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這位,姑……娘,既然你這賬都算的這麼清楚了,我也就不要求什麼了,咱們出來走江湖的,還是交朋友第一嘛,四十兩就四十兩,今日事,咱就這麼了結得了。
至於來日江湖能不能再見,咱不好說,但看你這精打細算的樣子,應該以後也是個商賈大富,回頭見著平民百姓,多救濟救濟就是。”
教書先生模樣的長者不太適應叫雷澤姑娘,可都到這份上了,也不好再揭穿他是什麼身份,免得到時候得知對方真是個不男不女的,還搞得大家都尷尬。
反正他這次跟著這鏢來的目的,也就是想看看這三方勢力都覬覦的東西,究竟是什麼,至於乘亂摸一點油水的事,那就是順手的事,隻不過,他也沒想到,這次嚴防死守運送的東西,儘然不是金銀財寶,而是兵器。
他本以為今天又是空來一趟,所幸,還是遇見了兩傻小子,雖然其中那個叫阿九,手裡拿著尾狐,穿著玄鐵軟甲,但卻沒有顯而易見的內力,能從他們身上訛到四十兩銀子,也算是還不錯了,畢竟人總是要生活的嘛,總不能一直饑一頓飽一頓的過日子吧。
“好咧,這位前輩,這是四十兩,給您。”雷澤從胸口裡掏了一會,拿出一張銀票給教書先生模樣的長者,隨後眼睛提溜的轉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若這位前輩不嫌棄,不如跟著咱們一起上路?也能圖個三餐溫飽。”
“嗬嗬,鄙人可沒本事與二位同行。”教書先生模樣的長者拒絕了雷澤的請求,一來是見楚慕瑾身上的配置並不尋常,二來剛才聽見了董幫主和他們的對話,想必這二人身上也背負了不少故事,他一武功平平的教書先生,沒必要摻和其中。
“這位前輩,您可真是謙虛,不說彆的,就剛才見您剛才能夠瞬間凍結心脈和呼吸的功法,就知道您也不是一般人。”楚慕瑾終於也開口說話了。
其實剛才雷澤和前輩對話的時候,他一直在留意觀察這個人,他看起來的氣息比一般常人的穩定,即使是在說到激動之處,也未見其有情緒影響,再加上剛才他裝死的時候,他是親手摸過脈搏的,確實是沒有半點生機,想必此人一定深諳調息之道,若不是世外高人,那就是天賦異稟之人。
“嗬嗬,過獎了過獎了,鄙人隻是從小家貧,時常要仰仗裝死的方式獲得生計所需而已。既然咱們的賬結了,那要不,就此彆過了?二位的路我是肯定跟不上的,我呢隻想於亂世苟活而已。”教書先生說罷收起銀兩,就準備離開林子。
“且慢。”楚慕瑾攔住教書先生的去路“這位前輩可否告知名諱?他日江湖再見,也好對的上號。”
“鄙人陳星辰,江湖上沒有名諱,就此彆過。”陳星辰的名字也不知道是真假,可楚慕瑾也沒有再追問,隻是由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密林深處。
“誒,楚慕瑾,你說這人究竟是不是什麼隱士高人啊?我看他有那麼一點本事,可是卻又像是雞鳴狗盜之流的做法,一點也不像個江湖俠士。”雷澤上前,手搭著著楚慕瑾的肩膀,也看向了陳星辰的背影。
“誰知道呢,這江湖上的人來人往,不斷的更新迭代,有的選擇默默退場,有的選擇另謀高就,最終不都是為了個三餐四季嗎?我看著人,此次前來,未必是如他說的那般隻為一些殘羹冷炙,大概還有其他的目的,隻是不為我們知曉罷了。”楚慕瑾說罷,撇開雷澤的手,又說道“想不到你雷二少的小金庫還挺厚的,不過呢,咱們在這密林深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也使不上勁了,還是先找個地方安全的過一晚再說吧。”
“哎喲我去,是啊,這事,說起來還得怪你,本來我們好好的,架著馬車,吃著糕點,就到柳葉山莊了,這下好了吧,咱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走了,都怪你都怪你。”雷澤矯情的像個小娘子,對著楚慕瑾就是一出裝模作樣的撒嬌狀,把楚慕瑾惡心的快要吐出來。
“滾滾滾,你彆給我來這一套,趕緊走吧,否則還真要喂狼了。”楚慕瑾說罷,就大踏步,向著陳星辰的方向走去。
此刻,林子裡除了鳥鳴以外沒有其他聲音,觀星辨位楚慕瑾肯定是不會的,不過,他預估這陳星辰去的方向大概是沒問題,於是,想著要不賭一把,跟著陳星辰走,果然,沒走多遠,他兩就見著一座隱匿的小村莊,在晨曦將至的時候,飄出了嫋嫋的炊煙。
二人在夜晚與白晝交錯的時間裡,踟躕不前,空等了好一會,當天際泛出了魚肚白,朝陽不到一會的功夫,也漸漸露出頭來的時候,他們終於將那個不遠處的村莊,看了個通透。
隻見那村莊的外圍,桃花開的正豔,水車軲轆伴著鳥鳴,嘩啦啦的轉動,住在這裡的人們都陸陸續續的起來耕種,孩童們也開始三五成群的在村子裡嬉鬨,飯菜香撲麵而來。
楚慕瑾和雷澤拖著疲倦的身子,於村前站立張望,登時就覺得書裡的世外桃源也,不過如此。
雷澤拍了拍自己的臉感慨道“楚慕瑾,這不是做夢吧。”
啪的一聲,楚慕瑾又一巴掌打在雷澤的臉上,迎合他的行徑“疼嗎?”
雷澤被楚慕瑾打的叫了起來“你乾嘛啊你,這麼用力。”
“疼就對了,沒做夢,走,咱們先找個人家吃飯休息去。”
楚慕瑾勾起雷澤的肩膀,兩人步調一致的向著村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