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偶然看見你的證件,不是故意。”司維慈連忙解釋,“平時見你不愛出門,也不參加各種節日,但至少……生日應該有人陪伴一起度過。”
“司維慈……”謝子時欲言又止,輕聲說:“你今天話有點多。”
“……”
話鋒一轉,他淺笑起來,衝散了眉眼間縈繞的清冷孤寂:“所以,是有驚喜嗎?”
“需要我閉眼嗎?”
司維慈點點頭,男生聽話地閉上雙眼。
黑暗中,拉動椅子的聲音、冰箱開合的聲音,電動窗簾移動的聲音,謝子時努力放空自己,可視覺屏蔽下,所有的聲響都變得清晰可見。
……甚至,心臟跳動的聲音。
火柴劃過、點燃,麵前的溫度逐漸上升。
“可以睜眼了。”低沉的男聲響起。
睫羽顫抖,謝子時睜開眼,垂眸注視著小巧蛋糕上靈活跳動的火苗。
橘紅的火光照亮了兩張麵孔。
司維慈說:“祝你生日快樂。”
火苗倒映在眼底,柔和了五官的冷淡,那雙黑而亮眼眸的再一次令他想起了曾經養過的金毛小狗。
他曾有許多朋友。
大學畢業後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燒毀了精心布置的畫展,所有署名謝子時的作品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無法問世。
他的朋友漸漸離開他,準確來說,是遺忘。
除非謝子時主動聯係,他們都像不記得有他這麼個朋友,甚至連大學最鐵的好友結婚辦婚禮,謝子時都是在朋友圈知曉,再次見麵卻又恢複往日熱情,抱歉為什麼沒有請他當伴郎。
荒誕而矛盾。
這也是為什麼,謝子時可以輕易相信他的世界是一本小說,而他隻是個無名炮灰。
畢業的第一年,他領養了一條金毛蜂蜜,為孤單的生活增添了色彩。
畢業的第二年,唯一的親人去世,他得知後摸了摸蜂蜜的腦袋,獨自一人處理好父親的葬禮。
畢業的第三年,一場病痛,蜂蜜永遠離開了他,他再次回到一個人的生活。
畢業的第四年,收拾掉家裡所有蜂蜜的玩具,他開始找人合租,但因為各種原因,合租無法順利進行。
畢業的第五年,他終於找到了契合的租客,冷淡寡言,但至少房子裡多出一個人,變得不再冷清。
良久,謝子時吹滅蠟燭,輕聲道:“祝我生日快樂。”
司維慈開燈,“還有禮物……”
“禮物的話。”謝子時打斷了他,“真正生日的那天再親手交給我吧。”
變戲法似的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張邀請函,燈光下貌美的男生第一次在室友麵前展現近乎明媚開朗的笑容,還有些孩子氣的調皮,“誰說隻有你收到了邀請函。”
……
直到上飛機,不確定地回望了一眼斜後座閉眼休憩的男生,黑色漁夫帽遮住幾乎整張臉,清瘦的身軀蜷縮進寬大的衝鋒衣裡。
沒蓋薄毯的小人似乎睡到一半感受到寒意,又往衣服裡縮了縮。
司維慈仍未從驚喜中脫離,叫住路過的空姐,“這位是我的朋友,艙內溫度有點低,麻煩找一條薄毯幫他蓋上,謝謝。”
空姐認出了司維慈,驚喜地點了點頭。
轉身從推車裡拿出毯子,準備幫乘客蓋上,睡夢中的青年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