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lee同期練習過,lee已然成為韓國登頂女團中,唯一一個中國國籍且被全球肯定的全能ace,而她那時還在四處碰壁。
並不是努力就能得到回報的,於她而言,缺少了點幸運,lee應該是個幸運的女孩,她想。
麵具人摘下頭套,飄逸的淺灰發散落肩頭,一展笑顏:“大家猜對啦。我是lee,李蓉兒,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大家可以叫我李pd。”
出道時十四五歲,十年合約結束歸國也不過二十四五,與在座部分練習生是同樣年紀,不同的是,數十年的沉澱,李蓉兒藏住了野心,整個人溫溫和和的。
迷妹一時之間暈頭轉向,捏著人中呼氣吸氣:“瘋了,lee做我pd,”緊接著又非常誇張地應和:“歡迎李pd。”
嘈雜的環境隻有許景初附近安安靜靜,顯然,除了mayli,其他幾人並不認識這個大名鼎鼎的李蓉兒,出於禮貌她們跟著鼓掌以示歡迎。
李蓉兒言簡意賅:“下麵公布主題曲的音源。”並強調:“兩天後由我和大家一起,票選出綜合表現最好的兩位練習生,作為主題曲的雙c,各位加油。”
隨後屏幕播放了完整的帶有音樂的主題曲視頻。
熟悉的音樂旋律,甚至可以跟著唱出歌詞,或許是造夢者的上帝視角,於許景初而言,歌曲難度不大。
自信到當下可以直接唱跳,自信到嘴角微微上揚,自信到猖狂得像那個她厭惡至極的景初。
許景初認為或許在夢中有機會成為雙c之一,而另一位她自然希望是身旁的慕意清。
許景初在一片嘈雜聲側頭看向慕意清,彎彎笑眼中好似有一團火苗在燃燒,那火苗的名字大抵是[野心]。
身處娛樂圈,沒人能與世無爭、做到置身事外,隻是在這個明爭暗鬥的搏鬥場上,所有的欲望和想法應該收一收、壓一壓,至少不應該輕鬆被彆人看出來,慕意清應該向李蓉兒學習的。
——你和我是一樣的人。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句話,是李蓉兒的聲音,對她說的嗎?許景初遲疑,很快又沒心沒肺地忘卻。
夢中白日到黑夜與現實一樣漫長,即使身旁有慕意清作伴,原因也很簡單,不隻有慕意清,還有其他人——電燈泡夏消寒和唐曈曈。
公布音源散場,很多練習生跑去借工作人員的手機與李蓉兒合照,她們沒有湊熱鬨,回到練習室經過一番練習,舞蹈和音樂算是混合在一起了,天色已晚,練習生們紛紛返回宿舍。
為了加緊練習,202練習室滅燈比其他練習室晚了很多,許景初累了,路上不多語,慕意清也很沉默,夏消寒照常溜出了基地。
白日所經過的風景,黑夜再看又彆是一番風味,過路上的樹葉樹枝在暖光路燈下散成了許多影子,光與影的交纏,恍恍惚惚、真真假假,分不清虛實。
偶爾還會傳來淡淡桂花飄香,是獨屬於秋天的味道,在秋夜裡,許景初與慕意清的影子也與之交纏。
有光、有影、有花香與……
愛人?
許景初忽地放緩了腳步,跟在慕意清身後,一步步地踩著她的影子。
人與路燈的距離越近,影子也隨之離她越來越遠,過了這盞燈,影子的方位隨之發生變化,又要等待下一盞。
一陣微風拂過,腳邊的落葉向前而行,因為慕意清的提議,她們在宿舍樓下超市裡買了杯牛奶,類似於快餐豆漿、奶茶咖啡包裝的紙杯熱牛奶。
進入宿舍樓,許景初和慕意清與不在同宿舍的唐曈曈告彆。
於許景初而言,終於迎來了久違的二人世界,此刻宿舍走廊中燈光不似室外,是冷色光,影子看起來更加真切,卻又冰冷。
許景初踩影子的動作不明顯,卻很刻意,刻意地放緩腳步,刻意地脫離隊列,慕意清很難不發現。
“景初。”慕意清放慢步子,剛剛唐曈曈人在身側,她沒好意思問出口,抿了抿唇,終於還是問了出去:“為什麼要踩我的影子?”
許景初讀過一本書,書中說:“隻要踩著一個人的影子,那這個人就不會走遠了。”
如果這樣解釋,好像有點太文青了,然而剛剛做的一切像是鬼使神差。
“好玩。”許景初喝了口牛奶開玩笑說。
“多大了啊?還像小孩子一樣,”慕意清嘴上這麼說著卻停下了腳步。
許景初明白她的意思,向前邁了幾步,轉身看向站在影子末端的慕意清。
一抹橙色像落日餘暉,冷色與暖色碰撞,光與影連接,慕意清雙手背於身後,一步一步地踩著影子靠近她,動作不像她那般笨拙,舞者總是這樣輕柔。
距離拉近,慕意清踮起腳尖,一瞬間四目相對,視線近乎齊平。
“是不是很好玩?”許景初杯中的牛奶快要喝完了,她捏了捏紙杯說。
慕意清看向她,笑了笑:“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