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丟、丟、丟手絹12(2 / 2)

丁咚握拳揉揉眼睛,確定剛剛看到磨玻璃外的模糊白影隻是幻覺:“沒什麼,看錯了,我們快去找悅悅。”

滴答。

貼近腰部的冰層最薄,隻有一層紙那樣厚,被體溫暖化,水珠彙聚在部位最低處,不堪重力的吸引,向下落去。

或許是對於自己故意激怒它的懲罰吧,雲墨成並未為她解開冰封。

處於應激狀態,精神高度緊繃時沒感覺,現在放鬆下來,才驚覺後背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身體也有些冷。

冷得她腦子也跟被凍住了一樣,下意識想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她以前在書裡看過,凍死的人在人生的最後階段,會看到最美妙的記憶,然後在幸福的情緒中,嘴角掛著笑意離開人世。

薑悅垂著頭,胳膊耷拉在身體兩側,任由奶奶的身影闖進自己的腦海。

老人佝僂著腰,背在身後的胳膊抽出,溫暖粗糙的手掌拍拍她亂糟糟的頭發,眼裡盛滿慈祥的笑意:“我們悅悅啊,有奶奶疼。”

一秒。

小小的薑悅抬起頭,倔強地不讓眼淚溢出眼眶:“爸爸媽媽死了。”

兩秒。

老人腿腳早已不便,抓著褲腿,費勁地蹲下身,抱住她拍後背,手掌溫暖有力:“不哭不哭小丫頭,奶奶疼,奶奶疼。”

三秒。

“三秒。”薑悅用儘力氣和本能對抗,在記憶中的自己將腦袋枕在奶奶肩膀上時,猛然睜眼。

不可以。

三秒鐘的沉溺和幻想,已經足夠了。

奶奶還在外麵,等她回家。

等著冰封融化不是辦法,她必須求助。

她的隊友還在,她不是一個人。

“丁咚!”聲音出口,她才知道嗓音有多嘶啞低沉,很難相信這樣的聲音能穿破牆壁和空間,到達走廊儘頭的休息室。

“白術!”

“維多!”

屏息,蓄力,讓嘶啞的聲音劃破空氣:“丁咚,救救我!”

“悅悅,你怎麼樣!”

同時,醫生辦公室大門被猛然推開,幾張慌亂的表情出現在視野內。

這次應該不是她被凍出的錯覺吧。

“白術,維多,你們是不是錯覺?”

回答她的是飛奔過來的三個身影。

“悅悅你怎麼了。”丁咚跑得快,腰部撞上辦公桌的棱角,她仿佛不覺得痛,蹲在她身邊,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急得掉眼淚。

“怎麼回事,手好涼啊,指甲都紫了。那個精神科是個瘋子吧,它對你做了什麼,這些冰……這些冰可怎麼辦啊。”

丁咚手忙腳亂的,大滴大滴地掉眼淚:“你不要有事啊悅悅,都怪我不好,開始結冰的時候我就該出來看看你的,這裡這麼冷,我們幾個蓋了兩層被子都打顫,你還隻穿了裙子。”

“都怪我都怪我。”

不是丁咚小題大做,實在是她剛剛被嚇怕了。門內黑洞洞的,鋪天蓋地的冷意席卷而來,隻能在人耳模型的發出的細微光線中看見薑悅垂著頭。

細微的水滴聲,幾乎化作利刃,將她的神經砍碎。

那一瞬間,她真的以為薑悅死了。

薑悅抬起被凍得僵硬的胳膊,手掌替她擦擦臉上的眼淚:“不哭了丁咚,去找找有沒有熱水和毛巾,幫我把冰捂化。”

“我去吧。”白術轉身出去,“丁咚,你幫悅悅暖暖手。”

“維多,你來吧。”丁咚胡亂抹了兩把眼淚,把守護薑悅的重任交給維多利亞,“我想去找找科室有沒有冬天發給醫生和護士外出時的羽絨服。”

醫院冬天大都暖氣充足,醫生護士的白大褂內,很可能隻穿了一件短袖或薄衛衣,工作過程中,肯定會遇到下樓給病人送住院證,或者去手術室所在大樓接病人這種需要外出的情況,醫生護士肯定不會在白大褂外套自己的衣服,因此科室都有羽絨服。

如果考試的遊戲設定貼近於現實的話,科室說不定會有保暖衣物,長款的羽絨服或者短的羽絨馬甲。

“找不到就把被子抱來。”維多利亞說。

兩人離開後,她同樣蹲在薑悅身邊,用自己的手包住她的相互摩擦,在人耳模型幽藍的光線中,她沉默了一分鐘,才問道:“為什麼是丁咚?”

“什麼?”薑悅不明所以。

維多利亞:“為什麼,不是叫我救你?”

上一次考試中,隻有她才是能和薑悅配合最好的那個人,她不像白術那樣體質柔弱,也不像丁咚那樣膽子小愛哭,從來不會拖累任何人,可是為什麼,薑悅遇到危險的時候,首先想到的是丁咚來幫她呢?

為什麼她不是首選?

“我叫了你們每一個人,你們開門的時候,剛好叫到丁咚。”

維多利亞不停止為她搓手的動作,繼續問道:“但我不是你第一個叫的,對不對?”

薑悅點點頭,她不想欺騙她。

“丁咚和你來自同樣的時代,白術和你接受相同的文化熏陶,隻有我……和你既不是相同時代的人,又有文化的隔閡。”

“我很害怕,無法融入這個隊伍。”

她的中文依舊生硬,但每一個字都極為懇切:“薑悅,以後遇到危險,能不能先叫我。”

薑悅:“這樣你就不會胡思亂想嗎?”

維多利亞並非抱怨,她隻是恐懼,隻是不安,她想不明白,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之間,為什麼會有順序的存在。

就像她的父親,分明有四位子女,卻幾乎很少想起她的存在,在親情關係裡,她一直排在最末位。就連隻有她一個孩子的母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從未信任過她,甚至連婚姻都沒給她的男人。

開門之前,她聽到了“維多”兩個字,如果丁咚是第一位,那麼她一定是最後一個,重新活一次,她不想再次排在最末位。

“嗯。”維多利亞鄭重地親吻她冰涼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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