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二姑娘看著比她大不了幾歲,在薑枝意還在想方設法在爹娘眼底下偷懶時,方二姑娘已經在挑撥離間,叫唆彆人害人。
誠然,方小六的親爹不是個東西,方二姑娘也好不到哪兒去。
要知道方小六和她雖隔了一房血脈,那也是堂姐弟,是和她血脈相連的親人,居然選擇對方小六出手想害他。
她挑唆方大伯通過獻祭方小六,是真有其事,還是另有目的?
薑枝意心底更偏向於後者。
從老槐樹的話和官府設立針對邪祟事務的懸夜司來看,這個時代的上層統治階級,知曉非自然存在,對玄異之事有一定的把控力。
如果真可能通過獻祭獲得大量的銀錢,等這些大量銀錢流入市場,必然打破市場經濟平衡,形成一定的衝擊,自下而上危及上麵圈層的利益,上層統治階級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此事發生。
她認為,獻祭一事更像是方二姑娘吊在方大伯前的大蘿卜,目的是方小六的性命。
方二姑娘為何要挑唆殺方小六?
一個隔房的弟弟又礙著她什麼了?薑枝意想破頭也沒想明白。
薑枝意不是沒有猜想過,另一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方二姑娘背後有某種不可說的存在。
需要血腥祭祀,獲得力量。
畢竟老槐樹都成精了,有其他神神鬼鬼的存在,也不算太稀奇。
可若如此,換作其他人也可以完成血腥祭祀,不一定非要是方小六。
“小妹妹?”
方二姑娘的纖白手掌在薑枝意眼睛前晃了晃,薑枝意乍然回神,晶瑩剔透圓潤清澈的眼眸,顯得有幾分呆愣愣。
方二姑娘撲哧一聲,捂嘴笑出了聲。
“你娘剛才一直叫你。”音色溫溫柔柔,像個無害的知心大姐姐。
薑枝意努力不表現出異樣,順著對方所指的方向,緩緩扭轉脖子,看見她娘後,又衝對方點了點頭,朝她娘的位置跑去。
在她轉身的一刹那,方二姑娘掛在臉上的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人站在原地,看著薑枝意離開的背影,眼神明滅,許久不曾挪動。
方大伯把手上的籮筐放在院子籬笆牆角邊,見此湊上來,“你懷疑她?”
方二姑娘睨了他一眼,暗含警告:“大伯這麼快就把奶說的東西搬完了?”
方大伯訕訕地退後了半步。
方二姑娘轉過身,視線瞅見不遠處,一直低頭跪著的方大姑娘,往她方向走去,一雙繡花鞋停在方大姑娘的跟前:“大姐姐。”
方大姑娘死板僵硬的眼珠子顫了顫。
另一廂,薑枝意撲進田媋娘的懷裡,田媋娘拉著小閨女前後左右看了看,確定身上沒弄臟,緩了一下心神,又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起。
“怎麼這時候才回來?要是再看不到你的人影,都要叫人去外麵找你了……”
薑枝意正打算把偷聽到的秘密想辦法告訴給她娘,就聽見不遠處的方老婆子在喊:“媋娘子,都準備好了。”
做法儀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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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層遮住了太陽的光線,淺風徐徐穿過石頭雜草間縫隙,落在攀附籬笆的絲瓜藤。
不少村民們站在籬笆院牆外,探頭看向方家院子裡麵看熱鬨。
纖長手指浸入盥盆的清水中,指尖輕輕舀動清水,互相覆洗兩三下後,用旁邊備好的乾淨白帕,擦了擦指尖上殘留的水珠。
手的主人拿起擺放在祭桌上的桃木劍,虛空輕輕一劃,眾人隻覺眼前一跳,頃刻間,祭桌上的三盞燈的燈芯,憑空自燃了。
緊接著下一瞬,祭桌旁邊堆起的木柴堆,嘭的一下,火星子蹦射,同樣也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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