近一年來頻頻被報道的毛利先生,幕後人想知道什麼或者揭露什麼,毛利先生是不錯的選擇。

同時,安室作為一名私人偵探同時兼毛利先生的弟子,在業內有小有名氣。為了以防萬一,而同時綁架兩名偵探,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這樣的話,那有一個地方就很奇怪,波羅咖啡廳的男員工是金發黑皮的俊美混血,這是波羅咖啡廳招攬顧客的特色之一。

謀劃綁架案的犯人需要得到一份準確真相,那麼首先,他會弄清楚自己需要的是誰。

長穀川朝銀發綠眸的長相與安室透簡直天差地彆,犯人除非眼瞎色盲,否則不可能認錯。

如果真的是因為認錯才綁錯人的話,那有沒有可能,綁架人的人與策劃綁架的人其實不止一個人呢。

這樣的話,當安室主動開車帶著毛利先生前往委托人指定的地點時,那空出的偵探名額就落在了同樣混血並且在一家店打工的他頭上。

除了這樣,還能有什麼巧合呢?

長穀川朝在內心思索,下意識翻開書籍的第一頁,視線下落時,被突然映入眼簾的一個圖案牢牢吸引了目光。

在靠近右下角的位置上,貼著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圖紙,長穀川朝用手指輕輕撫摸這個圖案,從指尖傳來的輕微褶皺感讓他知道這不是錯覺。

褶皺感是墨水沾濕紙張而後乾涸後的產物。

這並不是什麼讓人奇怪的印記,有些人總喜歡在自己的東西上烙下印記,昭示這件東西歸屬於自己。

這是人性中自帶的占有欲。

但是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印記本身——漆黑的烏鴉仿佛在枝頭搖曳,紅色的眼中透出邪惡的貪婪。

注視著正在凝視他的人。

這是他在鹿姨交給他的資料中見過的圖案。

——是那個組織的象征。

長穀川朝不動聲色地撕下標簽,藏進了自己的袖子裡。

長穀川朝抿了抿唇,而後連續打開好幾本書,其他的書上並沒有烏鴉圖案的貼紙。

長穀川朝在心裡歎了口氣,覺得事情的發展有些超離他的預料了。

“長穀川哥哥?”不遠處書架另一端的柯南聽到幾聲撕紙的聲響,抬頭疑惑出聲。

不過隔著厚重的書架,他看不到另一邊的長穀川朝。

“抱歉,沒拿穩,不小心把書撕開了一些。”長穀川朝溫柔回答,他垂眸看著被自己撕開的另外一本書的紙頁,而那本基因重組,被他安安穩穩放回了原處。

……或許是巧合吧,但是從現在開始,他不能把這件事情當做巧合了。

無論有意無意,幕後之人都將他拉入了這個事件當中。

不管他是被什麼樣的身份邀請加入這副棋局的,他都已經深入其中。

當看到烏鴉印記的時刻,長穀川朝好像感受到了命運的到來。

或許這一刻,是他第一次如此接近那個組織的時候。

當長穀川朝還拿著那本無辜被扯的書時,江戶川柯南繞到了他的麵前。

“長穀川哥哥,你在看什麼?”

江戶川柯南不知道找到了什麼,寶藍色眼睛神色有些激動,跑到了長穀川朝身旁。

“啊,沒什麼。”長穀川朝把書塞回書架,幫江戶川柯南拍了拍被灰塵沾上的衣服,語氣溫柔,“怎麼了,柯南?”

“長穀川哥哥是不小心撕了那本書的幾頁嗎?”

長穀川朝點點頭:“是的。”

“這樣的話,如果是書的主人看到,一定會很生氣的吧。”柯南搖了搖頭。

“怎麼說?”

“因為很整齊啊,雖然書上寫了很多標注,但是書角卻沒有被折過,看上去像新的一樣,書的主人一定很愛惜他的書吧。”

柯南隨手抽出一本書,果不其然,與長穀川朝手裡的書一樣,雖然很整潔,但是裡麵也有不少標注和筆記。

“看,和那本書一樣。”柯南向長穀川朝展示書中的筆記。

“那真的是,非常抱歉……”

“不要在意了長穀川哥哥,你又不是故意的。”柯南安慰道。

長穀川朝低頭,內心隱隱作痛:“…嗯。”

“不說這些了,長穀川哥哥,我找到了線索,你快來!”

