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的答複後,趙真楨接著低下頭。
她覺得受了張潤的影響,張潤在給病人訓練的時候總喜歡閒聊,一來可以讓病人放鬆下來,二來可以得知一些病人平時的生活習慣。
但秦燃的話太少了,這招大概不管用。
趙真楨不說話以後,診療室內安靜了下來,隻留下牆上的鐘滴答滴答地走。
秦燃看著趙真楨一臉認真的樣子,幾縷細發偶爾不聽話地滑到臉頰旁,她騰出手又把頭發彆到耳朵後麵。
女孩的兩個拇指一直按在他掌心,不斷打圈揉搓,動作很仔細。
手裡的溫度不斷上升,或許是藥膏的緣故,有點燙人。
...
趙真楨準備開始進行下個階段。
“接下來可能比較痛,如果你受不了的話就告訴我,我們慢慢來。”
秦燃點點頭。
趙真楨重新把藥膏在他手臂上抹開,拿起筋膜刀。
一陣劇痛瞬間從小臂肌肉上延伸開來,秦燃皺起眉頭,忍不住一聲悶哼。
趙真楨觀察了下他表情,不確認地問:“你還ok嗎?”
筋膜刀是很多專業運動員都難以承受的痛,何況是沒有什麼健身經曆的人,她有些擔憂。
“還可以”
趙真楨從短暫的回答裡聽出了微弱的一聲“嘶”的氣音。
弄完這個位置後,她停下手裡的動作:“你先休息下,我們再繼續。”
秦燃靜默一會兒,才緩過勁兒,說:“你力氣挺大。”
趙真楨摸了下鼻頭,這句話她在大學裡聽過很多次。
乾康複師的女生本來就少,趙真楨是少有的手勁兒可以和男生掰手腕的女生。
她很多大學同學都對一個小個子的亞洲女生有這麼大力氣感到難以置信。
秦燃接著問:“我這樣的情況多久可以好轉?”
類似的問題,趙真楨在希諾聽過無數次。
“張老師,我後麵還能接著訓練嗎?”
“張醫生,我下周還要去省隊選拔怎麼辦?”
...
趙真楨試著說:“需要等一段時間,先看前幾次的康複效果,一兩周到一個月都可能。每個人體質和生活方式有差異,恢複情況也有快有慢。”
聽到回答的秦燃低著頭,下頜線有些緊,濃密的睫毛在下眼瞼投出一小片陰影,像是烏雲遮住太陽,掩蓋了黑色瞳孔裡的情緒。
這句話趙真楨聽張潤對很多病人說過,是個很公式化的回答。
但看到秦燃的表情,趙真楨第一次覺得有些於心不忍,大概因為秦燃很年輕,比她以前遇見過的病人年紀都要小。
看過他比賽又聽過唐桃介紹他的經曆,趙真楨覺得秦燃是那種天生就該在聚光燈下熠熠生輝的人,不該被其他東西束縛。
但他現在的樣子和台上打比賽不太相同,略微瘦削的輪廓下一股頹廢感,緊緊地抿著嘴唇,隱隱約約透出一股......可憐。
弄得趙真楨有些手無足措,她嘗試著緩解下對方的情緒:“你不要想太多,我們這裡病人很多,其實最後大部分人康複效果都很理想。更何況你年紀這麼小,身體恢複得也很快。”
秦燃垂著眼,沉沉地說:“我今年十九了。”
才十九歲,剛剛成年而已,那不是就還小嗎?
趙真楨在心裡嘀咕。
“職業選手的巔峰期很短,二十三歲以後就算大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