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宿舍,她們一起在洗手間洗漱。
許景初手快拿起灰色牙刷,擠上牙膏送到嘴邊。
身旁的慕意清緩緩攔下了她的動作,尷尬地提醒:“這個是我的牙刷。”
許景初怔愣了兩秒,她拿著的灰色牙刷是慕意清的?反差感,可以這麼說嗎?
無論是景初還是許景初,應該都不會去用一個粉色的牙刷牙杯吧,而且慕意清那麼明朗的性格用灰色,不對勁。
“對不起。”她先道了歉。
糊塗的夢境,糊塗的解釋,許景初把早上她用過的牙刷歸還給了她的主人。
“我……”用過那個牙刷,她想告訴慕意清。
不是真實存在發生的,無所謂的,沒人會發現,但她猶豫了。
不練習時慕意清習慣散著頭發,及腰的微卷發在此刻顯得格外溫柔、嫵媚,她接了杯水,將秀發撩至耳後,溫聲問:“怎麼了?”
慕意清的耳尖微微泛紅,許景初最終還是沒能過得去自己心裡那關,她解釋:“這個牙刷我早上不小心用了,我下樓給你買個新的吧。”
宿舍樓下的百貨超市應該有賣,一來一回花費不了幾分鐘。
“沒事。”慕意清如常漱口。
不介意、不嫌棄地用著剛剛被許景初握在手中的灰色牙刷。
節目組提供的宿舍樓晚上12點會自動斷電,目的是讓練習生們勞逸結合,早點休息睡覺,不要過度練習。
趕在世界陷入黑暗前,許景初洗漱完穿上景初的睡衣爬上了床,沒有意外的,枕頭上有她流下的鼻血,早上宿舍太昏暗加上起得急,沒有發現。
“我今晚可不可以去你的床上睡覺?”害怕被拒絕,許景初拿起枕頭委屈地說:“鼻血搞到枕頭上了,忘記洗了。”
枕頭上乾涸的血跡,膝蓋上新增的淤青傷痕,無一不在提醒慕意清,景初受傷了,因為她。
慕意清走近幾步,接過枕頭拆下枕套,笑笑說:“好,我睡在外側。”
沒被拒絕,想到馬上又能同床共枕,許景初的心灼熱起來。
慕意清錯開許景初滿懷期待的目光,向洗手間走去,遙遙地說:“你先睡吧,我過一會兒回來。”
許景初隔著兩層遮光簾爬上了慕意清的床,安安靜靜地躺在靠牆內側等著她回來。
洗手間內,慕意清將枕套用冷水打濕,輕輕揉搓清洗,清洗完後,她將枕套掛了起來。
接著擦乾手打開一天沒有查看的手機,大部分都是工作上的信息,她草草略過,看到了經紀人的對話框上的紅點,猶豫了會兒,還是點開。
儲園:[小慕,過幾天的生日直播。]
儲園:[這個不能取消,每年都有。]
儲園:[你突然斷了,粉絲會傷心。]
經紀人在提醒她。
0點,塔鐘最後一次發出聲響,或者說是今天的第一次。
宿舍樓準時斷電,許景初一開一關地玩著手電筒,宿舍的床很小,是標準的0.9米乘2米,一個人湊合睡還行,兩個人必然擁擠。
但她期待地認為今夜可以順利完成抱抱,然後還差親親、舉高高。
三小時一鳴響的鐘聲提醒她,已經在這個夢中世界度過了十幾個小時。
什麼時候會醒?這一覺後嗎?
她問自己。
沒有答案,手電筒也不再關合,刺眼的光撒在她的臉上,久久未移開。
“在想什麼?”慕意清藏起情緒在景初的身側躺下,拉上遮光簾。
許景初也不清楚,追星不會這麼離譜吧,給自己幻想出一場大夢卻又沒發生什麼。
何況她對慕意清有瘋狂到這種地步嗎?
你有。
內心深處有人替她回答了。
清醒地躺在0.9米寬度的床上,代表著兩個成年人緊緊相依,彼此剛剛吹乾的長發落在同一個枕頭上時,不知會不會與人一樣。
交纏不清。
同樣的發香在空氣中彌漫,許景初關上手電筒,側身攬過慕意清,小聲說情話:“在想你啊。”
發涼的指尖隔著睡衣的觸碰於慕意清而言,幾年前早已適應、熟悉、喜歡,甚至瘋狂愛上。
瘋狂愛上那手指帶給她雲水相歡的快樂,然後手指的主人貼在她的耳邊,纏著她、輕吮著、壓沉著嗓音慢慢地訴說無數情話。
隻是每句情話都會有一個前綴稱呼——姐姐或是清兒。
少有的“在想你”,沒有姐姐亦或是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