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慕意清臨近十點才緩緩睜開雙眸,她坐起身子看著地板上樹葉搖曳的影子發呆。
以前睡前必須關閉所有燈光,拉上窗簾,甚至聽不得一絲動靜,眼罩和隔音耳塞是她的日用品,和景初在一起後,慢慢地這些習慣都改掉了。
但還是不能接受晚上拉開窗簾,這讓她覺得不自在,分手後,景初的小習慣反倒成了她的習慣。
慕意清做了一宿噩夢,依舊在天台,景初猩紅著眼睛埋怨她:“慕意清,我恨你。”
“你離我遠點,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可她不願這樣,一步一步地靠近,緊逼著景初,這次,她沒能拉住景初。
天台下,景初躺在血泊中,凋謝的桂花花瓣隨風轉動了幾圈,時間暫停回轉。
景初擺著腿回頭滿不在乎地問她:“姐姐,你後悔了嗎?”
後悔甩了她嗎?
慕意清不知道如何回答,幾年間壓抑在心裡的問題即將脫口而出時。
景初又摔落了下去。
無數次的倒回時光,最終的結局隻有一個,景初死了,而她還苟活著。
慕意清纖長濃密的睫毛輕顫,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景初倒在血泊中的恐怖場景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想起昨晚景舒拖蘇西帶給她的話。
“不要再與她有任何交集。”
“想要什麼資源,儘管提。”
謊言,是她和景初這段關係的開始和結束。
她儘力調整狀態,起身衝了把澡,開的涼水,很奇怪,相比於人正常的體溫,她和景初確是兩個極端的個例,景初四季如冰,她卻很少會覺得寒冷。
十幾分鐘後,慕意清來到客廳,一眼便看到沾染紅酒的地毯,好像高空墜落後的斑斑血跡。
她慌忙地挪開地毯上的小桌子,將地毯卷了起來靠在門側,六神無主地發抖。
時真很早就醒了,隻是一直沒聽到慕意清屋裡有動靜,今天的活動在晚上,注意到慕意清的黑眼圈,儘職儘責的助理自然不會大清早主動去叫醒藝人。
聽聞客廳內傳來動靜,她立馬打開房門向慕意清問好:“姐,早啊,要吃什麼我去準備。”
隻見慕意清窩在沙發旁死咬著嘴唇,空洞地看著她,時真慌了,她是做錯什麼了嗎?
她一步一個問題。
沒做錯什麼吧?
不對,口香糖昨天忘記買了,還是晚上去超市掃購的時候才發現,已經補回來了。
還有嗎?
昨天不應該聽信宋挽喬的話,刺激景初,所謂“可傷我,不可傷我愛人”,是不是這個道理?
母單時真瑟瑟發抖。
走近後,她發現慕意清盯的不是自己,而是門旁被卷起的地毯,時真趕忙把地毯拖了出去,回到慕意清身邊。
“姐,地毯我會處理的。”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據她猜測,地毯上一定是有小強或者蟲子嚇到慕意清了。
慕意清緊咬著下唇,默不作聲,時真又慌了。
她的完美藝人不會傻了吧?
這個想法立馬嚇到自己,這要是真的,儲園不得殺了她,想到儲園,時真小臉一白。
她彎下腰試圖喚醒慕意清:“姐,那個景老師在醫務室不願意出來,挽喬姐讓你去幫忙。”
景初在醫務室。
還活著,一切都是夢。
慕意清清醒過來,眼眸染上了一層柔和的光,她手掌撐著地麵,站起身子,答應道:“好,給我一點時間。”
她的狀態不好,要重新洗把臉、化上妝,再去見景初。
得到回複,時真總算鬆了一口氣。
早上通知群裡,宋挽喬讓方便出麵的幾個人都去醫務室嘗試了一番,她和時真不屬於這個綜藝,自然不能出麵。
夏消寒去了,杵在那一句話不說,沒用。
唐曈曈和mayli不知道是用的哪個地方的方言,勸解勸解著,演起了雙簧,被景初趕了出來。
李蓉兒和徐延更是被拒之門外。
蘇西倒是和景初聊了一會兒,但她純純跑題王,完全被景初牽著鼻子走。
最終,醫務室隻剩下景初和小護士大眼瞪小眼。
見所有方法都沒用,宋挽喬通知小護士等下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玩自己的手機就好,她調試好設備,打開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