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驚聞(1 / 2)

叵測仙途 姑蘇白小白 5694 字 2024-06-12

燕國是整個南疆最北麵的國家,國祚至今已有六百餘年。全國自皇室以下崇尚佛法,僅其都城雲州一地便有大小佛寺九百餘所。其開國君王晚年自感殺伐過重,禪位其長子後剃度於皇家寺廟崇元寺。

自此而始,蕭家皇族幾乎曆代皆有先祖在此出家。崇元寺因此地位超然,全國其餘寺廟無一可與其比肩。而其經過六百餘年蕭家皇族不停供奉擴建,規模之宏大更是獨冠南疆。而皇家更是將其方圓數十裡之內列為禁地,除了每年固定的幾次開寺接受信徒香火的日子,一律禁止外人踏足。

儘管平時幾乎無人叩門,但寺廟的規製自然還在。白日廟前的大門還是如同普通廟宇一般敞開,以示佛門廣結善緣之意。

此時正是晌午時分,炎炎夏日之下,守門的兩個小沙彌雖然限於寺規儘力站直身子,但是一陣陣睡意襲來,疲困之間身子還是不由晃動了起來。

突然寺門前山路上馬蹄聲如同雷鳴一般響起,轉眼之間十來匹駿馬一字衝到了寺院門前的廣場上。雖是匆忙之間,但馬上乘客個個騎術精湛。領頭之人籲的一聲,十餘人齊刷刷地從馬背上下來排成一列。

兩個小沙彌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一跳,睡意一下子沒了。其中一人定睛一看,雖然平時少出寺門,卻也認出領頭之人正是朝中權貴鎮遠侯:“侯爺,今日怎地突然來此?”

“事情緊急,不及細說。本侯手頭有份書信,有勞馬上幫我呈給智能方丈。就說朝中定南王有要事相求,詳情在書信中,請方丈會同諸位長老儘快決議。”鎮遠侯來不及擦汗,雙手一抱拳,匆匆從懷中掏出一份書信遞上。

“什麼,靜慧師弟,你帶侯爺去迎客殿稍坐,我這邊即刻將信呈給方丈。”小沙彌不敢怠慢一把接過書信,即刻轉身往寺內快步走去。

半個時辰之後,寺內一間靜室中,圍坐了數位中年僧侶,正是方丈智能與寺院的幾位首座。而幾人之前更有一位老僧,雙眼半開半閉,神色木然,卻是寺中濟字輩僅存的三位太上長老之一。

“方丈師兄,究竟出了何事?為何如此緊急地召喚我等,連濟衍師叔都驚動了。”其中一人聲音洪亮,剛一坐下就急忙問道,正是傳功堂首座智真。

“方才鎮遠侯來寺中送上定南王親筆書信,言道定南王在薑國被一妖人用邪道武功所傷,身中一怪異火毒。此火毒十分詭異,非但不能用真氣逼出,每次運行真氣的時候反而渾身劇痛。那妖人更是以此要挾,讓王府以後每年送上他指定的奇珍異寶去交換壓製火毒的法門。此事十分棘手,我這才驚動師叔與諸位師弟到此。”智能方丈滿臉肅容地說道。

“什麼,定南王可是我蕭氏俗家第一高手,是什麼妖人竟然能傷到他?”智真聞言不由一驚。

“何止我蕭氏俗家第一高手,定南王去年來寺中的時候我與他切磋了一番,我蕭家的家傳武學碎玉勁他已練到了第三品。就是在我等之中,達到這個境界的也隻有寥寥數人。碎玉勁練到了第三品之後,先天真氣已可隨心所動。縱使我等兩三人一起出手,要敗他不難。但要重傷到他,即便是練成第二品的濟衍師叔出手都未必有十成把握!”旁邊一人聞言亦是倒吸一口涼氣,卻是戒律堂首座智音。

“若不是如此,我又何必如此心焦。這妖人所修煉的必不是普通的邪功。如要活捉他逼其給定南王解毒,恐怕需要師叔帶領我等數人一起出動方有把握。可萬一有個差池,我等也被其所傷,我蕭氏一族豈不是實力大損?”智能方丈歎了一口氣後說道。

“但定南王又不能不救。自當今皇上登基以來,定南王總領朝廷軍務。這十餘年來更是一直在西南邊境坐鎮,才壓得楚國不敢妄動。據說楚國當今君主頗有才略,數年來國內又是風調雨順,其厲兵秣馬,頗有北上之意。如讓其知曉定南王有恙,恐怕邊境立時便起風波。”智能方丈接著說道。

“方丈師兄,你莫不是忘了那人?寺中將碎玉勁練到第二品的可不止濟衍與濟靜師叔兩人。”一位眉目清秀的僧人說道,卻是禪心堂首座智勝。

眾人一聽,不由同時想起了寺中閉門苦修,從不外出的那位青年以及十年前燕國朝堂上的那場巨變。

其時燕國新君登基不過數年,軍務由定南王主理,而朝中政事多依仗相國柳氏一族,可稱君王的左膀右臂。而當朝皇後正是相國嫡女,膝下有一子,正是皇長子蕭祐靖。君王因此對柳氏一族更是倚重,平日裡多有恩寵。

怎料柳氏一族野心勃勃,竟欲篡位取而代之,謀劃在春獵時行刺君王。幸而禦林軍統領童戰率兵血戰不退,終保得君王安全抵達行宮。其後更是冒險殺出重圍,召集都城附近軍隊勤王,平定了這次叛亂。

此役之後,柳氏一族謀反的核心幾人自知大勢已去,在被捕獲之前一齊服毒自儘,而柳氏一族更是被連根拔起。君王下令族中嫡係一脈年滿十六者儘數斬首,婦人與幼子一律充作官奴。而旁係亦被發配邊疆開荒,永世不得返回京都。

君王本欲留皇後一命,怎料皇後在聽聞族中噩耗之後,於君王返回京都之前便吞金自儘。君王因此大怒,不顧皇後已然離世,仍下旨訓斥皇後此舉不顧皇家顏麵,更將皇長子蕭祐靖貶為庶人。

後定南王知曉此事,連夜入宮勸誡君王皇長子年幼無辜,本身無錯且又是君王血脈,不應遭此橫禍,請求從輕發落。

君王因此改變聖意,保留蕭祐靖皇族身份,但逐出帝王嫡係一脈,改名蕭靖,自此不再是帝王親子。更令其前往崇元寺居住,無令不得回京。

其時蕭靖方才八歲,方丈憐其年幼孤苦,又是蕭家血脈,將其安置在寺中一處彆院。更特許先皇後一貼身女官隨同住在院中照料其飲食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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