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見多識廣如魏雲遊也忍不住搖頭歎息:“這與酷刑何異?”
而蔣流雲儼然已是異化大軍中的一員,聽到這裡也是苦笑:“不成想有朝一日我要傷害人人稱道的大宗師。”
“顧承風”滿臉歉意地看著蔣流雲:“實在對不住,那日我靈力暴動,有心壓製也仍舊讓你被我的神識碎片影響,道友症狀輕微,神識回歸本體便可恢複,不必擔心。”
一線生機就在眼前,可這決定做得讓人笑不出來。
言泉也沒了笑容,看看寧千岫又看看“顧乘風”,猶猶豫豫地開口:“要不、算了?不行不行……那這一城百姓該怎麼辦?”
寧千岫沉默片刻,正欲詢問是否有其他出路,卻聽法陣對麵的“顧承風”開口安慰:“在你們來之前我的命運便已來到終點。時間拖得越久我的靈力便越虛弱,我無法保證此法是否有效,但若要救千晝鎮的百姓,這是唯一的出路。”
寧千岫搖了搖頭,此事本身便隻與“顧承風”的選擇有關,他早已決定,再勸也無用。
祠堂的禁製已撤,他最終還是將玉佩遞給“顧承風”,幾人站在身後按照指示為其護法。
眼看左右幫不上忙,寧千岫正準備站遠點,便見才擺好姿勢的鐘善又收了架勢,表情嚴肅地跑過來給自己貼了張符,一道靈力牆在自己周身豎起。
“這可是我最後一張護身符,到門派後可得好好還我!”
這花孔雀還真會給自己入不敷出的賬本上雪上加霜。
明亮又不灼人的白光自祠堂中心亮起,“顧承風”長袖無風自動,手指一掐一捏,像是編織一般在玉佩上來回輕點幾下,無形的威壓便籠罩著整個顧府。
屬於怪物的嘶吼聲逐漸清晰,寧千岫朝蔣流雲看去,他身上幾乎頃刻間就變成了異化的模樣,捂著頭臉上神情掙紮,顯然是在與那神識碎片的本能抵抗。
然而即便是宗師的一小塊神識碎片,其威力也仍非一般修士可以抵擋,不過片刻,蔣流雲便長嘯一聲,毫無神誌地伸爪朝“顧乘風”身上抓去。
一聲骨肉撕裂的悶響傳來,左肩血肉模糊的“顧承風”連眉頭都沒動一下,伸手接過搖晃倒地的蔣流雲,將他移進寧千岫所在屏障之內。
“我、我不敢看了……”
言泉一隻手搭在“顧承風”肩上輸送靈力,猛地一抖閉上眼睛。
然而即便堵上自己的雙眼,那整耳欲聾的腳步聲與吼叫聲仍不絕於耳,所有異化的鎮民都極速朝顧府湧來,連大地都在震動,一炷香的時間這一方空間便擠滿了樣貌可怖的怪物,而他們猩紅眼睛裡隻有“顧承風”一人。
這才是真正的蜉蝣撼樹,連魏雲遊都被這景象駭得往後退半步。
“彆怕,他們不會傷害你們。”
像是印證“顧承風”這句話,他轉瞬便被怪物淹沒,那些毫無理智的怪物像是興奮極了,一爪下去若是清除不了還要再補上,倒下一批又上來一批,那些他曾經保護過的百姓此刻對他刀劍相向,這場千刀萬剮的酷刑像是如何都沒有儘頭。
這該有多痛。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企圖搜尋著“顧承風”還安然無恙的證明,可隻有不斷濺起的血花和始終亮起如明燈的白光告訴眾人他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