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還有些錢,足夠買匹老馬。
他買了一匹老馬,在幾番來回砍價中節省了一些錢,又買了些吃的回去給阿豆那個憨貨。
回來時,他又跑到了那個幾乎已隱隱有牆寬的樹下打坐。
靈氣卻是在他周身蔓延開來,好似給他籠罩上了一道光圈。
阿豆抬了一盆水給老馬抬了過去,又添了些草。
他實在不明白,幫主為何買匹馬來供著,難道是宰殺了給他們兩個吃的。
然而單純的阿豆怎麼知道章楚新心中所想。
章楚新再次醒來,把上次從汪家劫來剩下的錢都給了阿豆,說道。“新幫解散了,你拿著這些錢過活去吧!找個老婆,生個胖娃子。”
“十四五”歲的豆子明顯沒明白李翊這話什麼意思。
可細細一想,章楚新這是要趕他走。
可他一個十四五歲的人沒了老大,卻是無所適從,一時間卻紅了雙眼。
章楚新看著不忍,說道。“我有個朋友在曲靈城,你可去那幫襯一二,此次我要去遊曆江湖,待我回來時定能名揚天下,到時候咱們一起再重新組建新幫,如何?”
阿豆腦子雖沒章楚新靈光,但也不傻,知道他們新幫要想重振,章楚新必須走出去,必須名揚天下。
何況昨晚幫主師兄和幫主的話,他自己已經聽得非常清楚。幫主那位師兄,是希望幫主能出去闖蕩江湖的。
阿豆點點頭。
章楚新拍了拍他的肩膀,哭笑不得,說道。“好了好了,一個大男人的,有什麼好哭的。如此這般,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咱沒種,呆會我寫封信你帶去曲靈城,我那朋友見到信後定會收留你的,放心好了。”
阿豆又點了點頭。
第二天,章楚新早早就起了床,在山上又打了一次拳,然後在阿豆還在熟睡的情況下騎著老馬離開了。
他來到山下,孩童卻站在石頭旁等他,手持一根枝條左左右右揮打。
“薑儀,等哥哥歸來。”
孩童揮手告彆,章楚新揚長而去。
此時,地處揚城裡的徐進新打開了窗戶,外麵的風才終於透了進來。
雖然此刻是大晚上,但屋裡卻是非常悶熱。
他便是坐在屋裡看信,也免不得一股煩躁湧上心頭。
西北兵凶戰危,他從那種地方冒著生命回來,是想去見一個人。
隻是沒想到,這個人已然南下入了朝廷做官,被調遣到南方各地做任務去了。
沒錯,他想見的這個人,便是曾一度與他共赴生死的王芷荷。
起初他離開揚城遊曆天下時,她曾說待自己實力強大無人可比時,她定陪他歸隱山林。
如今,他遊曆這兩年來,早已成為劍仙,放眼整個西楚,年輕一輩中,不管琅琊閣那三位天才還是九宮山與其他門派子弟,都隻能跟在他的身後望其項背。
怕是也隻有南慕國那位也姓徐的少女能與之相匹敵。
然而眼下,他手裡的這封信,並非那人親手所寫,而是揚城山外學堂裡那位先生的親筆手書。
隻是為何要給自己寫信,自己卻是不得而知。
他把書信放在桌麵上,從窗戶上往下看去,外麵漆黑的巷道下,有人緩緩走過,卻是兩個酒鬼。
隻聽那兩人的對話隱隱傳來。“你說男子三妻四妾怎麼了,她還給我鬨了脾氣。”
“嫂夫人許是覺得兄長不顧家裡吧!”
話音忽隱忽現地遠去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他眼前閃過,好似一隻追趕老鼠的貓。
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壓過來,直接去向北方。
徐進新抓起桌麵的太平劍,懶得從客棧下樓,而是從窗戶跳了出去,跟隨那道身影躍向北方。
徐進新看得清楚,那道黑影去向了揚城城主的宅邸。
那人身上的靈氣瞬間蔓延開來,周身像是正在燃燒一般。
加上他極速往北方飛躍,倒好像是流星隕落,將要把城主宅邸給夷為平地。
至於為何會有人想刺殺城主張宇博,想來是他策劃偷襲暗影後背,讓其望龍坡大敗。
然而徐進新卻是不管那道黑影是什麼人,到底什麼勢力,他隻知道城主絕不能死,否則揚城將陷入到恐慌中。
他舉起手,身後靈氣瞬間聚集圍攏,虛空之劍瞬間顯現,以八卦的形式圍成了一個圓。
武技竟是那劍仙才會用的萬劍歸宗。
他指向前方,身後長劍紛紛射了出去,直撲那人。
那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劍潮所震懾,突然停下轉過身來,口中默念。
巨大的靈氣長棍落入手上,被他舞成了圓圈。
李翊口中說道。“萬劍加持,速落。”
整個劍潮突然轉變方向,全部飛撲向上,到達幾十米高後再次掉轉方向,僅僅半刻鐘,竟像是下雨一樣極速落下。
那人握住虛空長棍往上一頂,卻把那頭頂上的劍潮瞬間頂得粉碎。
那人實力已然不在劍仙槍仙之下,至少他徐進新看得出,自己不是對手。
可就在這時,城主宅邸,一道黃金色的劍影飛射而來。
速度極快,仿佛要將那道黑影瞬間斬成兩半。
徐進新這才明白,原來城主府竟有劍仙坐鎮。
那人,揮棍一擋,卻被這道劍影在空中推出去幾百米。
他剛剛緩過神來,又是一道劍影從宅邸裡射了上來。
徐進新再次舉起手,屬於劍仙的萬劍歸宗隨著他的手勢全都懸浮了起來,刺向那人。
那人似乎覺得刺殺無望,一棍揮出擋下所有攻擊,再次躍起,去向百米之外,幾刻鐘時間,消失不見了。
徐進新沒有追趕。
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是那人的對手。若真去了,那也隻能白白丟掉性命。
他見刺殺之事已經宣告失敗,退回了客棧裡。
至於城主府裡的那位高手,他並不好奇。
第二天,徐進新去了山外學堂。
他並未進入學堂裡,而是站在了門外,抬頭看著他曾躲過雨的銀杏樹。
昔日他便是在此處聽學堂裡蘇先生授課的。
現在雖然已經這般年紀,但聽到學堂裡的聲音,還是會想起當時那種場景,真是懷念又不想擁有的過去啊!
學堂裡的蘇先生走了過來。
徐進新先是一揖到底。
實話說這位先生從未真正教授過他讀書寫字,畢竟他沒進過學堂裡。但平心而論,把那些年偷學的東西加起來,這位先生確實也當得起一句老師。
“先生。”
“嗯!坐吧!”年近八十的蘇先生也不請他進入學堂,而是就在外麵雕刻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先生讓晚輩過來,不知是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