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蘭身無分文,跑了半天早已饑腸轆轆,可這會兒連住哪裡都不知,更不論找到吃食。
天色漸黑,街上掛起了燈籠,商販推著小車開始叫賣,雜耍班也開始表演,又開始熱鬨起來。
澤蘭尋了處牆角蹲靠著,目光直愣愣地盯著遠處叫賣的煎餅攤。
“小娘子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是不是寂寞了?”
“哈哈哈哈,嗝……要不要哥哥們陪陪你”
油膩惡心的聲音自頭頂響起,澤蘭餓的沒了力氣,慢半拍地抬頭看去,是兩個醉醺醺的男人,正目光淫邪地看著自己。
此時一道光晃過,兩個男子看清了她的正臉和穿著,眼裡閃過一抹驚豔,整個人都來勁兒了:“喲,還是個逃婚的小娘子。是不是你夫君不要你了?”
另一個男子跟著接話:“你夫君不識貨,還不如跟著哥哥去快活吧。”
兩人說著說著就要動手,伸手就想扯澤蘭的衣領。
澤蘭驟然起身,往後退了幾大步:“滾開,不需要。”
“喲!還是個烈性子。”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哈哈哈哈大笑,根本不把澤蘭這個小身板放在眼裡。
澤蘭本就餓的虛脫,加上失血嚴重沒來得及治療,哪怕再不情願也被拖著往身後的巷子裡拽去。
她微弱的呼救聲還沒被人聽見就被男子一隻大掌給緊緊捂住,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唔。”澤蘭被重重甩到一個草堆上,眼見兩個男子□□著朝自己走過來,不由緊閉雙眼,雙手護在身前,一張臉變得煞白。
“嘭——!”
隨著兩道重物落地的聲音,澤蘭被拉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就連懷裡的熏香味道都同早上聞到的無異。
“無事了。”澤蘭能感受到有手落在自己頭頂,不甚熟練地撫了撫。
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傅與安正低頭看著她,眼底是她看不懂的一片深色。
“你、你怎麼找到我的?”沒想到逃跑還沒一天又被找到了,澤蘭害怕得不行,說話都是抖的。
傅與安沒想這麼多,以為她是被方才之事嚇到了,眼裡的怒氣又多了幾分,輕聲道:“我在外間等了許久沒見動靜,察覺到你不見了便尋了過來,恰好在這裡看到你。”
他說的輕描淡寫,全然不提一路找尋的不易。
懷裡抱著人,一路上莫名跳動的心在此刻漸漸平緩下來。
難道傅與安誤以為我是被人拐走的?澤蘭意識到這點,迅速為自己想好了開脫之語。
許久沒聽到那兩個男子的聲音,澤蘭有些不放心,試圖越過傅與安去看一眼。
“彆亂動。”腦袋還沒探出去就被男人按了回來,澤蘭就這樣被男人攬在懷裡一路帶回了馬車裡。
“那兩人……”澤蘭不放心,眼巴巴地看著傅與安。
“通安會處理。”傅與安這樣說著,手裡遞過來一包油紙包著的東西,散發著食物的甜香。
澤蘭臉一紅,意識到自己的肚子已經咕嚕嚕叫了一路了。不過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她接過來打開油紙,裡麵放著不少糕點。
她迫不及待地拿了一塊放入嘴裡,好吃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傅與安垂眸看著她:“哭什麼?”
澤蘭嘴上還叼著半塊糕點,說話也含糊不清:“糕點把窩好吃哭了。”
傅與安:“……”蠢死了。
等澤蘭吃飽喝足後,傅與安才開始慢條斯理地開始算賬:“想逃跑?”
“噗——!”澤蘭一口茶水噴出來,錘著胸口嗆的不輕,“咳咳咳!”
好不容易緩過來了,麵對某人探究的眼神,澤蘭死死掐住掌心讓自己冷靜下來:“沒、沒有!”
“我是被人打暈了,我原本蹲下去正準備方便,結果後麵突然有腳步聲,我正準備轉頭去看。結果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再醒來的時候就在一個小巷子裡了,然後,然後那兩個男子就突然出現……”
澤蘭話裡話外都委屈的不行,抬起手腕輕輕呼了呼,小聲喊痛:“他們還把我的手弄傷了,疼死了。”
傅與安麵色有些複雜,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一直都這麼會撒嬌嗎?”
什麼?澤蘭一愣,反應過來後臉唰的就紅成了一片。
傅與安不耐地嘖了聲,也不需要她的回答。這人從自己醒來那一刻,哪怕自己是一個素未蒙麵的陌生人,無時無刻都在對自己撒嬌,可不是會撒嬌還能怎的。
這背後之人可真是好手段,也不知調教麵前這人用了多少手段。可惜也是浪費,對他根本沒有什麼用。
“所以你不是想要逃跑,而是被人綁架了?”
澤蘭紅著眼睛點頭。
你的主子有沒有說過你的演技很拙劣?
這句話在嘴裡繞了一圈還是被傅與安壓了下去:“既然如此,此事我會調查清楚的,還你一個清白。”
澤蘭悄悄鬆了口氣:“多謝王爺。”
傅與安沒再與他搭話,倒是伸手把她的手牽到自己眼前,從車廂暗格裡拿出一瓶藥膏,替澤蘭仔細敷著手上的傷口。
手腕上原本還在刺痛的傷口被冰涼覆蓋,變得舒適不已。
澤蘭默默看著為自己上藥的攝政王有些錯愕。她的前世在餘家時,曾聽過關於攝政王的不少事。
傳聞裡攝政王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把持朝政讓當今聖上作為傀儡,權利滔天,誰都不敢得罪。
傳聞裡攝政王是個喜怒無常,冷心冷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