柯南拉著長穀川朝,來到了地下室的一個角落,那裡擺著一個灰撲撲的箱子。

長穀川朝看著江戶川柯南用衣角包住手,輕輕拉開了箱子的蓋子。

長穀川朝唇角的弧度一滯,視線與一雙空洞洞的眼眶對上。

森白的白骨反射昏暗的燈光,異常可恐。

這是一顆已經白骨化的頭顱!

長穀川朝覺得自己沒有尖叫,全憑自己的意誌與旁邊蠢蠢欲動、甚至想上手摸頭顱的江戶川柯南帶給他的驚訝。

……

這個孩子,真的才上小學嗎?

長穀川朝盯著江戶川柯南的發頂,陷入沉思。

第 38 章

放著森白頭骨的箱子被隨即找來的安室透搬出了地下室, 擺在了眾人的眼前。

“事情就是這樣。”

金發黑皮的男人向著自己的老師和周圍的人解釋了這個箱子的來源,隨後語氣沉重道:“沒想到從外麵樓梯進入的二樓裡還隱藏著一個地下室的通道,要不是長穀川和柯南發現了通往地下室的樓梯,我們或許還發現不了這個箱子。

不過, 被放在這個箱子裡的東西, 應該就是犯人給我們留下的問題。”

安室透歎了口氣:“請看。”

他伸出手, 展示出一張寫著“偵探”的字條。

“這是箱子從原地搬開後,我們在箱子下發現的字條。

上寫著‘偵探’二個字, 意思應該是希望偵探來發現這個箱子裡的是什麼東西吧。”

而偵探的用處, 則是毋庸置疑的。

桌子上裝有頭骨的箱子是密封性很好的鐵皮箱子,看上去並不陳舊, 上麵的漆也完好無損, 但是表麵上卻布滿了灰塵, 所以看上去才灰撲撲的模樣,很不起眼。

但是正這樣一個放在實驗室角落裡的箱子, 卻存放著讓人毛骨悚然的事物。

“……”

眾人一頓沉默。

通過安室透以及發現者江戶川柯南的解釋, 目前彆墅中醒著的眾人都知道這個箱子裡裝著什麼。

而且經過兩個偵探的檢查, 已經確認這個頭骨是真人的, 並非玩具。

從骨骼特征判斷, 這是一位年齡在四十到五十歲左右的男性頭骨,頂骨部位有明顯骨裂, 極大概率可以排除自然死亡。

也就是說, 懷疑是他殺。

隱藏在荒山彆墅地下室裡的真人頭骨, 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謀殺案。

眾人陷入沉默。

毛利小五郎恍然大悟地錘了一下手心, 道:“難道犯人是想讓我們幫他找殺害這個頭顱主人的真凶嗎?”

毛利小五郎看向安室透, 想要得到對方的意見。

安室透有些眼神晦澀,他聯想到了一些事情, 但是他並沒有開口,而是凝視著裝著白骨化頭顱的箱子,輕輕點了點頭。

“很有可能。”

毛利小五郎的思路仿佛一下子被打通了,他看向眾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既然如此,諸位,現在這個局麵,我們隻能按照這個……”

毛利小五郎的話突然卡頓了一下,因為他注意到了坐在一片的藤原小姐似乎被嚇到了,她眼神躲避著桌上的箱子,淚水在微紅的眼眶中充盈,臉色被嚇得慘白。

“藤原小姐,你沒事吧。”

藤原紀子搖了搖頭,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語氣有些顫抖“抱歉,我從小就很怕這些……請繼續講吧,不用在意我。”

“好吧。”在藤原紀子的堅持下,毛利小五郎繼續剛剛的話題。

不過身為美麗女士的護花使者,毛利小五郎覺得有義務在言辭上委婉一點,所以他把剛剛想脫口而出出的頭骨兩個字咽了下去,換了一個詞,“我們按照這個罪證查下去,或許當我們得到真相的時候,犯人就會讓我們離開了。”

說完這句話,毛利小五郎看向眾人:“所以希望大家能配合一下,也好早日讓我們離開這裡。”

“為什麼非要破了這個案子才能走啊?”村上一郎有些煩躁,他現在就想早早離開這個鬼地方。

“因為這就是犯人綁架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啊。”柯南仰著頭開口,用寶藍色眼睛神情冷靜地看著村上一郎,“犯人在箱子下麵留了偵探的字條,說明犯人已經把我們一群人分成了幾個陣營,在一個疑似發生過凶殺案的地方,人員的組成通常隻有幾種而已,偵探,凶手,目擊者。

