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沁抿唇解釋“我坐了十三個小時的飛機,又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剛剛又提那麼重的行李箱上門,很累啊......”
她現在心率都還沒緩過來。
“哼——”徐國勝冷哼一聲,“這點累算得了什麼。”
“我看你就跟你那白眼狼的姐姐一樣,沒有半點孝心!”
提及到徐歲歲,徐國勝的臉色變得陰狠嫌惡。
徐沁撇嘴,無語地不看徐國勝。
她這幅模樣,惹怒了本就敏感的徐國勝,左手抓起旁邊置物櫃上的一隻玻璃杯,照著徐沁的位置砸去!
很快,楊姐在一個vvip包廂門前停下。
她回頭看了眼明豔媚美妝容下,卻難掩神色緊張和膽怯生澀的徐歲歲,想說什麼,又什麼也沒說。
徐歲歲心跳和呼吸控製不住的急促,但一想母親在醫院高昂的治療費,她咽了口唾沫,兩個深呼吸,心一橫,跟進了包廂。
儘管王主管跟她說,這是景城最高奢的私人會所,違法違紀的有色服務他們不會提供。
可哪有陪酒女不被占便宜的啊!
房間的燈光是暖暗調的,一入眼便是一張長達十米左右的一字沙發。
沙發上坐著四個男人,四個女人各自緊挨著這四個男人身邊,低聲說與又淺笑著什麼。
先一步進來的楊姐已經選好其中一個男人,坐在了身邊......
徐歲歲站在門口不知所措,沙發邊親自服務酒水的王主管衝她招手,示意她過來——
她抿了抿唇上口紅的黏膩,遲疑不過幾秒,到底還是在王主管的注視下走過去。
這個空檔,王主管俯身,跟沙發上的中年男人湊近說了些什麼。
“歲歲,這是袁總,快問好。”王主管說時,麻利地給徐歲歲倒了杯紅酒。
徐歲歲全然沒見王主管遞到她跟前來的紅酒。
她眼睛瞪大了看著沙發上的中年男人。
她如果沒有記錯認錯,眼前她要服務的袁總,竟然是她的父親!!!
那個在她七歲時出軌小三,把她跟母親趕出家門的禽獸父親!
醜相被當場撞破的羞恥和尷尬剛生出,緊接便被憤恨所掩蓋替代!
她一個星期前上門索要撫養費,想用作媽媽的醫藥費救命,卻被那個賤女人放狗趕了出來......
不等她思想如何翻湧,王主管打趣笑道
“袁總您這相貌英姿,風度魅力,看把這新來的小姑娘給迷得,眼睛都看直了......”
王主管話裡恭維捧高,回頭看徐歲歲的眼神倏變,滿是提醒和警告。
可跟她說的話又是溫和調侃的“歲歲啊,彆犯花癡了,快袁總一杯啊!”
說完拉著她的手,直接把高腳杯塞她手裡。
徐歲歲......
她張嘴剛想說什麼,沙發上的袁國勝同時出聲:
“沒事,酒可以一會再喝,先坐吧!”
王主管連忙拉著木訥不懂事的徐歲歲往袁總身邊按著坐下。
袁國勝看著身邊雙手捏著高腳杯,直直看著他的女孩,下一秒,他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女孩的手背上
“彆怕,我不吃人,今天也不是找什麼消遣,一
會有個貴客,你幫我多敬他幾杯酒就行了......”
話還沒說完,徐歲歲皺眉,甩開了袁國勝的手,甚至排斥似的往邊挪了挪。
袁國勝不悅皺眉,但見女孩直直盯著他看的眼神,下意識懷疑“我們...見過嗎?”
為什麼一直這樣看著他?
他也覺得...這女孩有點...眼熟?
這一問,徐歲歲眼裡的淩厲恨意,摻了幾分複雜。
被袁國勝和那賤女人趕走後,母親就帶著她去了一個偏僻的小縣城,這麼多年,他不問生死近況,他們父女也再沒見過。
要不是一個星期前她上門要錢,看見了他們全家福的照片,她這會也是認不出來吧!
在袁國勝的注視下,徐歲歲收斂眼裡的情緒,搖了搖頭“沒見過......”
袁國勝沒有再追問,隻是深深看了眼女孩,什麼也沒說,自顧自地端起茶幾上的紅酒,一飲而儘!
徐歲歲想走,但她怕出了這個門,王主管生氣,丟了這份高新的工作。
幸好袁國勝隻是問她些有的沒的,像是嘮一些沒營養的家常話。
這讓她有些恍惚。
很快,包廂門被推開。
見到來人的那刻,袁國勝站起來,親自迎接,並陪著笑臉,恭敬地把手伸過去
“宗先生,您肯賞臉,對宏鵬集團真是無上榮光......”
宗珩恩像是沒看見,直接走過,坐在沙發上
“我來是跟你談收購的事的!”
這話直接地像是一盆冷水,狠狠地澆滅了袁國勝的希望。
還以為能約到宗珩恩,對方肯賞臉坐下跟他談,那投資的事最起碼已經有七分希望了......
沒想到對方根本就沒打算救他於水火,而是存著明目張膽趁火打劫的心!
袁國勝臉上的笑意瞬間僵硬,險些掛不住。
笑意收斂不過兩秒的功夫,很快又恢複,極其自然的收回自己的手,往宗珩恩身邊去——
“早聽聞宗先生雷厲風行,直刀快準,從不玩什麼肮臟彎繞......”
這話是誇是貶,隻有說和聽的人知。
於此同時,有眼力界的楊姐和另外兩個受到其他老總的眼神示意下,端去酒杯先後起身往年輕又帥氣的宗珩恩身邊湊。
剛走到跟前還沒來得及坐下,宗珩恩眉頭一皺,一個眼神,楊姐嘴角的弧度尷尬,識趣地站在原地,手裡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宗珩恩跟前茶幾上的酒杯壁,自飲喝儘後,悻悻轉身離開。
楊姐拿著空酒杯去到了坐著沒動的徐歲歲身邊。
“你今兒運氣不錯,那位可是景城最矜貴的爺兒,高國首富的宗家四爺。”
“宗四爺很少出入這種風月場所,你不是急用錢?上去試一試?彆的不說,手一揮隨便給你打賞個小費,最起碼夠你半年工資不止......”
徐歲歲“......”
半年工資的字眼下意識讓她想了個數字。
要真能討到這筆打賞,媽媽下個療程的費用也就有著落了......
徐歲歲動心之餘,眼見那位宗四爺身邊的袁國勝,羞恥與金錢的天平再次傾斜。
她怎麼能當著袁國勝的麵...
下一秒,袁國勝突然扭過頭來——
徐歲歲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楊姐推搡了她一下。
“袁總叫你過去。”
“你要是不想應付各形各色的男人,最好就是找個有錢有勢的男人,建立一段相對來說穩定又輕鬆的關係...”
“機會就在眼前,你彆矯情犯蠢,就算入不了宗四爺的眼,能討袁總喜歡也行......”
楊姐好心多說了兩句。
她不是沒聽見宗四爺那句收購。
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有錢人的落魄不等於身無分文的窮。
做情人賺得可比她們每天陪酒多多了。
剛入這行的小姑娘沒幾個是真想守住身子隻陪陪酒的。
就算有,也會在酒色金迷中淪陷。
更彆提多的是沒做幾天,有錢人手指頭一勾就辭職搬走的女人.....
徐歲歲“......”
最後那話聽著真是諷刺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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