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扭過頭,一襲白衣的江遇坐在牆頭搖晃著腳,有幾分悠閒。
“江姑娘。”
“叫我江遇即可。”
“李某隻是想問。你也要跟著南下?”
“你們若是要南下,那我便舍命跟著。若不去那便算了。”
“是去南疆沒錯,隻是不知姑娘為何要同我們一起?”
“想必你也聽說了,我哥在北方病得嚴重,我此番正是南下,就是為了尋找一味藥材,正是去南疆。”
李翊當然知道,昨天他上樓問喜叔和那位師兄關於章楚新的下落時,就聽他們說過了。
如此一來,也能說得通她為何會在曲靈城這個地方出現了。
“既如此,那你們就早些準備好行裝。”
第二天,李翊用王道平在太平遺跡挖出來的珠寶買了一輛馬車,三個人在書坊前和喜叔告辭而去。
李翊坐在馬車外駕車,兩女和還未蘇醒的徐進新坐在馬車裡頭。
南宮振宜十七歲,江遇也十七歲,不過江遇要比南宮振宜小上三四個月,所以從認識到現在,江遇就一直親切地把她叫做了南宮姐。
馬車飛奔行駛在通往南方的道路。
南宮振宜掀開馬車窗簾往外看去,無數的樹影往他們行駛的反方向飛馳。
她放下簾子,對江遇說道。“我看了一下,外麵風景不錯,我們此次南下,應該會是一場輕鬆的旅程。可做好了進入南疆的準備?”
江遇卻有些悲觀,且不說在北方聽王道平說起過李翊之前種種被人追殺的事情。就單說前方,就不像想象中的安全。
江遇說道。“據說這段路盜匪很多,也要小心才是。”
南宮振宜點了點頭。
江遇卻突然來了興致,再次問道。“聽人說琅琊閣是個好地方,南宮姐怎麼就下山來了?這其實和吃苦無異。”
“說吃苦也不完全對,在宗門裡也常有此類事件發生,宗門裡稱之為曆練,在此之前,鄧世霖師兄就有下山過。”
“不過也對,聽人說你天賦極好,是個練武奇才。出來曆練也好,總不至於將來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其實,我天賦一般。同輩師兄弟裡,不說在我之上的王珂師妹和鄧世霖師兄,就是一些其他的師兄弟,也比我差不了多少,光是我知道的,來自南慕國的那位白栩師妹就非常亮眼,所謂桃花姑娘,耍的一手桃花劍訣難逢敵手。”
“以前倒也聽說琅琊閣裡有來自各地的弟子,此番親自聽你說,我才開始信了,實話說,我有些向往。”江遇說。
“除了南慕國的之外,也有北離南疆,東桑甚至東南諸國的。這些人中不乏天賦較高的。北離的宇文懷忠,西楚三沐,南疆的陳尚公子。不過你若真想去,我回去時,可以同我一起。”
“好!”
兩人正說到此處,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
南宮振宜掀開簾幕問道。“怎麼了?”
李翊跳下馬車,把馬解開,說道。“我看這旁邊的水不錯,我們補點水吃點東西,也正好讓馬休息吃點草?總不能也讓它們餓著。”
“好!”
南宮振宜說著,和馬車裡的江遇耳語了幾句,拿著他的長劍出了馬車。
江遇也跟著一起出了馬車,兩女在周邊逛了起來。
李翊找來幾塊石頭快速搭起了一個爐灶,把一個洗淨的鐵鍋放在上麵,往裡麵加了一鍋水後點燃了火。
他看著江遇和南宮振宜緩緩走過來的身影,說道。“怎麼樣了?可否安全?”
“得出結論,南宮姐,還是你說。”
南宮振宜一笑。“得出結論,一切安全。”
當然安全,這裡的草長得非常茂盛,卻沒有其他動物啃食過得痕跡。既然沒有動物啃食過,那自然也沒有像老虎豹子一樣的凶猛動物。
李翊一笑,說道。“我準備煮稀粥,你們能將就不?”
稀粥?為何是稀粥不是炒其他菜,則是為了照顧馬車裡還躺著的那位。
南宮振宜,走過去,坐在了馬車的一角,也不看他,說道。“我什麼都能吃?”
江遇也搭腔。“李雯青,你以為我們嬌弱吃不了苦的不成。”
李翊一愣,抬頭看著她,她卻隻是一笑。
倒不是因為她後麵那句嬌弱吃不了苦的話,而是她喊出的那個名字。
他記得自己從未把這個名字告訴過她,就算是之前贈他劍時,也不曾。可她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他思索良久,終於知道了。
和她在北方戰場上一起對抗暗影大軍的王道平,是知道自己名字的,許是就有告訴過她。
“好,既然都能吃,咱們就將就一下,下一站就到南沙縣了,到時咱們把馬賣掉吃點好的再走水路。”
南宮振宜說道。“其實,站在這種地方喝稀粥,也挺美。”
確實,他們停下馬車休息的這個地方,確實很美。
李翊去馬車裡一陣翻找。江遇走到爐灶前,也不在意自己是否是曲靈城江家的大小姐,幫忙燒起火來。南宮振宜抱著劍靠在馬車的外側。
可就在這時,身後突然響起了聲音,危險逐步靠近,聲音很細微,是動物獵食時的聲響。
對啊,他們怎麼就忘了,此處若真的沒有食草動物的痕跡,怎麼就是捕食者活不下去跑路了呢?難道此地不應該是它們的棲息之地嗎?
說起來,他們剛剛可是看到一具動物骸骨的,雖然看上去是有些年頭了不假。
江遇也發現了不對勁,從地上撿起了一枚石子握在手中。
李翊也發現了危險的靠近,在馬車裡握緊了手上的那根刺骨。
“彆動。”南宮振宜說著,閉上了眼睛。
這句話是對江遇說的,但聲音適中,想必在馬車裡的李翊也聽到了。
就在這時,前方一隻老虎撲了過來。目標非常明確,是站在最顯眼位置的南宮振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