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2 / 2)

父母取名時,是希望她日後不論是做人還是做事,都要如“至”一字,做到最好。

冬至不負眾望,從小就是“彆人家的孩子”,隻是大概得罪了老天爺,前腳剛拿了一流大學保送通知,後腳就查出了基因病。

據說冬家祖上也有幾人得過,發病後都很快去世了。

冬至硬生生熬了五年,生命走到最後一秒時,鬢角斑白的母親趴在病床邊泣不成聲,她疼得沒力氣說話,告彆的話全堵在了嗓子眼。

再睜眼,她就來到了這隻在曆史書上見過的大清朝。

剛從鬼門關回來,冬至渾渾噩噩在床上躺了十幾天,期間翻看原身零零碎碎斑駁不清的記憶,才得知如今是康熙三十七年,自己則成了康熙後宮一名庶妃。

庶妃,稍微了解過清朝後宮製度的都知道,這是個很尷尬的職稱。

沒有品級封號,沒有正式冊封,就算皇帝心情好大手一揮讓你領了嬪或是妃位的份例,那也是虛的,遇到正兒八經冊封過的嬪妃,沒什麼底氣。

冬至就是這麼個尷尬的存在,空有貴人份例待遇,但是據自己這些天觀察,這個“貴人待遇”也摻了海水。

至於為何說摻了水……

思索間春月挑開織錦門簾,端著溫水伺候她漱完口中腥血,才道:“主子,太醫來了。”

冬至軟軟靠著酸枝木床架,虛著氣音:“讓人進來吧。”

春月福身應下,端著痰盂出去喚人。

不多時,一名眼角泛紅的年輕宮女搬著新起的炭盆走進屋,愁苦擔憂的情緒不加掩飾寫了滿臉。

這是原身的另一名貼身宮女——春水,性格和沉穩內斂的春月對比鮮明。

春水替冬至掖緊被角,又將炭盆往床邊挪了挪,做完這些才卷起簾子,衝外頭喊著:“進來吧。”

這是宮裡的規矩,太醫上各宮問診是不能關上房門的,屋內還得要留人,免得落人口舌說不清。

冬至一眼掃出去,除了外頭院子裡灑掃宮女,門外還站著位揣著袖子的小太監,正抬腳領太醫進屋。

兩人各自行禮,太醫挎下藥箱,雙手取出脈枕遞給春水,“煩請姑娘將這個墊在張主兒腕下。”

也是離得近了,屋裡人才瞧見這太醫官服上的黃鸝鳥補子,再看那張沒蓄八字胡的青年臉,八成是太醫院新進的醫士。

春水當即皺著眉頭發問:“小貴子,不是讓你請齊禦醫嗎?”

小貴子心裡直叫苦,攏著袖子說:“今日僖嬪娘娘身子不舒坦,齊禦醫一早就上長春宮去了,咱去的時候太醫院隻有這位大人能空出手來。”

太醫院的太醫也不是隨意請誰,康熙常用的不必說,沒有他發話誰也請不去。

從太醫院進後宮這一來一回,若是去請的人位份低還不受寵,年紀大點腿腳不好都不願意跑這趟兒,隨意指那些新入院的九品醫士去就算應付了。

冬至這具身體說是享受貴人待遇,卻連請個禦醫都要被敷衍。

這名頭可謂是水大發了。

那旁春水不知想到什麼,神色不由得黯了黯,無奈低聲道:“先瞧著吧,若是不行你再去太醫院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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