說不定凶手想要找出的真相,就藏在我們中間呢。”

柯南稚嫩卻有理有據的話猶如冬季的冷風,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柯南。”在眾人集體沉默時,長穀川朝將柯南拉回自己身邊,然後微笑地向眾人道:“抱歉,小孩子不懂事亂說,請彆放在心上。”

“小鬼,不懂就不要亂說好不好,哪來的凶手在我們中間啊!?”毛利小五郎狠狠敲了一下柯南的腦袋。

“這種話可不能亂講知不知道!”

“老師。”安室透幫柯南攔下了毛利小五郎的手,“柯南的猜測也是有道理的,這不正是綁架我們的人的目的所在嘛。

既然有偵探的字條,那應該還有彆的字條,不如我們都回到自己醒來的房間找找看有沒有字條或者其他寫著字的東西吧。”

毛利小五郎思索了一番,覺得有道理,“那諸位有什麼彆的意見或者建議嗎?”

藤原紀子和田中勇都搖了搖頭,而村上一郎冷哼一聲之後也點頭同意了。

毛利小五郎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分頭行動吧。”

此時安室透攔下即將散開的眾人,紫灰色眼眸彎起道:“不如大家兩兩行動吧,這樣找起來快一些,還能互相監視。”

“畢竟現在並不排除我們在場的幾位中可能存在凶手的推測,所以還是謹慎一點,萬一被丟掉了什麼重要的線索就不好了。”

“對對對,沒錯,安室的想法很好嘛!不愧是我的學生!”毛利小五郎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對眾人道,“大家覺得怎麼樣?”

沒有人反對,於是接下來眾人兩兩離開。

“長穀川,我們一起吧。”安室透走到長穀川朝身邊,對他道。

長穀川朝翠綠色眸子眨了眨,“好啊。”

毛利小五郎三人一開始是被放在一個房間裡的,在安室透和長穀川朝一起去了長穀川朝醒來的房間以後,毛利小五郎和柯南一起回了他們原先的房間。

“長穀川對這個案子有什麼想法嗎?”房間裡,安室透一邊翻找著可能寫著字的東西,一邊問長穀川朝。

長穀川朝笑了笑,對安室透道:“我還沒有經曆過這種被迫探案的事情,不過既然凶手綁架了偵探,目的應該就是想要一個真相。隻不過我不太確定他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真相。”

安室透眸光一閃,問:“怎麼講?”

長穀川朝摸了摸自己的袖子,翠綠色眸子微沉,他開口道:“凶手費儘心思和力氣綁架了現在最有名氣的毛利先生和這麼多人來這裡,目的應該不會僅僅隻是想知道殺害頭骨主人的人是誰吧。

而且凶手明明可以直接把裝有頭骨的箱子放在大廳裡讓所有人都注意到,這樣不是更方便偵探去找他想要的答案嗎?”

“可是凶手並沒有直接放在眾人眼前。”安室透停下尋找的動作,走到長穀川朝身邊,坐下。

“不僅如此,他還把箱子放在了極其隱蔽的地下室裡。如果不去這些尋找的話,我們甚至找不出來箱子和凶手留下的字條。”長穀川朝猶豫著作出結論,“這說明,凶手在考驗偵探的能力。”

“能否具有找出他想知道的最終真相的能力。”

長穀川朝和安室透對視一眼,而後齊齊歎了口氣。

安室透:“看來我們要在這裡待一段時間來尋找真相了。”

長穀川朝同意點頭:“希望明安不要太過擔心我的安危。”

安室透拍拍長穀川朝的肩膀,安慰:“你弟弟可是一名優秀的警察呢,不要小看他。”

長穀川朝微愣:“也是。”

長穀川朝的房間裡並沒有什麼線索,兩人返回大廳後,眾人也陸陸續續回來了。

在眾人中,隻有藤原紀子從自己房間的床縫裡發現了一張字條,和箱子下的字條大小一樣。

上麵寫著“目擊”兩個字。

藤原紀子疑惑道:“這兩個字難道是說,除了偵探以外,我們剩下的人都是目擊者的意思嗎?”

