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你說那個黃毛是不是瘋了,大師都說讓我們在這裡等著不要亂動,他還要下去。”
“誰知道呢,他自己找死也就算了,還要拉個墊背的一起,那小胖子也是挺倒黴的,被他挾持了。”
“害……要我說,那小姑娘才可惜,重情重義,為了朋友兩肋插刀,還追了上去。”
“可不是嘛……”
這時,突然一道人影從下麵樓梯轉角快速閃過,然後消失在了上方的樓梯轉角處。
“臥槽,剛才是什麼東西?刷的一下飛過去了?”
“你眼花了吧?哪有什麼東西?”
“我也看見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一下就過去了。”
“……”
路過的正是高岩,他一口氣直接來到了頂層天台邊緣才停下,此處的樓下是酒店的後花園位置。
他一手掐著馮文玲,一手摸出了道黃符貼在她額頭上,然後迅速咬破指尖,在符紙上畫了起來。
片刻後,一道金光從從符紙上閃現,隻見兩個篆字:殺魂。
“呀啊~!”她栗聲大叫,當即用力掙紮起來,可她此刻脖子被高岩掐住,哪裡能反抗。
“造化有門,道家有術,殺魂起,萬魂俱滅!”
高岩念動咒文,隨後將她往樓下一拋,緊接著又催動起禦風決消失在了原地。
下墜中,馮文玲腦袋上的符紙頓時金光大作,隨著嗤的一聲響,她口中一股黑色鬼血噴出,身形迅速的淡了起來,渾身開始抽搐,口中慘叫不已。
很快,馮文玲落到了地麵上,此刻她的身體已經完全透明,變回了靈魂體。
她眼神呆滯,愣愣的望著地麵,口中喃喃自語,“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這時高岩也來到了地麵,他看著馮文玲,歎了口氣,“你還有什麼不甘心的,據我所知你的仇人是一名高官子弟,他全家都被你殺光了,你就是有天大的仇,也該報了吧,你說你不甘心,那無辜被你殺死的人,又該找誰說理去?”
馮文玲木訥地搖搖頭,“真正的仇人並不是那高官子弟,而是那該死的吳雲彬,我丈夫的親弟弟,我的小叔子,他為了謀奪家產,竟指使那高官子弟帶人殺了我丈夫……”
“我丈夫死後第四天便下了葬,隔天晚上,那畜生喝高了突然闖入我房間,將我一番淩辱後道出了實情,然後把我推下了樓,那時,我才知道那畜生的真麵目……”
“可恨的是,那畜生竟然壽終正寢了!”
說到這裡,馮文玲眼中又燃起了狠色,“但是,我殺的那兩人並不是無辜的,包括那女娃,以及那光頭三人,他們都是那畜生的後人,或本家或外家,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高岩皺眉,一時間竟然有些無言以對,難怪她怨念這麼強,原來是遭受了如此的磨難。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高岩深知這一點,所以他並不打算跟她說什麼冤冤相報何時了的大道理。
再一個,如今事情已經完結,也沒有那個必要了!
遲疑了片刻,高岩道:“若你所言非虛,我會為你寫一道陳情符,儘量減輕你與你丈夫的罪孽,讓你們在地府能少受一些苦。”
“放鬆,莫抵抗!”
說完,高岩將手放在了馮文玲的頭上,閉上了眼睛,口中默念起不知名法決。
下一刻,一股龐大的記憶洶湧而來,稍微篩選過後,高岩鎖定了其中一段記憶。
宇文樓,一棟九層的古式建築。
入夜,第七層的一間豪華房裡,有一名挺著大肚子的年輕女子坐在桌旁,雙手托腮,正發著呆。
仔細一看,正是馮文玲。
高岩搖了搖頭,這時候的馮文玲,清純可人,一副小女人做派,與如今的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在這時,房間門突然從外被踹開。
下一刻,一名青年男子醉醺醺的走了進來,他身穿白色西裝,留著當年流行過的三七分。
“嫂子,我……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馮文玲見狀,不露痕跡的皺了皺眉,輕聲道:“雲彬弟可有什麼事嗎?”
吳雲彬盯著她,眼神裡儘是火熱,“如今大哥已經入土……入土為安了,不……不知道,嫂子今後有什麼打……打算?”
說完,還打了一個酒嗝,嘿嘿笑了兩聲。
馮文玲平靜道:“我能有什麼打算,自然是先將殺害你兄長的凶手繩之以法,然後將他的骨肉生下來,撫養長大!”
“挺……挺好,但是……”
吳雲彬醉眼朦朧,語氣突然間變得有些輕浮,“但是,餘生還那麼長,嫂……嫂子就不打算再找個依靠嗎?”
馮文玲黛眉微蹙,看著他,語氣微怒,“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嫂……嫂子你應該再找個男人!”
吳雲彬嘿嘿笑著,又打了個酒嗝,接著說道:“我看不如這樣吧,既……既然大哥走了,以後便就由我……我來照顧嫂子吧,俗話說得好,肥……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說完,目光灼熱的看著馮文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