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平和女孩一路鬥嘴到城牆下,才發覺自己竟光顧著鬥嘴,忘了李翊的生死安危。
他向女孩拱手告辭,在即將拐入巷道時,轉過身偷瞄了一眼女孩的身影。
女孩在城門處戴上麵具,舉起手往空中發射了一枚手雷信號彈。
王道平不明所以,但直到城牆上士兵大喊捉賊女孩撒丫子就跑他才明白。
原來不僅他們中了幻術,城門上那些士兵也中了幻術。
也對!不然這宵禁時間城門怎麼那麼容易被打開,他們又是怎麼出去的。
女孩向另一邊的巷道跑去,士兵們一路跟隨而去。
很快就消失在了巷道裡。
等士兵們全部消失,女孩才終於從暗處走了出來。
她看著王道平離開的背影,笑了笑。“雖然腦子不靈光,但確實有點意思。”
王道平在巷道裡一路北上,根據他放在李翊身上的藥材香粉一路尋找,最終在北方茶館門口前見到了滿身是血的李翊。
他有些意外,李翊雖滿身是血,但臉色卻出奇地好。好像他們分開這段時間,根本沒發生什麼親者痛仇者恨的大事。
王道平跑過去,拍了一下李翊的後背,上上下下打量了李翊一遍後,才說道。“才一段時間,身上怎麼全是血了?”
李翊歎了口氣。“身上還有傷,都是之前從傷口處流出來的,不過放心,已經止住了。”
王道平看了一眼四周,見沒人後,說道。“走,回去再說,我今天遇到怪事了。”
他們回到客棧後,王道平把在南方遇到的事全告訴了李翊。
他口吐芬芳,從那女孩跳出來美救英雄到那道氣浪飛射而來斬殺楊雲楊飛為止,說得簡直神乎其技。
李翊苦笑,心想他若不是一心想要練槍,倒是一個說書的好苗子。
王道平口中所說的那道氣浪,他能猜到這是什麼,應該是青衣男子揮出的那一棍。
他沒告訴王道平真相,隻是舉起茶杯抿了口茶。
王道平也不問他是否看到了氣浪。他隻是帶著審視看向了李翊。說道。“李兄,人人見你都叫先生,你不會真隱藏了什麼吧?”
李翊翻了個白眼,苦笑。“你信?”
王道平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就是有點玄乎。”
“放心,我不是。許是人家搞錯了!一路上你也見著了,我修為低,自身都難保,哪能當得起什麼先生。”
王道平聽李翊這麼一說,也點了點頭。
可他心裡還是很疑惑。要真沒隱藏什麼的話,怎會一路上都有人在幫助他?
那位身側伴隨大鳥的青衫女子和那位雙刀可行走天下的賈公子也就算了,剛剛那道好似刀片一樣的極光是怎麼回事。這些難道真的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王道平舉起茶杯,也抿了一口,說道。“你說咱們在深山見到的那具屍體,會不會不是槍仙前輩的。許是他故意弄給暗影看的,比如瞞天過海。”
李翊不明白他為何想起了宋奕,但還是搖頭,回了他一句。“不知道,不過可能性不大。”
“哎呀!難啊!我現在腦子裡一團漿糊。”
“我也是。”
李翊說著笑了笑。“想不通便不用想了,免得頭疼。”
“也罷!路到橋頭自然直。”
李翊站起身來,走到前方那張床麵前,正要躺下去,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從今晚的事來看,咱們又被暗影的人盯上了,明天得趕緊走。”
“也行。”
王道平看向窗外,窗外漆黑如墨,有風吹過,似乎還伴隨些許風沙。
王道平想了想,搖搖頭。“不行,咱們周圍還有個兵圍盯著,怕是走不出這大漠城就要命喪黃泉了。”
李翊從床榻上的包裹裡拿出了之前買的地圖,又回來攤在桌麵上,認真觀察起來。
他看了許久,才對王道平說道。“兵圍已經死了,這個你可以放心。”
王道平恍然大悟,難怪李翊身上傷口不深卻全是鮮血,原來血也並非都是他的。
“難怪你身上全是血。”
“嗯!有些是他的,但大部分卻是我的。”
李翊說著,用筆在地圖上勾勒出了新的線路,說道。“你過來看,這條路怎麼樣?”
王道平湊過來,看清了上麵的路線之後,點了點頭。“這條路可以,避開了一些明顯的官道茶館,也可以避開很多暗影的影子,不過怕是要多吃些苦。”
“嗯!但要去太平遺跡還需兩匹快馬。”
王道平點點頭。“這個交給我。”
李翊應了一聲,收起地圖,說道。“都準備睡吧!明天等你的馬匹到我們就走。”
王道平點了點頭,走回自己的床榻前,倒頭躺了下去。“希望接下來的路,順暢。”
“會的。”李翊說著,看向了外麵,一陣風吹過去了。
第二天,王道平醒來時,李翊已經收拾好了,正站在外麵的走廊上等他。
他有些尷尬,撓了撓頭。“我起晚了?”
“倒是不太晚。”
兩人一同下了樓,走出客棧後,一路向北而去。
他們在北街一家酒肆裡停了下來,正坐在門外的石獅子旁。
街道上一匹黑馬和一輛馬車緩緩走了過來。
李翊抬頭,朝著馬背上的人看去。隻一眼,他就看到了馬背上那個瘦小的身影。
他還記得,這是那天在地圖店前騎馬撞他的那個人。
“是你?”李翊想也沒想就喊了出來,之後有些後悔。
馬背上那個帶麵紗的瘦小身影看向他,問道。“公子可是在說我?”
聽聲音,竟是個女孩。
李翊想到如今他和王道平的處境,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隨即拱了拱手。“是在下認錯人了,還望姑娘莫怪。”
馬背上的人笑了笑。“沒關係,我也經常認錯人。”
這時,馬車裡的人也開了口。“阿遇,可是出什麼事了?”
是個磁性的男音,聽起來也似乎很年輕,二十來歲的樣子。
馬背上的女子回了一句。“沒有,隻是鬨了個誤會罷了,哥哥不用擔心。”
“如此便好!若是咱們擋道了,可以稍微讓些,能走就行。”
“好!哥哥放心。”
女子說著,也像李翊和王道平拱了拱手。“方才那是兄長,此去北方,時間緊急,所有得罪二位的地方,還望海涵。”
李翊笑著說道。“倒是沒有。”
廢話,如此一個很有禮貌的女子,誰腦子不好使了要發一通脾氣的。
女子說道。“多謝。”
她牽著馬往前走去,趕馬車的男孩抖了一下韁繩,馬車搖晃著緊跟在了她身後。
李翊和王道平看著馬車走遠,才緩緩地往前走去。“不要酒了?”
“有水即可?”
王道平笑眯眯地碰了一下李翊的肩膀。“聽聲音,是個好看的姑娘。喂!突然叫住人家,不會是喜歡上了吧?”
李翊翻了個白眼,不想理王道平的不正經。
他倆來到北方的馬場,拉了兩匹相對便宜的紅馬。
至此,李翊花光了身上的全部家當,王道平也是。
來之前喜叔給李翊的銀子不少,加上和章楚新在汪家替天行道偷的那些錢,足夠兩個人用很久的。可惜大部分在逃亡中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