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充電的方式與陽間不太一樣。
司機聞言,瞥了一眼倒後鏡,握著方向盤的雙手一僵,冷汗直冒,連自己衝了一盞交通燈也不知道。
“開玩笑的,我是人。”元綾淺笑,心想至少現在還是。
“天啊,快到農曆七月了,彆開這種玩笑啊!”司機欲哭無淚,嘴裡開始念著大悲咒和背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農曆七月…
司機的話提醒了一下元綾,她看了看司機掛在空調口旁邊的小日曆,想起了紙紮鋪的生意,希望重建的工作能在農曆七月之前完工,畢竟鬼節是紙紮鋪一年一度的主要收入來源的節日之一。另外她又想起自己身為藝術生的畢業展覽,她有些時日沒有回學校了,但求她的畢業作品能趕上進度,好讓展覽順利展出。她心裡算了算現時作品的進度,就算課不上,作品還是要完成的,這是她學業生涯中最後的倔頭。
所以她直接讓司機不要去傅家了,直接開到奧海大學。路程不長,元綾的手機還沒有充開機,就已經到達目的地。
學校守門的保安正坐在亭裡昏昏欲睡,她輕而易舉地翻過大學的護欄,走進漆黑一片的學校當中。這個點學校基本上是不會有人的,元綾隻需要避開一些監控,就可以到達藝術係的主樓。原本朝氣勃勃的學校,一到了晚上,說不出來的陰森與詭異,特彆是藝術樓中,到處都有不同形態的藝術品,有栩栩如生的油畫,無論在哪個角度,都感覺畫中人的眼睛似乎在盯著自己,有稀奇古怪的雕像,有以破碎鏡子為主物的觀念藝術,有野獸派風格的繪畫,也有一些抒發內心深處的抽象畫,單憑筆觸顏色都能讓人感覺到恐懼與不安。有時候在藝術樓當中看到什麼都不會覺得奇怪,白骨是人體素描的參考物,濺狀的血色液體可能隻是紅色的丙烯顏料,扭曲不全的人臉可能是誰的未完成雕塑,斷手斷腳,木乃伊和恐龍或許隻是誰的概念與行為藝術的道具。
其實紙紮娃娃又何嘗不是一種手工藝術?隻是因為不吉利,不會有人大肆宣傳這種東西,太陰間了,隻會讓人感到邪門與晦氣。
元綾走到自己作品所在的畫室,她的巨型畫作仍安置在角落,與她離開前所見一模一樣,沒有人挪動過,她用手指摸了摸上麵的油畫顏料,顯然早已乾透。她借用同學留下來的充電線,把自己的手機充上電,往洗手盤那邊清洗了一下工具,隨即坐在地上,往調色盤中倒了些亞麻仁油,拿起一支乾淨的大畫掃,重新給畫刷上一層油,她沒有打開畫室內的燈,隻依靠月光映照的夜光,一個人獨自在畫室中繪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