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張叔放心,他確實狠,但不反對,是有真才實學的。我向來也不喜歡家裡的事,給了他也好。”
李翊一愣,看著盧彥彬和張正,一時間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驚天秘密。
盧彥彬又說道。“再則,我性格跳脫活躍,便是一直留我在家中,我也是坐不住的。”
“你既已道信回去,我也就放心了。”
張正說著,自己卻抿了一口酒。
盧彥彬卻是來了興致,說道。“這個且不說,我也實在沒興趣。眼下好奇的,倒是你這酒坊。”
“我這酒坊有什麼好的。隻能勉強營生罷了。”
“這酒就不錯,張叔,實話說,跟誰學的?”
“不過跟一個朋友學過一點,要說好,差那位朋友卻是遠了,十萬八千裡那麼遠。”
“我才不管呢!今日便要張叔教我幾手。我將來行走江湖怕是用得著,想喝酒時就停下來找個作坊自己釀。”
“這可是個苦差事,就怕公子吃不了苦。”
“唉!我又不是身嬌肉貴之人。張叔該是知道,我生來就是最能蹦的。”
李翊聽著兩人對話,卻是沒話插嘴,但聽到盧彥彬說不是身嬌肉貴,他還是笑了笑。
雖說他家沒落了,沒以前的聲勢威望,但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本就是溫室裡長大的花朵。怎麼可能不身嬌肉貴。
再說從剛剛兩人對話來看,他那位父親都怕他磕著碰著,怎麼可能不身嬌肉貴。
李翊喝了杯酒,扭頭看向高牆遠處。
外麵吹著風,風沙作響呼嘯而過,裡麵伴隨著酒香傳入鼻子裡。
盧彥彬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有心事?”
此刻,他倒是沒了以往胡說八道的輕佻,而是比較嚴肅,想來是有些關心李翊的。
李翊一笑,說道。“想起了一個朋友。”
盧彥彬給他夾了一塊肉,說道。“看起來關係應該很好,有時間當給我說說看究竟是什麼人。實話說,我也好奇。不過現下,咱們應該先填飽肚子。”
李翊一笑。
他們回來時,盧彥彬有些微醉,胡說八道的在夜色裡擾民。“欲上青天攬明月,不為家國,隻為佳人。”
道路旁邊屋子的二樓上有個婦人打開窗戶,把一個東西砸了下來,破口大罵。“酒瘋子滾一邊去,彆打擾老娘誆孩子睡覺。”
盧彥彬一閃,躲過那婦人丟下來的東西,和李翊一起抱著腦袋撒腿就跑。
兩人剛跑開,二樓窗戶就被人拉關上了,那個自稱要誆騙孩子睡覺的女子坐了過來。
桌子對麵的人看著她,四五個人看上去都有些困頓,好似昨晚到現在一夜沒睡。
“可看清楚了?就是這人,到時行動可注意些,可不要露出馬腳。”
“好!”
“都回去吧!”
幾個男子悻悻然走出門去。
李翊和盧彥彬這邊,剛剛跑出幾百米,就坐在地上喘起了粗氣來。
“我跟你說,要不是喝了點酒,本公子可不會這麼狼狽。”
李翊一把把他拉了起來,調侃道。“自然,你天下無敵。”
盧彥彬翻了個白眼,覺得和李翊沒有一句可聊的。
“我答應了張叔,明天還會過來,你要不要一起?”
“先看看情況再說。”李翊說道。
“以後終於放心了,若是想喝酒了,隨時可以停下了,找個作坊喝儘興。”
李翊覺得,白天問他是不是有酒癮問對了,他的話雖否認,但此刻卻顯露無疑。
若不是如此,怎的幾句話離不開要喝得天翻地覆?
兩人又爬牆進了劉家。
盧彥彬倒頭就睡,李翊也在旁邊一張床躺了下去。
第二天,不僅李翊和盧彥彬要去看那位舟山學堂的李先生,就連賈君思也要去。
三人在充滿陽光的清晨見到了舟山學堂的李先生。
李先生年近八十,躺在床上想來已命不久矣。
李翊不知為何,見到此人竟有些莫名地親切。看著他奄奄一息,心中說不出地難過。
老人看著他,也是滿眼關心,甚至有些淚滿眼眶。
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情為何如此沉重,不明白為何有幾分難過或者想哭的衝動。
難道是因為,李先生和蘇先生是至交好友,兩個人互相熏陶,自己也有了如他們一樣的親切感。
眾人說了一陣話後,李先生想和李娜單獨說說話。盧彥彬和賈思君退了出去,在學堂裡逛了起來。
至於屋裡李先生和李翊說了什麼,兩人不得而知。
三人出了學堂,賈君思匆匆而去,說是有重要事情要做,盧彥彬也去了昨晚大醉的酒坊,說是想得那《釀酒真經》。
李翊和盧彥彬分開,回到了劉家。
他打開了李先生給他的那本書,不說內容,就說打開黃皮紙包著的外皮就讓他震驚了。再打開裡麵,內容更是把他嚇了一陣冷汗。
裡麵的內容並不多見,甚至早已絕跡多年。
但此刻看來,真有幾分壓力籠罩在了身上,因為這就是幾百年前消失的前朝皇家武技,名為《太平南國》。
李翊看不懂,但卻也聽人說起過這《太平南國》的威力,若修煉大成,可直接登頂入位境界,比之一般劍仙槍仙還要強上些許。
可為何會消失絕跡,則是因為,此等武技功法是選擇血脈的,沒有了前朝皇室的血脈,怎麼能修煉得了。
想到此處,他心中不免疑惑,李先生為何給他這種隨時可能遭來殺生之禍的東西。
他猛然驚醒,難道太平遺跡裡,那太平劍仙真的沒有騙他,他說的全是真的,自己真有那前朝血脈。
如此說來,那行將就木的李先生又是誰?蘇先生又是誰?他們是知道自己是那前朝餘孽的?
他把書合上,不願多看。
他走到一旁,找了個盒子裝起來,封死了。
那些前朝往事,他不想去深究,前朝已亡,他沒有攪動是非的能力,也不覺得自己該有這個能力。就算有,他也不該為一己之私造就生靈塗炭。
自己向來喜歡自由,比起那些,他更想做一名拯救眾人的遊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