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魯爾一問才知道,小萊昂本是外國貴族後裔,為了躲避仇家才來的多瓦尼。萊昂很快成了新的衛隊長。不知為何,他小小年紀就對治軍很有一套。博德家的衛隊在他的帶領下軍紀嚴明,戰鬥力出眾。抵禦了多個大規模的強盜團夥。
萊昂在守城方麵簡直是個天才。在他的建議下,博德酒莊的城堡日益改建完善,連革命軍的正規部隊都難以攻取。因此這個百年老字號才幸存了下來,成了首都多萬最後一個酒莊。
“哢嗒,哢嗒,哢嗒”馬蹄鐵撞擊著石板路。
博德酒莊的隊伍走在空曠的街道上。現在是下午,但是路邊的商店全都停業。櫥窗都被木板釘上了。儘管如此,還是有木板被撬開,商店被洗劫。
酒莊的隊伍緩慢行進。他們的目的地是以前的皇宮,現在叫大總統府。
通過重重守衛,酒莊的馬車最後到了總統府內院的側門。一個穿著棕色便裝夾克,但是領子上有軍銜的人走了出來。他簡單地數了數木桶的數量,問道:“誰是萊昂?”
“是我。”萊昂牽著馬走過來,躬身行禮。
棕色夾克遞給他一小袋銀幣。萊昂一掂分量就知道這點錢不夠酒錢的十分之一。但是老板交代過,不能惹事。萊昂再次行禮,說:“多謝大人!”說罷轉身要走。
“你等等。”棕色夾克說道:“跟我來,總統大人要親自見你。”
萊昂被人帶著穿過總統府長長的走廊,這裡的很多血跡還沒有清理乾淨。一片血跡邊上躺著一個人。萊昂以為那是具屍體,走近一看竟是一個人醉倒在地,手裡握著酒杯呼呼大睡。
萊昂跟著那棕色夾克到了一個大廳,裡麵人聲鼎沸,正在狂歡。男男女女全都紅著臉,大喊大叫,一看就是喝高了。
那個棕色夾克走到一個軍官身邊耳語了幾句。那滿臉胡子的軍官立刻回頭看著萊昂,神采飛揚地說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聽聲音他顯然也是喝高了。
“小萊昂,來來來。”大胡子軍官拉住了萊昂的手,帶他到了大廳附近的一個小房間。
“我聽過你的事跡!”大胡子說話,帶著一股酒味,每一句都很用力,卻又有些含混不清。
“我……多瓦尼大總統古加喬司,很……欣賞你這樣的年輕人。我現在任命你為中校,不,上校!成為國家的棟梁!”
被突然任命為高級軍官,萊昂並沒有特彆意外。他大概知道是因為什麼。
就在一周前,多萬革命聯盟也從酒莊買了一批酒。按照他們的話說叫作“征用”。等萊昂把酒運到了地點,才知道對方不肯給錢,也不肯讓他把酒帶回去。
這和強盜有什麼分彆?萊昂不肯吃虧,強行要把酒運回去。來收酒的軍官可從未見過這樣不肯聽話的商人,立刻要把萊昂綁了。他哪裡知道這次碰上了硬茬,被萊昂帶著人把整個營隊給端了。
革命聯盟這邊怎麼可能罷休?一軍團司令普寧立刻派了一千多士兵圍攻博德酒莊。他本以為大軍一到,對方就會立刻繳械投降。帶頭的軍官還以為這次能發一筆小財,狠狠敲一筆錢。沒想到一千多人圍攻了兩天沒討到便宜。
號稱合法政府的革命聯盟連一個酒莊都打不打下來,簡直是顏麵掃地。時任“大總統”蓬皮親自率一萬大軍來攻。
他這一萬大軍剛剛在城裡劫掠了幾天,又狂歡了幾天,現在走路都困難,彆說攻城了。萊昂趁著夜色率隊出去劫營。兵荒馬亂中,萊昂險些刺殺成功,削下了蓬皮的半隻耳朵。
蓬皮誓言報複,又調了五千軍隊重重圍困博德酒莊。不巧的是,他的敵人,另一股革命軍從西邊的山區打過來了。蓬皮不顧手下勸阻,執意要殺了萊昂之後在撤退。
因此,他的軍隊錯過了撤離的最後機會,被“偉大的多瓦尼人民力量”殺得四散奔逃。蓬皮本人也被流彈擊斃。
這麼算起來,古加喬司和萊昂還算是有過軍事合作呢。
“多謝大總統厚愛。不過……”萊昂正要拒絕。
“彆跟我說什麼不過!還嫌官兒不夠大嗎?!我跟你說啊……年輕人……就要大……展宏圖,跟著個賣酒的商人能有什麼出息?!”古加喬司說著打了一個酒嗝。
“小人以前就是個街頭要飯的。”萊昂解釋道,“博德家有大恩於我。請您給我些時間和老板商量一下,再來您這兒效力。您看怎樣?”
“商量多久啊?”古加喬司問道。
“幾天而已。我怎麼也要交代一下我走後的人事安排,再和老板喝幾頓酒才能辭彆。”
“嗯!有道理!”古加喬司一聽“喝幾頓酒”就覺得很有道理。他也正要去再喝一會兒。
“你去吧!喝完酒就去找菲爾普將軍報到。”大總統古加喬司一指那個棕色夾克,之後搖搖晃晃地轉身走了。
萊昂當然不會來當什麼上校,看這位大總統的德行,估計也長久不了。他盤算著隻要回到了博德酒莊的城堡,就根本不必理會什麼大總統。過幾天這個老酒鬼不是被暗殺,就是被彆的大總統趕下台了。
萊昂拒絕這個職位還有一個原因:他不想太引人注目。他畢竟是個逃犯,他是匪首血獅的兒子——費奈南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