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蘊抬眼,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麵龐。
她牡丹粉色的衣袖擦過那牙色的袍角。
祁酌則轉頭看了一眼,似乎並未認出遮掩嚴實的她,而是快速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隻留下一個寬肩窄腰的背影,那腿長的,好像一步邁三坎兒都毫不費力一樣。
子桑蘊其實之前沒有那麼在意祁酌的身材樣貌的,但奈何身邊總有人羨慕,還說些有的沒的的話,也不怪自己多想……
她掩飾性地低咳了兩聲,然後跟著上了樓。
寧嘉正準備遣人去請她,見她來才舒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子桑蘊將帷帽取下,露出一張月皎花嬌的臉來,又擦了擦額上的薄汗,也有兩分埋怨,“我昨兒聽你說他要請客,我原以為是晚上,誰知道這才巳時過半,白雨來催我起床時我還在夢裡,火急火燎地趕過來,你還怪我。”
寧嘉一聽這話,連忙哄道:“不是怪你,是擔心你,好了好了,彆說了,都是姐姐的錯,這成不成?”
子桑蘊對這個二姐真的又愛又恨,喝了口茶緩了緩氣兒,她走到兩個雅間相隔的牆邊,將掛畫取了下來,露出一個圓溜溜的按鈕,按下去後那牆裡便往兩邊縮進去一塊兒,恰好可以容一個人站進去。
寧嘉目瞪口呆,“這簡直就是間黑店!怎麼能這樣呢!”
子桑蘊被她氣到了,低聲道:“小點兒聲音!不聽算了!”
見她又要去按那個按鈕,寧嘉又忙將她的手按住,湊過來聽了起來,牆上還有兩個小孔,可以看見隔壁的人在做什麼。
二駙馬姓曹,名曹非,名字起的娘們唧唧的,人長得也是一副粉麵書生模樣。
子桑蘊目光對準那個小孔,一眼就看中了二駙馬曹非……旁邊的祁酌。
他今日穿的是一身牙色織金圓領袍,坐在一群人中間,十分打眼,倒也不是因為衣裳華貴,隻是這人周身的氣度就不一樣。
再觀曹非,兩三個月沒見,他好像腫了一圈,矮桌下麵的肚子堪比懷胎四五月的女子一般,看著就叫人膩得慌。
這廂,曹非麵上滿是得意,對一群人炫耀道:“我原不想舟車勞頓回來,但公主殿下非得讓我陪著,是一刻也離不得我,昨日裡皇上他老人家又讓我入宮陪著用飯,雖說我累了幾日隻想休息,怎奈聖寵難卻,無法推辭,唉。”
他旁邊一圈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接話,他們都是正經兒在朝中任職的,沒誰有膽子編排皇上,畢竟他們可沒有一個公主夫人。
見沒人理他,曹非又看向祁酌,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樣,“你說說,要是當年皇上就把公主賜給你就好了,你就不必還操勞了這麼多年,早先在翰林閣成日與書本子打交道就不說了,現在太傅也不好當吧,那些皇子們哪個聽話?見到我也不喊一聲姐夫的。”
祁酌冷冷看他一眼,“如今二殿下與您生活美滿,我實在不知駙馬此言何意,再者先君後臣,幾位皇子是主子我是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