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喬看了眼屏幕中還窩著的景初,撒謊道:“她沒事,我有事。”
“她再不回來,我將要失去所有。”
失去所有旅遊、拍戲的資金,她的豪車、她的豪宅。
慕意清顯然不信,她返回手機桌麵,點開醫務室實時視頻。
景初在昏暗中蜷縮著,抱著頭沒有出聲,可慕意清能感受到她的疼痛,從前景初也會偶爾頭疼,每次頭疼的時候都會抱著她說:“借我暖暖就好了。”
有時候她會抱抱她,有時候她會用手去幫她揉揉頭,景初就像吃了靈丹妙藥,用不了多久就笑著說她不疼了。
“這就是你說的她沒事?”
與剛剛直播溫柔的聲音完全不同,慕意清的話語冰冷中帶著怨恨。
宋挽喬莫名不樂意:“靠,你什麼意思?”
“景初這樣是因為我嗎?”
慕意清一怔,景初是因為她沉浸在選秀這段回憶,她有什麼資格去埋怨彆人,最該恨的人是她自己,是她害景初變成這個樣子的。
她取了雨傘,來不及和時真告彆,急匆匆地前往醫務室。
宋挽喬說完狠話,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這個嘴真的賤。”
她打開話筒告訴景初:“可以。”
景初這事她絕對有責任,小時候帶著景初追動漫,自己睡著了,景初看得津津有味,之後做出了一係列的人生計劃,一一開展實施,進入了存檔、讀檔模式。
初期很正常,存檔、讀檔隨心所欲,後來她帶著景初去滑雪,摔傷了腦袋,景初的記憶像卡帶一樣。
斷斷續續。
除了記不清一些事情,偶爾頭疼,會流點鼻血,也還算正常,前幾年莫名其妙地讓她回來幫忙拍一部戲。
宋挽喬思考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也就回國幫忙拍了,結果景初就是為了追女人,戲殺青後宋挽喬又出國了。
之後景初被甩,她都覺得活該。
宋挽喬一旦出國就跟斷聯係一樣,直到回國才得知景初後來退出娛樂圈,消失了幾年,突然有一天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宋挽喬翻著景初的日記本。
她回想起景初製作的第一個完整的遊戲[rain],景初習慣用第三視角去製作遊戲,整個遊戲的呈現方式為遊戲外的人。
這次的遊戲依舊是,那麼第三視角的意義是什麼?景初做這些是為了什麼?
宋挽喬來回地翻閱日記本,試圖找到那個閥門,打開或者關閉,存檔或刪除。
最終隔了很多頁空白,終於又出了字跡。
[1月20日
她受傷了。]
下麵還有一句沒有標注日期的話。
[如果這件事沒有發生就好了。]
隔了幾行,又寫到那部動漫中的台詞。
[記憶中不存在的事,就是沒有發生過的事,記憶隻是一份記錄,改寫刪除掉就好了。]
宋挽喬恍然大悟,她連忙打電話給慕意清,等了半分鐘沒人接聽,隻好聯係時真和進入決賽的剩下幾人。
雨勢依然沒有收斂,風小了很多,慕意清走出了基地,剛剛時真追上她說景初已經離開了醫務室。
休息室距離民宿的距離比醫務室近很多,她加快步伐終於看到景初的背影。
沒有打傘,單薄得快要被雨水淋化,速度卻很快,慕意清遠遠地喊她:“景初。”
雨聲遮不住溫柔的聲音,許景初立刻停住回眸,她笑了,從出了醫務室開始,她就徹底地代替了景初。
眼前穿著紅色吊帶長裙,披著針織外套的慕意清,屬於她了。
她跑了過去,語氣激動:“姐姐,你怎麼在這?”
“不是說好在房間等我的嗎?”許景初摸了一把臉上的水,調皮地說:“是不是太想我了?”
慕意清將傘撐高偏向景初,幫她理了下劉海,怪怨地看她:“怎麼不帶雨傘?”
許景初雙手插在兜裡,輕鬆地說:“事情有點急,忘記了。”
“什麼事這麼急?”慕意清明知故問。
許景初被問得心跳漏了一拍,她慌張回複:“回去拿要送你的生日禮物了。”
慕意清伸出手索要:“禮物呢?”
口袋中的紙蝴蝶已經徹底濕透了,許景初沒有準備其他的禮物,她撒謊了。
塔鐘聲再次傳來——
23點。
今晚,塔鐘破例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