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一陣慘叫聲,不少金兵殘臂斷腿的倒跌下早已經結冰的護城河中,濺起陣陣血花。
石天雨奔下城樓,又是呼呼幾把火焰刀削去。
數十名圍著安兒的金兵或被腰斬或被削去頭顱,瞬間著火,熊熊燃燒。
石天雨俯身拾起一柄重錘。
一錘砸斷鐵門橫梁,打開城門。
石天雨將這柄大錘扔出去,砸死數人。
又飛身掠出,反手兩把火焰刀,砍斷吊橋的鐵索,放下了吊橋。
玥兒和嘟嘟策馬而來,舉刀一揚,高喊一聲:“殺!”
兩千明軍,如潮水般地湧向城中。
金兵見狀,再無鬥誌,紛紛從其他城門奔逃,潰不成軍。
僅僅一天兩夜,西平堡得而複失,失而複得。
劉森血漬斑斑,走進中軍府,躬身上前,說道:“賢弟真乃神人也!”
對石天雨佩服的五體投地。
張馨進來,也是感慨萬千地說道:“賢弟,若天下武林與你釋怨,一起到遼東來打韃子,有你這樣的帥才統領指揮,相信驅逐金狗,必定指日可待。”
石天雨聞言,躬身還禮,十分恭謙地說道:“智取西平堡,實在是有賴於諸位將士和你們一家人的支持。”安兒但聽此言,更是激動。
玥兒卻驕傲地說道:“其實,還是我哥哥厲害,指哪打哪,打哪都成功。”
哈哈哈哈!
眾人大笑起來。
石天雨又笑道:“好了,劉兄和嫂子鎮守西平堡,若有金兵來複奪西平堡,就轟幾炮。
我與安兒、玥兒去北麵的沙嶺看看謝文和徐緩,看看能不能與羅寶忠會合。
等金兵援軍來圍攻西平堡時,我等由沙嶺殺來,與爾等裡應外合,再殺殺金兵銳氣,把錦州和寧遠一帶的更多金兵調動到這裡來。
如此,我們屆時奪回錦州和寧遠就很輕鬆了,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攻堅戰。”
劉森感覺可行,說道:“沙嶺的我方將士遺體、金兵遺體因兩軍頻頻交鋒,均來不及埋葬,甚為森然可怕,趁夜色去那裡,金兵必意想不到。”
於是,眾人分頭行事。
此時的沙嶺,積雪甚厚。
積雪已將數月前戰死的雙方將士遺體掩藏。
戰死於此的雙方將士太多,夜晚甚是森寒。
安兒不時回頭,感覺身後老是有人往自己脖子吹氣似的。
天寒地凍,狂風怒號。
此時,羅寶忠搶了金兵的糧食和牲口趕過來,與石天雨、安兒、謝文、徐緩等人會合。
都是戰績不錯。
相見之時,都甚是激動。
石天雨聽取羅寶忠和謝文的彙報之後,便說道:“大夥晚上搭個帳蓬,聚一起睡吧。金兵想不到咱們會來此,今夜可以睡個好覺。
徐學兄,伱擬寫遼西戰報,看看什麼時候,讓謝大俠再跑京都一趟,給萬歲爺送戰報去,往後也方便萬歲爺提攜徐學兄。”
說罷,便攬著安兒進入先搭好的帳蓬裡安歇。
玥兒見狀,歎了口氣,說道:“哥哥有伴了,看來,我又要與狗睡在一起了。”
哈哈哈哈!
眾將士捧腹大笑起來。
徐緩聽說那戰報是報呈給朱由校的,不由精神大振。
趕緊去擬寫戰報去了。
盤山並不高,北高南低。
積雪壓枝,蒼茫一片。
謝文現在渾身都綁滿了火焰彈。
看到羅寶忠搶了很多物資回來,而自己沒搶到什麼,很不甘心。
於是,謝文又領著一些將士到盤嶺去設伏,並且下令:“弟兄們,將戰馬隱入林中,將士伏地。隻要有金兵押運牲口過來,咱們就宰了他們,搶回糧草,運往廣寧城。”
一聲令下,率先下馬,靠樹而坐。
羅寶忠讓眾將士在沙嶺歇息,獨自策馬持槍而來,決定幫幫謝文。
知道謝文武力不濟,並對謝文說道:“謝大俠,咱們搶糧便是對西平堡最好的支援。天氣冷,讓眾將士圍坐一起,生些火來,千萬彆獨睡,否則會凍死的。”
謝文忽然靈機一動,想出一個法子,說道:“咦,可以砍樹圍在一起,遮風擋雪啊!”