“可是,我並不記得身邊有人被害去世啊。”

田中勇與村上一郎沒有頭緒,點點頭表示自己也一樣。

毛利小五郎摸了摸下巴:“可是既然凶手這樣寫,那說明你們肯定一起見證過一個人的離世,這個人肯定就是這個頭骨的主人。”

毛利小五郎看向安室透。

“請大家想一想,自己有沒有聽說過一個中年男人去世的消息,或者說,有沒有見過這樣一個人之後,然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安室透接到老師的暗示,應和道。

“既然犯人是有預謀的綁架了我們,那麼不幸身亡的這位先生,應該就是大家其中的某位認識的人。”安室透語氣誠懇,紫灰色的眼眸平靜地掃視了周圍的每一個人都眼睛。

說完這句話,安室透把場合留給了自己的老師毛利小五郎,趁著眾人思考,安室透退到了長穀川朝所在的後方位置,他正拉著柯南不讓他靠前。

“怎麼了?”安室透疑惑地看著揪著柯南領子的長穀川朝。

從柯南的神情動作看,他很想再仔細觀察一下桌子上擺著的頭骨箱子。

長穀川朝歎了一口氣,語氣無奈低聲道:“那不是小孩子該看的東西,可是柯南一直不聽我勸,想要過去看那個頭骨。”

安室透有些不解,不過還沒等他問出口,長穀川朝又道:“柯南才上小學啊,為什麼會對那種東西這麼上心呢?”

翠綠的眼眸中滿是對遇到熊孩子的糟心與無奈。

聽到這句話的安室透怔住了片刻,緊接著他點了點頭,支持道:“沒錯,小孩子還是離危險的事情遠一點比較好。”

儘管他知道江戶川柯南的真實身份是工藤新一,也清楚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的實力很強。

但是他確實……還是一個孩子。

久違的、屬於降穀零的思維讓安室透說出了這樣的回答。

而聽到兩人對話的江戶川柯南僵住了,他想開口辯解,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江戶川柯南左看看揪住自己領口的長穀川哥哥,右看看明知道自己身份的波本安室透,默默站著,原地自閉了。

第 39 章

彆墅內, 被長穀川朝和安室透兩人聯合製裁的江戶川柯南喪失了靠近頭骨的資格,默默蹲在不遠處暗自生氣。

什麼嘛,明明之前的案子也沒有不讓我參與啊,憑什麼這次不讓我看。

我可是工藤新一唉!日本警察的救世主!

儘管柯南再不滿, 也沒有改變他不能靠近頭骨這個事實。甚至安室透為了不再引起大家的恐慌, 已經將裝有頭骨的箱子封好, 重新放在了客廳的一個高處櫃子裡。

安室透紫灰色的眸子瞥了一眼神情不滿的小偵探,內心輕輕說了一聲抱歉了。

畢竟這次的綁架事件, 身為組織成員的他也有需要完成的任務。

為了完成任務, 以及被長穀川的話語喚起的一絲絲屬於日本公安良知,小偵探就被製約一會吧。

反正……

這次的事件早已經在計劃之內了。

安室透的所知所想柯南一概不知,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在內心升起的一百八十斤反骨。

讓一個偵探的好奇心在阻攔麵前停息是不可能的!這是用血腥味引誘鯊魚, 卻勸鯊魚放棄捕獵沒什麼兩樣的不可能事件!

穿著小西裝的柯南表情不滿, 在內心嘀咕,緊接著又不死心地抬著頭看向眾人, 想要通過觀察他們的表情看出什麼線索。

自從寫有“偵探”和“目擊”字樣的紙條被發現以後, 他們一起被綁架到彆墅的一群人就已經被迫分為了兩個陣營——偵探與嫌疑人。

如果偵探的任務是尋找真相, 那麼嫌疑人則應該被懷疑是發起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身為“目擊”紙條的直接發現者藤原小姐, 原本應該是最大的懷疑對象, 但是她在看到頭骨時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這樣的反差讓柯南感到了矛盾。

