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杯茶水下肚,人總算是徹底清醒。澤蘭後知後覺意識到方才的自己做了何等蠢事,她竟然敢讓王爺伺候自己喝茶?
手中的茶杯瞬間燙手不已,澤蘭把杯子“咚”地放回桌上,尷尬、茫然地沒話找話:“王爺,你怎麼來了?”
全然沒意識到這句話她方才已問過一遍,還被男人選擇性忽視了。
“順路來看看你。”傅與安這回倒是回答了。
這句話明顯是托詞,澤蘭卻信了。不過人也看了,是不是該走了?她心裡還想著沒完成的作品,分不出心思來同人閒聊,況且王爺也不是她能閒聊的對象。
傅與安仿佛沒看到她的心不在焉,一點沒有被人嫌棄的自覺,悠閒地仿佛在逛自家後花園一般。
雖然這院子說起來是屬於他的,他待多久都是理所當然的。
“聽香鈴說你這幾日一直很忙,是在做什麼?”他狀似無意地問道,事實是香鈴根本沒說過。
澤蘭不知道該不該說,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在外間找了份活,這幾日正是在忙此事?”
“你很缺錢?”傅與安皺眉看她,自上次他便恢複了澤蘭的月錢,還額外加了五兩。另外澤蘭平日的穿衣吃食全是府裡報銷的,她哪裡至於出去乾活賺錢。
“……”澤蘭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在府裡領的所有月錢都被她妥善放著,一分都沒動過,隻等離開那日一並歸還。
她雖說答應王爺留在府裡,不過是權宜之計。澤蘭不想占他便宜,想靠自己的力量離開。
左不過眼下餘家還沒有開始尋她,她還有時間準備。
她不想說,傅與安便也不追問了。兩人又隨意扯了幾句話,傅與安見她明明著急的不行卻還勉強笑著應付自己,好笑的不行,大發慈悲不逗她了。
人也見著了,話也說了,他隨便尋了個理由回去。前腳剛踏出門後腳便聽到身後人不掩飾的鬆了口氣。
他腳步一頓,身後人也隨著呼吸一緊。傅與安眼裡閃過笑意,總算是肯走了。
人還沒走遠,澤蘭便迫不及待地把門關上,又接著一心撲到工作上。
眨眼幾個時辰過去,案上的燭芯已經燃到儘頭,一息之間徹底熄滅。
“完成了!”澤蘭激動的聲音響起,在夜裡格外明顯。
外間守夜的香鈴迷迷糊糊醒過來,起身在門外問了聲:“姑娘,你還沒睡嗎?”
澤蘭回過神來,連忙捂住嘴,小聲回道:“睡了睡了,方才隻是碰到東西了。”
香鈴沒見到屋內有燭光,放下心來,躺回去轉眼又睡熟了。
澤蘭沒再重新點一根蠟燭,將東西小心收好,摸黑躺回床上,滿足地閉眼睡覺。
翌日一早,澤蘭精神奕奕地起床用膳,完全不像一個熬到半夜的人。
她幾口吃完包子,又喝了一碗雞湯,拿著個木盒子就匆匆出門。
雲容離攝政王府有些距離,澤蘭又不願麻煩府裡的下人用馬車送她,隻能耐心地穿過幾條街道,擠過熙熙攘攘的行人。
“姑娘。”有人在身後喊住她,澤蘭沒留神回首望去,愣了一瞬。
是餘家大少爺,也是……她血緣上的親哥哥。
“在下餘思楊,上次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