羅寶忠生了一堆火,點了點頭。
天地渾白,雪花飄飄。
“快走!”
“啪!”
“哎呀!”
謝文所部於沉睡中,忽然聽得一陣馬蹄聲與呼喝聲。
哨騎馳騁而來,飛身下馬,躬身向謝文報告情況,說道:“報!謝大俠,那是由錦州而來、趕著人口與牲口的金兵,領兵之將是圖龍、圖騰兄弟,金兵約有千餘人,多是步兵。”
謝文揉揉眼睛,掏出兩把火焰彈,起身說道:“告訴羅將軍,讓他往北繞道去抄金兵後路,我去攔圖龍兄弟。其他兄弟,趕緊伏擊金兵,搶奪敵人的物資。”
“諾!”
那人應令一聲,飛身上馬,趕緊去傳令了。
謝文單人獨騎,策馬往西,馳騁一陣,攔住圖龍所部去路,並且喝道:“圖龍,留下所有牲口與百姓,饒爾等不死。”
金兵大驚,急列方陣應戰。
圖龍看到隻有謝文一人,不由仰天大笑,手執雙鉤,策馬而來。
一鉤當頭劃下,一鉤勾向謝文的馬頭。
謝文揚手一甩,一把火焰彈擲向圖龍。
轟!
一陣陣巨響,黑煙彌漫起來。
圖龍連人帶馬,被炸得血肉橫飛,骨碎四灑。
圖騰驚叫一聲:“兄長!”
策馬撲向謝文,揮舞流星錘,拋擊而出,直擂謝文麵門。
謝文飛身離馬,又向圖騰擲出一把火焰彈。
轟!
又是一陣陣巨響,黑煙彌漫起來。
圖騰連人帶馬也被炸成碎片了。
一顆火焰彈可能會給圖龍和圖騰兄弟倆避開。
但是,一把火焰彈撒去,圖龍和圖騰兄弟倆就跑不掉了,隻能慘死。
此時,羅寶忠率騎兵一千,從金兵背後殺來。
金兵嚇得趕緊四散而逃。
謝文飄身而來,大聲說道:“父老鄉親們,我們是楚風將軍的部隊,你們快拿些糧食,另覓地方安居吧,快!”
多數百姓,各提糧食或抱起山羊等等四散而逃。
也有些漢子跪在謝文麵前,抱拳拱手說道:“謝謝將軍,小民願從軍,追隨您和楚風將軍殺敵,收複失土,護我家園。”
謝文激動地說道:“好,你們去收拾那些金兵拋棄的刀劍,趕緊去沙嶺那邊找楚風將軍,他真名叫作石天雨,快去!”便去指揮士兵清點物資並裝上馬車中。
羅寶忠策馬過來,責怪謝文,說道:“謝大俠,為何不留一金將給小侄過過手癮呀?”
謝文笑道:“哈哈!賢侄,聽到馬蹄聲響了吧?你往西看,有一隊人馬過來,你去殺殺。”
又往西方向指了指。
果然有一隊金軍騎兵馳騁而來,約有萬餘人。
羅寶忠飛身上馬,提起銀槍,往西方向一看。
又回頭一笑,說道:“謝大俠,你夠狠,上萬金兵,小侄如何殺的過來?”
謝文當然不會讓羅寶忠去送死,剛才的話也隻不過是開玩笑。
於是,便笑道:“看金兵跑得那麼快,肯定是馳援西平堡的。賢侄,咱們潛伏起來,放他們過去,然後,咱們去打金兵的屁股。”
羅寶忠點了點頭,又揮手高叫:“弟兄們,快潛伏起來。快!”
兩人率部馳騁上山,然後各捂馬嘴,伏在雪地上。
雪花在寒風中,輕妙曼舞。
這支金兵正是馳援錦州之後,正準備攻奪廣寧的。
忽然獲悉西平堡又被明軍將士奪去了,便趕來支援奔勇和鄂雄。
金兵的這支隊伍,領頭的是爾泰、爾康、土石方、索尼等金將。
他們一路馳騁,欲要奪回西平堡。
奔到西平堡下,分從東南西北四門圍城。
劉森在城堡上一看,城堡外竟然金兵無數,不由嚇了一跳。
張馨急喝一聲:“弓箭手侍候。紅衣大炮準備。”
弓箭手奔上城堡,緊張準備。
炮兵緊急填裝彈藥,準備點火開炮。
和奔勇、鄂雄會兵一處又撲向西門的爾泰揚刀一舉,怒喝道:“城頭上的明將聽著,如不出城投降,我等一旦破城,將殺你們雞犬不留。”
劉森怒道:“我呸!就你這鳥人?去死吧!”