身為柔弱的女性, 藤原小姐確實更容易被恐怖的事物驚嚇到, 但是柯南剛剛發現, 除了被嚇到, 這位女士的眼神裡還閃過一瞬間的悲傷。

柯南毫不懷疑, 藤原小姐認識這個頭骨的主人,甚至關係密切。

以上猜測基於柯南的觀察, 事實有待考據。

冷光從柯南的眼鏡上閃過,掩蓋住他犀利的眼神,他可不相信無緣無故的人會被一起綁架。

長穀川朝發現了柯南的小動作,他看了一眼蠢蠢欲動的小偵探,不禁在內心笑了一下。

不愧是充滿了好奇心的偵探預備役啊。

他就知道柯南不可以因為他的一句話就老老實實,果然,雖然不讓他靠近最直接的罪證,他還是想要旁敲側擊,得到偵查的突破口。

嗯,和工藤新一那個孩子一模一樣的,對於真相非一般的執著。

長穀川朝翠綠眼眸眨了眨,發覺自己的行為確實跟搶走了小朋友的玩具一樣過分。

接著,他想要靠近柯南說些什麼安慰他一下,卻在即將行動時戛然而止。

這樣不行。

他在心中說。

因為年齡小而阻止柯南去參與案件這樣的理由,其實是很牽強的,長穀川朝很明白這一點。

從其他人對於柯南的描述中,柯南已經經曆過很多大大小小的案子了,所以他並不缺乏經驗。

但是,這次不一樣。

和新一一樣,柯南有著超出同齡孩子的洞察力,同時,他也有著超出同齡孩子的膽識。

也就是說,為了得到真相,柯南可能往往不會顧及到自身的安危。

如果不加以製約他的行動,他會無意識地踏入危險中。

畢竟偵探這個行業,往往就與死亡與危機相伴。

而這次的事件尤其危險,那個漆黑烏鴉的圖案,就是最好的證明。

烏鴉——那個組織,那個恐怖、危險,奪走了他母親生命與姨母一家的黑色組織。

想到這裡,長穀川朝的身體繃緊,手指不自覺攥緊,隨後他意識到了自己的異常,緩緩放鬆自己。

仿佛剛剛的僵硬隻是幻覺。

長穀川朝將心底的憤怒與悲傷一齊壓入心底,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至少他現在可以確認,這次的綁架中必定有著那個組織的手筆。

就是不知道那個組織把自己牽扯進來的目的是什麼。

那個組織既然對母親下過手,那就必不可能就此打住,他與弟弟,說不定早就已經在那個組織的監視中了。

那麼,這次的綁架……

突然,長穀川朝看著柯南靠近正與毛利小五郎對話的一行人,他快速走進一把抱起了柯南,語氣無奈道:“不要打擾大人們講話哦,柯南。”

你現在不該靠近這些事情了,柯南。

柯南被突然抱起,驚愕又慌張,他靠近長穀川朝的耳朵道:“不是的,長穀川哥哥,我發現……”

這時,一旁的安室透靠了過來,他站在長穀川的身後,紫灰色的眼眸對著柯南眨了眨,同時伸出食指做出噤聲的動作,道:“柯南,你說什麼?”

柯南還未吐出的話因為他剛剛的動作壓了下去。

“……安室哥哥?”

安室透嘴角揚起笑,略微高聲道:“嗯?想上廁所?好啊,安室哥哥帶你去吧。不要麻煩正在尋找真相的老師啦,你的小五郎叔叔現在很忙哦。”

安室透在長穀川朝疑惑的眼神中接過柯南,朝著廁所的方向走去。

留下長穀川眨了眨自己翠綠色的眼眸,站在原地懷疑人生,安室他,究竟是怎麼聽出來柯南想要上廁所的呢?

[貓貓疑惑].jpg

柯南被安室透短暫帶離了一段時間,回來後就一直端坐在沙發的一角,看著圍著毛利小五郎的一行人講話。

他的腦海裡回想著安室透剛剛對他講過的話——

“聽我說,小偵探,這次的事件跟組織有關,你需要在暗地裡查明真相,而我在明麵上幫不了你。

長穀川似乎知道些什麼,他現在很擔心你參與這件事情會傷害到你,你可以利用這一點去調查。比如說,偽裝成一個探索欲極強的熊孩子,雖然我覺得這似乎是你經常乾的事情。”

忽視掉安室透無意識的吐槽,跟組織有關的案件,柯南毫不懷疑是一起惡性殺人事件。這讓他的內心升起憤怒,為那個組織無時無刻不造起的罪孽。

同時一個疑問又升上了他的心頭,長穀川哥哥,他知道些什麼呢?

