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他的(2 / 2)

他的黑月光 歸無裡 6789 字 2024-06-15

林杳看了眼時間,午休快結束了,她還要去會所上班,就轉頭往門外走。

小秦坐回桌子前,故意嚇他:“我勸你快點交代,等林杳姐審你的話,真坐好幾年年牢怎麼辦?”

對麵的光頭男又乾嘔了幾下,嘴唇翕張著,有點小心地問:“我這一般……判幾年?”

小秦笑了笑。

其實都是唬他的,他沒參與組織賣.淫,一般拘留個十來天就行了,但是小秦也看他不爽,就咂咂嘴說:“難說,三四年應該有。”

他身子抖了幾下,“……我交代。”

沒文化的法盲最好審了。

修燈的師傅拎著工具箱進了審訊室,小秦停了筆給他扶梯子。

上了年紀的人都愛嘮家常,師傅一邊換燈管一邊碎碎念:“這雨都下多久了,河裡的水位不知道又要漲多少。”

小秦附和了幾聲。

門外傳來嘩啦嘩啦的雨聲,從昨夜下到今天都沒停,雨珠又大,路上的排水口一直汩汩地吸著積水,路邊的灌木叢都要被打爛了,林杳想起自己放在窗台上的花還沒有收進去,不知道根會不會被泡爛。

她打了個出租車,馬路邊上掛著“雨天路滑,小心駕駛”的告示牌。

出租車停在十字路口,遠方的紅燈在倒計時,數字從22漸漸跳到了15。

林杳把腦袋靠在車窗上,車裡開了暖氣,車窗上凝結了一層水霧,又被大雨衝掉,她抬眼,看見大廣場上豎著的廣告牌。

廣告牌到了換頁時間,如同跳頁的百葉窗一樣碎開又折起,無數碎片漸漸拚湊成一張熟悉的臉,那人右眼下的痣貫穿了她的學生時代。

林杳的呼吸停頓了一下,她透過雨水縱橫的車窗,看見廣告牌上朦朧的麵容,心緒就飄得遠了一些。

第一次聽見他的消息,好像是三天前,沈鬱白回國訓練的消息在熱搜上掛了兩天。

他向來有很多人誇讚,現在成了彆人口中的“天才賽車手”“中國第一f1車手”,而沈鬱白估計不會把這些讚譽放在眼裡,他從小就是豪門溫養出來的貴公子,總是耷拉著單薄的眼皮垂視彆人,什麼都不缺,林杳覺得新奇的東西在他看來也是不值一提。

是因為這樣才分手的嗎?

好像也不是,因為沈鬱白就算再不感興趣,也會附和她,微微側著頭,冷淡的視線垂落到她頸側,然後用冷白的指尖蹭蹭她脖子上的牙印,淡聲說一句“挺有意思的。”

林杳閉了閉眼,懶得繼續回想下去。

出租車軋過路麵積攢的水坑,紅燈跳到了黃燈,黃燈跳到了數字零。

人流開始重新攢動,出租車停在了會所門口。

林杳把黑色衝鋒衣的帽子拉到頭頂,兩手揣兜走了進去。

會所的外場跟普通的ktv沒什麼區彆,大堂裡有個落地的大屏幕,放著歌曲mv,會所裡聲音嘈雜,林杳之前是在後台擦酒杯的,現在已經能坐在包廂裡給客人推銷酒水了,賣酒拿抽成。

總管是個中年女人,一般叫她王姐,王姐對她還不錯,前幾年林杳為了賺錢還給沈家,在這兒打過工,王姐一直覺得她是個好姑娘,所以到現在也沒讓她參與會所後麵那些事兒。

在換衣間換好了服務員的製服,王姐給她分配了包廂,還偷偷附耳過來小聲跟她傳消息:“那個間的客人看上去蠻有錢的,可以拿幾瓶稍微貴一點的酒去。”

林杳乖乖點了幾下頭,牽了牽嘴角。

王姐拍拍她的背,歎了一聲:“唉,小姑娘從以前就乖,這個月做完了,姐給你介紹去彆的地兒工作,彆在這兒了,容易招人閒話。”

林杳低了低眸子,放低聲音輕聲說:“不用了,在這兒能賺不少錢。”

王姐沒多說什麼,隻是彆過頭抿了抿嘴,“下個月你不走,姐就護不住你了。”

她看了眼林杳,小姑娘長得太好看了,最近那邊又缺小姐,王姐不願意讓這麼乾淨的小孩被撈去當小姐,但說到底她也是個替人打工的,沒能力置喙老板的事。

林杳仍舊低著眸子,說了聲“好。”

王姐出了門,林杳抬頭,牽著的嘴角放下。

在彆人麵前裝乖討喜歡對她來說是得心應手的事,幾年以前第一次見王姐的時候,她還是那個披著一張皮的自己,所以現在為了不崩人設,她還得重新披起那張羊皮。

要說林杳的羊皮是什麼時候被撕爛的,大概還要牽扯起沈鬱白。

那個男人,是第一個撕開她的羊皮的人,大概就是那種……看見了她的獠牙,還會興致缺缺地蹲在她麵前,問她這隻狼要不要咬他一口。

他高興的時候叫她“小乖”,不高興的時候叫她“小狼”,林杳統共就這兩個身份,被他窺視了個乾淨。

林杳抿住唇,理好製服的領口,腦子裡突然響起一句不合時宜的話。

低啞的,帶著氣聲的。

——“說啊,說你愛我。”

——“說不出來,就騙我,我接受你滿嘴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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