朝爾泰吐了一口唾沫。
奔勇一聲令下,大吼一聲:“放箭!”
嗖!金兵萬箭齊發。
城堡上明兵倒下一片,所剩餘人急伏在城頭上。
爾泰、奔勇仰天大笑,好不得意。
張馨下令開炮。
轟!
一陣陣巨響,炸得靠近城堡的金兵血肉橫飛,骨碎四濺。
此時,羅寶忠和謝文二人率部由南麵從金兵背後撲來。
金兵猝不及防,紛紛倒下。
土石方握棍、索尼執槍,掉轉馬頭,率部迎戰。
羅寶忠率先衝入金兵包圍圈,怒罵一聲:“爺爺拿槍,你也拿槍,真不識趣!”
一槍紮向索尼。
索尼橫槍一擋,感覺對手一槍甚是沉重。
他的戰馬嘶啞一聲,不住後躍。
羅寶忠掠馬而過,反掃一槍。
索尼雙臂發麻,尚未反應過來,便被羅寶忠反手一槍,掃落下馬。
明軍鐵騎縱馬踏過。
索尼慘死於積雪中,濺起一股血柱。
謝文遇上土石方,也不打話,就是一把火焰彈擲去。
土石方不懂什麼叫作火焰弾,以為是什麼暗器,便握棍一撥。
轟!
一陣陣巨響。
土石方被炸得屍骨無存,連人帶馬都消失於此世上了。
“好!”南門城頭的明軍將士齊聲歡呼。
圍攻西平堡南門的金兵兩主將一死,又被明軍鐵騎一衝,金兵大亂而去。
謝文和羅寶忠率部進入西平堡。
劉森緊緊擁抱謝文和羅寶忠,激動地說道:“謝大俠,羅兄弟,可把你們盼來了。”
羅寶忠分開劉森,說道:“敵方死了二將,必然又會增兵,小弟與謝大俠率部先去歇會,你們堅守城堡,等石兄一到,咱們又裡應外合殺他們一回。”
劉森點了點頭,急令火頭兵生火造飯去。
爾泰聞南門有事,與奔勇率部過來看看,豈料連土石方、索尼的遺體也沒找到,不由氣得破口大罵明軍將士真不是東西,又喝令攻城。
明兵人少,撐不住金兵的箭雨,急伏在城頭上。
金兵瞬間奔至堡下,搭雲梯攻城。
劉森忽從城牆後顯身而出,哈哈笑道:“哈哈!爾泰,你以為爺怕你呀?爺是想等你走近些才打。”仰天大笑之後,便一揮手:“弟兄們,殺!”
明兵齊顯城頭,一起推雲梯,一起放箭,一起扔石頭,一起滾木頭。
爬上雲梯的金兵,紛紛而倒,血濺而亡。
慘叫聲四起。
“收兵!退三裡許安營紮寨,圍起來。”
爾泰被劉森耍了一下,氣得想吐血,不敢再強行攻城。
揮軍退後三裡,又讓人去請援兵。
羅寶忠接報,顧不上吃飯,便又提槍而出,對劉森和謝文說道:“金兵安營紮寨,咱們趁勢再衝擊一次。謝大俠,你出東門,小侄出西門,不要戀戰,衝亂金兵就回來。”
當即率領一千鐵騎衝出西門,率部出城,銀槍一舉。
明軍騎兵策馬如風,揮舞長馬刀砍殺金兵。
西門外的爾康指揮金兵,尚未搭好營寨,便被羅寶忠所部衝擊的人仰馬翻。
東門的鄂雄所部,被謝文率部忽然衝擊,也是死傷一片。
謝文和羅寶忠二人也不戀戰,衝亂金兵,隨即率部回西平堡。
爾泰聞訊,氣得隻好又下令金兵再往後退,沒好氣的大吼大叫:“退至五裡,寨前派將領兵巡視,防止明兵出城襲擾,部分將士設伏,張弓搭箭,隨時伏擊前來打攪我部的明軍。”
羅寶忠、劉森、謝文等人端著飯碗,邊吃邊走上城頭,見狀均是仰天大笑。
“殺!”