安室透關於這點沒有細說,隻是讓柯南注意不要太明顯地調查。

“長穀川,我去找些吃的,你看著柯南彆讓他亂跑,這孩子的好奇心太重了。”回來後,安室透把柯南交給了長穀川,重點強調了讓長穀川朝關照熊孩子好奇心的話後,暫時離開了眾人聚集的客廳。

長穀川朝從安室透的話中意識到了,安室他是想在三個陌生人麵前,把柯南塑造成了一個好奇心濃重的熊孩子形象嗎?這個主意確實不錯。

這樣的做法可以減少柯南的存在感而保證他的安全。除此之外,這或許也是讓其他人放鬆對柯南警惕的一個小小的契機。

如果有人故意隱瞞了線索的話,至少他不會相信一個孩子能看出什麼。

江戶川柯南,無可否認,他是一個聰明的孩子。而之前在左側腹市的炸彈現場,柯南能夠有條不紊地對他講清楚炸彈所在位置並且毫不畏懼,足夠證明他是一個勇敢且富有正義感的孩子。

更彆提他從榎本梓小姐口中聽說的少年偵探團的種種光輝事跡,那些事跡裡不乏有殺人案件,在那些案件裡表現最優秀的柯南當然也不可能畏懼屍體。

柯南就算被限製了行動,也是不可能放棄偵查線索,他可是偵探。所以柯南老老實實蹲在旁邊,也時刻關注著眾人的表現。

長穀川朝隻是想讓柯南低調一點,不過高調的熊孩子也一樣可以降低外人對於柯南的警惕心。

他不阻攔柯南去破案,他隻是想保護這個工藤家親戚的孩子不要被卷入什麼危險。

這起案子並不難解,長穀川朝和安室透都清楚這一點。

隻不過安室透沒有明說,長穀川朝也把想法藏在心裡。

綁架他們的人早就已經把所有的線索擺盤,端上了眾人的桌麵上,他們能做的事情就如同玩連連看一樣,簡單地將線索鏈接推理。

最後得出犯人,不,應該是在場的某一個人想要的答案。

長穀川朝靜靜地坐在眾人身後,聽過他們的談話後,心中漸漸明朗,隱約有了答案。

彆墅中的眾人暫且沒有生命危險,倒是興衝衝趕到長穀川朝家的長穀川明安被一棒子敲暈,打包帶走鎖在了港口的一間出租倉庫中。

白發的冷清青年仰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衣服稍微有些淩亂。倉庫中除了他與一些裝著不知名物品的箱子外沒有其他東西。

長穀川明安還穿著上班時的製服,隻不過胸前的名字被撕了下來,不知道被扔到了哪裡。

時間已經臨近黃昏,暖黃的光通過倉庫上放的玻璃窗照射進來,緩緩移動到了長穀川明安臉龐上。

敏感的雙眼被溫暖的光線刺激,喚醒了昏睡的長穀川明安。

恰好這時,倉庫厚重的大門發出“吱哇”“吱哇”的響聲,門被猛地推開了。

長穀川明安墨綠的鳳眸這才睜開了一條縫隙,被陽光刺激的雙眼忍不住流出淚水來潤濕眼睛。

一個長發的高大身影逆著刺眼的光走入倉庫,映入長穀川明安的眼簾。

寬大的黑色禮帽遮住他銀白的長發,過長的劉海遮掩著一雙嗜血的墨綠狼眸。

來人看見長穀川明安醒來,朝他露出了一抹冷笑,而後緩緩靠近這個和自己有著幾分相似的少年。

被他的眼神注視的人,往往如同被狼盯上的獵物,逃無可逃,隻能在恐怖的威壓之下等待死亡的來臨。

而長穀川明安用極短的時間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坐起身來,迎上了來人的目光。

“你……”

長穀川明安率先開口,他抬頭看向眼前的男人,眼神有著些許疑惑,墨綠鳳眸的眼尾帶著被淚水刺激出的微紅。

像是被欺負過後的小貓。

長穀川明安身前的男人在心中想,隨後垂眸,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

弟弟。

第 40 章

這不是長穀川明安第一次見到這個銀色長發的男人。

儘管年齡對不上號, 但男人冷漠的氣質與長穀川明安幼時記憶裡那個不善言辭的哥哥很像。

長穀川明安在見到他的那一瞬就將他與自己恢複的零散記憶裡銀發綠瞳的少年對上號了。

——黑澤陣,他的親生哥哥。

隻不過那時哥哥的銀發很短,短到有些紮人。

雖然不善言辭,但是很疼愛自己這個弟弟。記憶中, 母親每日呆在實驗室中做實驗, 父親哥哥也有事外出, 一家人經常見不到彼此。

於是哥哥從訓練場回來後,有時會瞞著父親, 背著自己偷偷溜進實驗室的大樓, 走過一段很長很長的黑色通道,然後靜悄悄躲在在一個角落裡——他們一起偷看媽媽做實驗的樣子。

