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複返,一根粗藤繩下來,高戰一把抓住。
白泥逮住身子往後仰。
求生心切,快到洞口時一腳用力過猛,登掉壁上一塊墊腳石,身子一墜,手沒抓牢落回洞下。
爬起來再攀登時,一條腿用不上力。
白泥看到這個笨蛋,是要她來全力拉上他,叫高戰把自己捆起來。
高戰攔腰捆了自己,白泥扯著繩子往後拖。
重心沒控好,高戰身子一倒,倒栽成頭朝下。白泥這時放手,他腦袋就會砸在石頭上,喊道:
“彆放手,千萬彆放手啊!”
“嗨!嗨!”
兩隻腳先露了上來。
這人咋這樣笨,把自己倒捆著,又還結巴。
高戰雙手一撐,終於生還到地麵。
解開繩子,站起身,麵前站著一朵花。
眼眸清純如泉,紅唇濕亮如脂,皮白裡透瑩,眉彎彎如虹。尤是上下一襲身段,緊身束腰的一織布巾,讓隆起的部位份外健茁。
過了幾道梁,眼前地勢一開闊,便是有煙火繚繞,沿山勢蔓延,人家的氣味迎麵而來。
一老人從茅屋裡出來。
“祖。”
白泥喚了一聲,進茅屋放弓箭。
“唔唔哦哦哦——”
老人對高戰發出喉音指指山外,再指地上。等不到他的語言出現。
高戰曰:“老爺爺,我?天外,不,後世,穿越。”
白泥向老人比劃。比劃中老人點頭,看向高戰,朝白泥點頭。比劃後,白泥對高戰說:“吾祖,喑人。”
高戰表示明白,老人是一個啞巴
從洞裡出來一臉蒙塵,洗了把臉後,高戰麵貌全新。
白泥把黍米粥煮出來裝在一個土陶碗讓高戰喝,餓很的人,不能大魚大肉吃硬飯。
在這山上另有一家,遠遠的在冒煙。上古人口稀少,能在這見到兩家人口,已不算是荒蕪之地。地裡也有種植,不過長得實在難看。想必是半農半獵,所以白泥箭弩上山,他才有救。
這咋整呀。
那些穿越的小說都寫的是些啥玩意,咋不真來試試這天老地荒。
洞子外應該是有信號了。
給媽打個電話,叫忘了他。就當沒生他這個兒子,不要難過。不要去五湖四海尋找。這裡沒電,這電話打完後,我們母子父子就算永久的一個告彆。放心,我會在這裡好好過下去。
另要告訴世人,不管多遠,寧肯騎自行車,彆坐飛機,彆坐飛機,彆坐飛機。
電話通了。
“媽——”
高戰心酸。
媽說:“你在哪呀?”
高戰聲音有點阻,說:“我在……我不知道我在哪。”
移開電話問白泥:“這是哪呀?”
白泥驚怪的望著高戰,望著高戰手上的小方塊。魔法!她聽到小方塊裡有人說話。
媽問怎麼回事。
高戰說:“我穿越了。去了一個很古老的世界,再也回不來了媽……”
一抹眼睛,沒有濕。
“你說什麼穿越了?我不懂。”
高戰說:“就是你看的那些電視劇,嗖的一聲,一個人就去了古代或者另一個星球。媽,我也成這樣了。”
“沒正經的,媽跟你說事呢。上個月,你爸又買了兩頭洛佩斯母豬,還和洛佩奇公司簽了合同,豬崽生下來全部由洛佩斯公司收購,價格和市場差不多,但防疫的疫苗錢全是公司的。”高戰家是大井村的養豬大戶。
沒電了。高戰手機一扔,想不定又撿起來揣進包裡。
什麼是穿越,白泥問高戰。
這世上不僅高戰講不出穿越是怎回事,估計那些寫穿越小說的人,也講不出是怎回事。
量子力學?相對論?薛定諤的貓?都不是。
所以簡單粗暴+兒戲。
出車禍穿越。得絕症穿越。打遊戲穿越。看書穿越。做夢穿越。摔斤鬥穿越。
輪到他,飛機失事穿越。
即沒聽到一聲“嗖”,衣服也沒被風掀起,稀哩嘩啦間,樹枝抽打他的臉,摔在地上懵逼,才是真實的感受。
想必時間在穿越裡是一個妖,他隻能這麼說。
目前要趕緊弄清楚這是一個什麼世界。
煙火蓬勃起處是一個土窯。啞巴老人在燒陶罐。
噫,居然還有產業。
高戰把粗柴抱到窯邊,讓老人一根根遞進火口
濕柴滾出濃煙。高戰躲開遠遠站著把撲來的煙揮開,什麼也看不見,老人在煙裡消失了。
白泥一早去山上打獵。遠古人和現代人身材區彆不大。白泥有一些偏瘦。一年後的白泥肯定長得颯爽英姿,在叢林裡健步如飛。
白泥打回了一隻山貓和鼬獾。
紅撲撲臉,一綹青絲沾在鬢角,汗珠晶晶在腮上,拉長一濕水漬。
氣喘幽蘭,胸懷激蕩。山路走得過急,又還有重物在身,自然就活物一樣靈動起來。
她動作極快地剝皮,開膛取出肚內,狗子蹲一旁,知道這些東西屬於它的,舌頭每兩秒要出現一次。
狗子那天叫了幾聲,並不凶惡。沒給它取名。
高戰說:“讓我給它取個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