一彪人馬由北往南殺來。
為首一人,騎著爪黃飛電,如狼似虎。
雙掌均是拍出一把把半徑達到兩米多的火焰刀,削死燒死金兵無數。
金兵陣營又是一陣大亂,死傷不少。
而玥兒騎著絕影寶馬,嘟嘟左前爪抓著馬韁,右前爪抓著鴻鳴寶刀疾舞擋箭護身。
玥兒坐在嘟嘟身後,一雙小手不時的扔出火焰彈,炸得金兵血肉橫飛,血水四濺。
羅寶忠大為高興,一扔飯碗,大吼一聲:“是石兄來了,走,再出城殺一陣。”
吼罷,隨即提槍策馬出城。
“走,一起殺出去。”
劉森一揮手,眾將士齊出城。
爾泰及其所部猝不及防,領金兵眾將士策馬而逃。
數萬金兵四下散開。
石天雨率部策馬進入西平堡。
眾人歡聚一堂,甚是高興。
這個時候,奉令前往錦州方向潛伏的秦方等人不放心羅寶忠,便讓羅金花和程度、羅漢帶些騎兵趕來西平堡看看情況。
石天雨吩咐劉森,多弄幾壇好酒給程度好好品品。
程度哈哈大笑地說道:“還是楚風賢侄了解老程呀!”
夜色黯淡下來,雪仍在下。
眾人一邊陪著程度品酒,一邊商議誘敵大計。
石天雨說道:“謝大俠和羅賢弟搶來的糧食,夠咱們食用幾天的了。
但是,還要繼續搶金兵的錢糧和牲口,還得再派兵潛伏於沙嶺。
因為我出現在這裡,金兵必定會重兵圍來。
他們恨死我了。但他們越恨我,便會調集越來越多的兵馬圍困我。
將來,我們打錦州,便不費吹灰之力了。”
安兒接過話題,又獻上一策,說道:“沙嶺那邊冷,得輪流去,不能老讓某部將士在那挨凍。”
程度這次沒有秦方管著他,喝酒十分過癮。
豪爽地說道:“老程幾個去吧,今夜,你們在城中好好歇息一晚。”
羅金花看到羅寶忠起身,生怕羅寶忠搶著去,便說道:“好,老娘也去拿幾顆金兵人頭。忠弟好好歇會。”羅寶忠無奈地落坐。
石天雨也豪爽地說道:“好!你們率領一千騎兵去沙嶺伏擊途經的金兵。其他人抓緊歇息去。”
眾將來回折騰,甚是疲倦,各自安歇。
“報!爾泰、奔勇率領金兵五千由西往東撲來。”
“報!鼇融和斯卡率領金兵五千由南往北撲來。”
“報!孫得利、烏海率領金兵五千由東往西撲來。”
“報!鄂雄、異常率領金兵五千由北往南撲來。”
翌日清晨,哨騎匆匆來報。
石天雨急令親兵擊鼓升帳。
眾將聞鼓聲,急聚中軍堂前聽命。
安兒急急向石天雨請櫻出戰。
抱拳拱手,躬身說道:“石將軍,小女子出南門,挑戰斯卡。”
煙塵滾滾,積雪在鐵蹄下哀號。
石天雨說道:“好,你去吧!”
又側頭對謝文說道:“謝大俠,你去給安兒掠陣。”
安兒和謝文二人應令而去。
石天雨又說道:“我聽到有個鼇字的,就頭疼,因為這些人肯定是鼇拜的兄弟,都是嫁衣神功的傳人,也是高武之人,很難對付。
現在,南門既然是鼇融領兵而來,自然是最強對手。
咱們還是去東門吧,孫得利、烏海皆是孫得功部屬,都是叛將,殺了他們。”
“諾!”
眾將應令,隨即披掛,握刃策馬出城。
安兒走出中軍堂,飛身上馬,策馬出城,心裡焦急要殺敵立功,不料,卻走錯城門了,反而策馬跑出了東門。
孫得利看到安兒是一個小姑娘,不由怒氣衝衝,提槍出戰,策馬近前,又見安兒姿色俏麗,不由又起歹心,說道:“小娘皮,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若肯降我主,孫某送你到沈陽去當皇妃。”
安兒大怒,拔出苗刀,怒罵道:“叛賊,你姓孫?你就是孫得利吧?我呸!狗嘴吐不出象牙,受死吧!”罵罷,便策馬揚刀,一刀劈向孫得利。
孫得利橫槍一擋之後,槍杆左斜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