那個角落是哥哥經過計算得來的不會被監控的攝像頭拍到的位置, 距離實驗室也不會太近, 但是卻能透過單向的玻璃窗戶看到母親穿著白大褂的背影。

為了保證自己的長發不會影響自己做實驗, 母親總是把順滑的銀發紮成長辮披在身後,長辮子會隨著她的動作搖晃。

這時長穀川明安總覺得家裡曾經養過的白色蘭花很適合點綴在母親的發尾, 那一定是很漂亮的。

不過這時, 他爬在哥哥肩膀上的姿勢總會讓短硬的發絲戳在他還很稚嫩的臉頰和下巴上, 紮得他有些癢, 還有點疼。

這讓他不得不用自己同樣稚嫩的手把哥哥的頭發往下壓, 用下巴壓住頭發,免得自己被紮。

雖然他總是抱怨, 但是這樣的抱怨總是會被無視。

哥哥會用你在說什麼鬼話一樣的表情看著他。

非常冷漠。

而後來, 哥哥的頭發似乎就不再勤剪了, 慢慢生長到了他的臉頰貼上哥哥的發絲後, 甚至覺得冰冰涼涼很舒服的樣子。

那是很溫暖的一段回憶, 儘管當時的記憶大部分黑暗而壓抑。

……

這或許是血緣的奇妙之處,哪怕多年未見, 他也依舊記得兒時為數不多的溫馨記憶。

長穀川明安懷疑有人對他的記憶動了手腳,以至於他在觸發了關鍵詞後,幼時的記憶便洶湧而來,瞬間淹沒了他的世界。

並非是記憶太多所致,而是太過深刻,以至於他瞬間被強烈的感情衝刷了一遍,好幾天都沒緩過來。

這讓他不得不搬離了與哥哥長穀川朝一起居住的家中,為了不讓他擔心。

雖然自己無緣無故的搬離似乎更讓哥哥擔心了。

在回憶起幼時記憶的那幾天裡,著各種各樣的人的影子在他的大腦裡穿插浮現——

不善言辭、總是穿著一身冰冷白大褂穿梭在實驗室中的母親。

實驗台上躺著的人發現了他的存在,不經意間與他對視上的各種眼神的眼眸。

總是一身火藥氣息、有時候相攜返回家中身著黑衣的父親與哥哥……

在說完簡短的一個字後,長穀川明安微微低下頭掩蓋自己的情緒,任由男人用毫不掩飾的目光打量著自己。

他無法向這個男人喊出哥哥這樣的稱呼 ,因為這個男人已經太過陌生,不再是他記憶裡的模樣。

他冷漠、強大、並且不近人情,眼神冰冷。

他也無法詢問這個男人長穀川朝的去向,因為就算問了也可能什麼也問不出來。

他不是來向他解疑的,長穀川明安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了這一點,但是這個疑似他親生哥哥的男人同樣帶著不知名的目的前來。

身為這一屆警校中最優秀的畢業生之一,長穀川明安察覺到男人身上攜帶著槍-支。

並非是裝飾品,而是他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話,下一刻黑洞洞的槍口就會對準他的腦殼,火熱的子彈會瞬間洞穿他的頭顱。

這個男人,時刻保持著密不透風的警惕心,以及殺死自己麵前的任何人的覺悟。

長穀川明安毫不懷疑這一點,哪怕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

有如實質的目光從他的身上掠過,卻奇怪的並沒有讓長穀川明安感到害怕,甚至不知怎的,他的內心深處升起了一絲緊張與局促,夾雜著某種奇異的暖意。

這可能是人在麵對懷有血緣關係的人時會升起的情緒,不過麵對眼前的男人與麵對他早已朝夕相處數年的長穀川朝不同,長穀川明安現在心中更多的是不適應。

同時,他又分明能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喉嚨被扼住一樣的的窒息感。

眼前與他有著五分像的男人,是長穀川明安早已遺忘了數年的親生兄長。

他們許多年未曾見麵,一時間,除了剛剛開口說出的那三個字外,長穀川明安竟說不出彆的話來,他們都在靜靜等待對方的開口。

長穀川明安散開的白發柔順地披散在身後,不過經過了一下午的折騰,幾縷細長頭發已經散亂著炸開在耳側。

過了半響,琴酒率先開口了,他寬大結實的手抬起長穀川明安的下巴,將這個人的麵容徹底暴露在自己眼前。

“你就是,長穀川明安?”琴酒冰冷沙啞的聲音帶著輕微疑惑。

他蹙著眉頭,像是看見了什麼笑話,他譏諷地笑了一下。

“單憑長相就把我派到這裡進行什麼不知所謂的對峙,真是可笑。”

