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沁依搖頭苦笑。“你這麼客氣?”
李翊坐在她的對麵,她看了看李翊,問道。“那些人為何要追殺你?你收了他們東西?”
聽到這話,李翊也瞬間嚴肅起來。
上次暗影的追殺隻是鬨了個烏龍,原因是把他誤認為是聰明的江忍。
可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在朝的人要殺他,魔教的人也要殺他,這究竟是什麼回事?難道自己曾經得罪過他們?
他搖了搖頭。
趙飛亦把肉簽丟在火堆裡,起身抽出剛剛插在地麵的長劍,放入劍鞘裡走向了另一邊,說道。“想不通就彆想了唄!多大點事,就算你命裡缺根筋,打回去就是了,誰還怕他們。”
“你這是?”樓沁依問
趙飛亦擺了擺手,“方便一下,可彆過來。”
李翊沒理會趙飛亦那句不避諱他的話,反倒是陷入了沉思。
沒錯,或許他的命裡真缺點什麼,不然怎會每次都和追殺掛上鉤。
他正低頭查看著上個鎮子剛剛淘來的棍子,樓沁依卻說話了。“什麼時候走?”
他抬頭看著樓沁依,樓沁依目不轉睛,仿佛在看瓷器瑪瑙。
“你這是?”
“隻是覺得你嘴上的血漬很有意思。”
李翊有些尷尬,瞬間扭過頭去。
樓沁依一笑,說道。“你彆誤會,隻是覺得你的血漬很有意思罷了,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早就知道了。”
樓沁依又遞給了他一串蘑菇,說道。“吃飽了明天好上路。”
所謂說著無意,聽著有心,他隻覺得樓沁依這話仿佛在詛咒他早點下地獄,墮入六道輪回。
他把那串蘑菇全部推進嘴裡,拔出那根棍子起身。說道。“你們若是感覺困乏,可稍作休息,此地我來看管,放心!閻王來了都收不走你們。”
這句話倒是有些不著調,就像在說老子天下無敵,神來殺神佛來殺佛,著實有幾分欠揍。
“好!”
樓沁依說著,躺在了稻草鋪平的地麵上,閉上了眼睛。
李翊一棍揮出,力道恰到好處,做到了既不出聲又很有力。
他本打算待趙飛亦回來就走的,但天黑了,馬也困乏,如今樓沁依又如此說,他也隻能點頭停下來休息一晚。
他坐在篝火旁,看著那把斷掉隻剩劍柄的劍,不知該扔還是該留。
該扔,因為太過於占位置。不該扔,因為那是江遇所贈,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他想了許久,還是把劍柄掛在了腰間。
再看看那根棍子,上麵有和上次那根一樣的痕跡,已經開始麵目全非了。
也罷!到了彭州再換,反正哪裡鐵匠鋪多得是,想要多少就挑多少。
再則不然,前往南方的鑄劍山莊尋一根就是了。
第二天,天剛剛亮,三人便急匆匆地趕往了彭州城。
直到下午,他們才來到了彭州西門城牆下。
三人進了城之後,下馬牽著緩緩前行。
按理說,這裡不是繁華的中央地段,更談不上位置好,可為何就這麼多人呢?
三人都是不解,最終才在眾人的談話中找到了蛛絲馬跡。
三人哭笑不得,為自己的無知鬨烏龍強加辯解。“看起來,你我都是孤陋寡聞之人。”
說起來,並非有人在此地開店買雞蛋,而是前方開了家藥鋪診所。
診所裡的大夫仿若神醫在世,可謂藥到病除。
而且診金比中央大街開了百年的老字號療養庭還要低。
這不,有些小災小病的人不就過來了。
三人不知是真是假,畢竟,這些事說起來都是那些排隊眾人說的算。
李翊扭頭看著旁邊的樓沁依和趙飛亦,說道。“大家都在說,這人醫術高明,反正我信了。”
趙飛亦向他翻了個白眼。“不信又能怎樣,還能把人家吃了不成。”
李翊搖了搖頭,說道。“這先生為平頭百姓低價診治固然好,但將來要是被人盯上,可就麻煩了。”
趙飛亦聳了聳肩,說道,“心若寬廣坦蕩,還怕彆人議論,所謂沒敲過門鬼都破不了窗。”
樓沁依提醒。“是不做虧心事還怕鬼敲門!”
趙飛亦反駁道。“總是一個道理。”
“這些做買賣的,你彆看謙恭有禮,謙謙君子的模樣。其實,最喜歡背地裡使絆子了,有的轉身就開始捅刀了。”
“還好你沒說師父被徒弟一刀,飲恨西北後取而代之的事,不然我哪天要是也找個人給你來那麼一兩下,你就慘了。”
二人搖頭苦笑,也沒理趙飛亦這句沒頭沒腦的話,隻是牽著馬和她一起往前走。
她開口繼續說道。“不過你身上既有傷,不妨去看看,或許那先生真是神醫在世,指不定就治好了。”
李翊搖了搖頭,說道。“不了,蘇澤奚的藥很好,已無大礙。”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趕緊找個地方,好好休息。最近可是累得很,怕是這幾天都沒精神了。”
“你大伯不是在這邊,怎麼?不去他家?”
“想和你一起唄!不然,大伯若是不讓我去琅琊閣上,豈不是隻能呆在這裡等家裡人來找?我可不想回去。”
他們說著,已經到了那個藥鋪診所前。
可讓人意外,診所不大,甚至還有幾分說不出的簡陋,倒像是城外安置難民的房子。
藥鋪旁邊掛著一張牌子,上麵的字句非常清楚,乃是兩個字。“蘇記”。
且不談藥鋪的名字如何不好聽,光看藥鋪大小,你很難想象,平頭百姓們是怎麼把這裡麵的人和神醫聯係到一起的。
三人站在沒人排隊的另一側,定睛往裡看去。
一個青衣的年輕人坐在屋裡有些暗沉的椅子上,手伸出放在桌麵與人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