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2 / 2)

春水春月將勸慰的話儘數咽下去,低眉垂眼齊齊福身:“是。”

兩人退下後,室內一片死寂,冬至緊繃的情緒隨著躺下慢慢鬆懈,先前散去的困意再次席卷而來。

“嘭!”

這一覺睡得極為深沉,以至於被耳畔杯盞重磕木桌的聲音驚醒時,冬至還無意識蹬了下腿。

她迷迷瞪瞪睜開眼,神情茫然瞪著頭頂素色床幔:地震了?

那聲巨響過後,隔壁影影綽綽傳來說話聲,冬至聽著幾乎要擠出胸膛的心跳長籲一口氣——

原來隻是隔壁日常活動開始了啊。

自打她穿過來,就知道隔壁住著位今年忙月大選進宮的徐答應,無她,蓋因這姑娘每日雷打不動要發三通火氣。

旁人每日三省吾身,徐答應是每日三罵——罵踩高捧低的奴才不當人,罵膳食難咽,罵茶水難喝。

果不其然,隔壁照舊經過宮女一通寬慰後,徐答應火氣愈發旺盛,音量直接開到了max,隔著牆都清晰可聞。

“我不喝!這茶水如此喇嗓子,和洗腳水有什麼區彆!”

冬至打個哈欠剛挪到牆邊就聽見這番話,頓時欽佩不已:謔!還知道洗腳水什麼味兒。

那廂徐答應心裡也憋悶,今日午膳沒吃幾口,宮裡也沒有用晚膳的習慣,晚上餓了就靠茶水點心墊肚。

她讓這點心噎得難受,端起茶水便悶了口,誰知就這一口茶水,人險些厥過去!

“內務府那群挨千刀的!不知道從哪個鞋底上刮下來的陳茶,一股子黴味兒,不知道還當是樹葉子爛水裡了!”徐答應咬牙切齒,又端起茶盞在桌上磕了磕。

自打未正時,敬事房那頭放出皇上翻了和貴人牌子的消息後,貼身宮女就不敢多話觸主子黴頭,聞言隻得弱弱提問:“那奴才去扔了那些陳茶?”

“扔什麼扔!”徐答應牙根磨得嘎吱響,話不過腦子就往外丟,“日後等皇上就泡這個,讓他自個兒喝上一壺。”

宮女提心吊膽瞥了眼門窗,確認沒外人才稍稍放下心來,心中惆悵萬千,主子這嘴還是這麼不把門兒,如今連主子爺都敢編排……

徐答應蹙眉,俯視躬著身子埋首的宮女,“你笑什麼?”

宮女茫然不解抬頭:“奴才……奴才方才沒笑啊?”

自己這是聽岔了?

徐答應沒再細想,拿起碟子裡一塊點心放進嘴裡,嚼兩口又吐出來連呸好幾聲,“這勞什子千層酥,弄這麼乾巴作甚,我嘴裡就是有條黃河也該吸乾癟了!”

宮女默默倒了杯清水,徐答應手指剛搭上杯沿,忽然又聽見了那似有似無的笑聲。

她觸電般縮回手,聲音都跟著弱了三分,麵上狐疑不斷:“你當真沒笑?”

宮女都要跪下大聲叫屈了,頭擺得似撥浪鼓,“主子明鑒啊,在您跟前奴才哪兒敢如此放肆。”

徐答應頓時汗毛炸起,抱著胳膊搓了搓,聲音顫顫巍巍,“你快去把門窗打開,架……架子上的佛經也取下來給我!”

宮女稀裡糊塗地應下,不明白主子怎麼忽然一副活見鬼的神態。

這廂,撥弄著炭盆的春水也是一頭霧水。

冬至卷著被子裹成長條貼牆躺著,肩膀瘦得隻剩一把骨頭,隨著胸膛起伏輕顫,嘴邊還時不時泄出幾聲低笑。

春水不知所以,心頭犯愁:主子自個兒憋悶太久,終於還是瘋了嗎?

冬至沒瘋,隻是天生笑點低,平常家裡人講個冷笑話,她都要咯咯咯樂半天。

連主治醫生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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