“哼,無聊的把戲,朗姆的情報網真是該好好更新了。”

說罷,琴酒無情起身,大步離開了倉庫。

行動之迅速讓人瞠目結舌,長穀川明安愕然抬頭看著男人離去,一次也未曾回過頭。

就……這樣走了?

“喂!等等……!”

長穀川明安起身欲追上去,卻差點摔下硬板床,也是,他在床上躺了許久導致的肢體僵硬不是馬上就能緩過來的。

等長穀川明安踉蹌地跑到倉庫外的時候,眼前空曠的路上早就已經空無一人了。

男人身上淩冽的氣息還縈繞在鼻側,但是那人早已遠去。

長穀川明安一拳狠狠捶在近側的牆上,想要借由手指的疼痛讓思緒清醒半分。

他開始回憶自己失去意識時的場景,以及那個男人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他毫無疑問是在前去尋找哥哥長穀川朝被綁架的線索時被打暈帶到這裡的。緊接著,剛剛那個疑似他親生哥哥的男人出現,打量了一番自己後離開。

“派到這裡”“對峙”

從這些詞可以得出,他被綁架以及他們兩人的見麵是早有預謀的計劃。

既然有人從哥哥長穀川朝的家門口等待他,這說明策劃這場計謀的人同樣知道長穀川朝的下落。

這樣的聯想讓長穀川明安心底一沉。

是因為,他還活著這件事被那個組織發現了嗎?

這樣的話,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可能就糟透了……

長穀川明安沒有忘記在自己的記憶中母親和父親的身份在組織中很高,這同樣表明,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在組織麵前,在幼時脫離組織的自己以及仍在為組織效力的親生哥哥不可避免會被組織懷疑調查。

當初父母死後,組織似乎給對他和哥哥都進行了清楚記憶的洗腦實驗。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記憶目前有所鬆動,但是既然哥哥看起來並不認識他的話,說明哥哥的實驗其實是成功了的。

不論心中掀起多少波瀾,長穀川明安都沒有在明麵上表現出來自己的情緒。

從外人看來,這位年輕的警官臉上隻有對於自己被綁架的不解以及對於沒能追上疑似犯人的懊惱。

在距離長穀川明安被綁架的庫房以及道路的四周,數個隱匿在角落的監控緩緩移動了攝像頭。

黑洞洞的攝像頭對準了地麵上的長穀川明安,將他的一舉一動記錄下來。

監控記錄實時展示在了名為“朗姆”的男人麵前。看不清麵孔的獨眼男人將琴酒與長穀川明安短短相處的片段裁剪下來,存入自己的秘密文檔中。

這份資料在必要時刻可是對付琴酒的一大利器。

“無論你的遺忘是真是假,琴酒,我可不會放過這個能扳倒你的線索。”獨眼男人勾了勾嘴角,眼神不懷好意。

沙啞的笑聲在寂靜的房間中響起,癲狂中帶著絲絲的快意。

與此同時,明白琴酒已經離去的長穀川明安返回自己剛剛被放置的倉庫,從床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他給萩原研二發了信息,說明了一下自己被人帶走的情況,而後離開了倉庫,重新朝著長穀川朝公寓的方向而去。

離開倉庫時,長穀川明安不著痕跡地掃視了一眼四周的環境,不出意外地發現了許多隱攝像頭,身為警校的優秀畢業生,長穀川明安對於環境的直覺還是不錯的。

果然有人監視了他們二人剛剛的一舉一動,長穀川明安略鬆了一口氣,還好剛剛他沒有表露出太多東西。

不至於讓組織很快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畢竟在組織眼裡,他們兩兄弟應該都是失憶的狀態才對。

這次的相遇印證了他的猜想——

他們一家人,已經徹底進入了組織的觀察範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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