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繼續說道:
“你會在被移交至河間地監獄的路途中,畏罪自殺,然後從此以一個無所謂是誰的身份,去西北邊境,作為一名普通士兵服役。”
西北邊境,那是阿爾雷亞王國與利拉隆王國交界的邊境。
可以說,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戰爭。
“無所謂是誰?”
“沒錯,不久後的尼克·克萊德,已經畏罪自殺了,至於你,沒人在乎你是誰。”
尼克明白了。
他現在已經徹底被父親所拋棄了,至於沒有讓他真的為吉娜·凱勒償命,這是查爾斯·克萊德公爵最後的仁慈。
“威廉,你聽我說,威廉……”
原本以為抓住救命稻草的尼克,連聲音都開始變得發顫:
“我沒有殺吉娜·凱勒,是莉芙,她和她手下的彼岸花結社,一群不知道什麼原因聚集在一起的瘋子,是他們乾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雷契親王,以及索菲婭公主的證詞都是假的咯?”
“是,他們都在撒謊,在撒謊!”
尼克開始變得歇斯底裡。
“我不在乎,尼克,父親也不在乎。”
威廉隻是如此說著。
“好好消化一下吧,尼克,很快將你押運至河間地監獄的調令就要下發了,到時候會有人來‘救’你。”
然後他轉身準備離開。
“威廉!你個叛徒,父親也是,雷契也是!叛徒,都是叛徒!”
尼克氣急敗壞的朝著威廉離開的背影大喊大叫。
此時此刻他的絕望已經完全變成了憤怒。
而威廉並沒有理會。
他比尼克大九歲,比莉芙要大十一歲。
在威廉十六歲那年,也就是威廉還是阿爾雷亞魔法學院一年級學生的時候,本就沒有什麼魔法天賦的他,毅然決然的選擇退學,然後入伍服役。
這一舉動也徹底宣告著他放棄了東穀地的繼承權。
在接下來的十三年裡,威廉隻回過東穀地三次。
他對比自己年幼許多的弟弟和妹妹並沒有什麼太深的感情。
或者說,威廉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沒什麼感情的人。
威廉順著監獄的台階向上走去。
光線漸漸由昏暗變得明亮。
在他踏出監獄的那一刹那,從旁邊傳來了一個戲謔且輕浮的聲音。
“威廉爵士,和自己弟弟的久違碰麵,你覺得怎麼樣?”
靠在牆邊的雷契將雙手插在胸前,嘴角微微翹起,向威廉·克萊德搭話道。
“還不錯,尼克在裡麵好像過的還挺好的。”
威廉淡淡回答。
“你們克萊德家的人聲音都這麼低嗎?”
雷契繼續戲謔道。
“應該不是吧,剛剛在下麵的時候,尼克他大喊大叫的聲音還挺高的。”
“他喊了什麼?”
“雷契是個叛徒。”
說著,威廉轉頭向雷契的方向看去,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幽藍色的光。
一陣風吹過王國監獄的大門,刮起地上的碎石,驚得一旁雷契親王的馬車嘶鳴。
“那還挺有意思的。”
雷契像是聽到了什麼很有趣的事情一樣,所以笑了出來。
“所以,雷契殿下。”
威廉稍微停頓了一下:
“你是嗎?”
雷契則相當坦然的攤開自己的雙手:
“您認為呢,威廉爵士?”
“無所謂。”
威廉邁步向前走去,不想再多理會雷契,隻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我從不在乎真相,我父親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