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常鎮集結的江湖人士在抵達風煙閣之後,把廳外圍的個水泄不通,陸寧月帶著一男一女布下的判官渡在廳內與紅白二老對抗,由於分身乏術,隻能命她身邊的四名隨從出門應對,廳外黑壓壓的一片人在刀光劍影的舞動之下,有的傷及要害,有的閃躲在側,而楚慕瑾則在臉上抹著血,一路扮著屍體的樣子,趁亂左右躲閃的溜進了大廳。
“陸寧月,你以為你逃得了嗎?”畫卷內傳來白長老的聲音,想必是已經聽見外麵的江湖馳援。
“嗬嗬,那你們倒是試試看啊。”陸寧月說罷在麵前雙手畫了兩金燦燦的八卦,那手持判官筆的一男一女如同沾墨般用筆吸納之後,衝著紅白二老的意識境發起再一次的進攻,畫內的紅甲勇士瞬間精力爆棚,通身燃氣熱焰,將二老困在火局中。
“哈哈,沒想到啊,我竟然能親手手刃了風煙閣掌門陸寧月。”此時廳門外進來了一個人,麵相有幾分猥瑣,楚慕瑾定睛一看,這人,不就是剛才和他一樣假裝屍體慢慢挪進來的那位嗎?
陸寧月凝眉怒視那人,心中的不屑油然而生,紅白二老集結的都是些什麼人,如若真讓這些人染指了風煙閣的神兵利器,那風煙閣以後在江湖上還有什麼地位可言,唇亡齒寒的基本道理他們都不懂,她怎麼能負了風掌門的所托,把風煙閣交到他們手上。
“去。”陸寧月指尖一揮,從七彩霞光包裹的身形之下,射出一道寒劍,直直的劃破廳堂,落在了那人的咽喉上,瞬間血液飛濺,楚慕瑾還沒來得及躲閃,那道寒光又向著他的方向而去,在他身後的柱子上,狠狠的砍出了片破碎,隨即陸寧月口中鮮血也噴了出來,為其布陣的一男一女的身形也微微的顫抖了幾下。
“是機會了。”白長老拉起被火焰困著已然快無法呼吸的紅長老站了起來,兩人順著畫卷中的一絲裂縫撕開一個大口,從這判官渡的陣眼中衝了出來。
陸寧月見狀不妙,立刻接過一男一女手上的判官筆,給了即將出現的紅白長老一計猛擊,三人同時落在了大廳的地上,陸寧月反手再放出一掌直擊紅白二老的胸口,而紅白二老也揮出一道劍光,向著陸寧月的方向使出全身的氣力,把陸寧月振飛五尺高,重重的摔在了楚慕瑾的身旁。
“上。”陸寧月最後衝著一男一女叫喚了一句,可手上的判官筆卻因著她的氣力殆儘而化作煙塵消失在空中,男女也在使出了最後一招,將紅白二老的肉身與意識同時湮滅之後,也化作一縷青煙不見了。
“陸寧月?陸寧月?你還好嗎?”楚慕瑾搖晃著陸寧月的身子,探了探鼻息,發現她雖還活著,卻已然沒有半點抗爭的氣力,此刻外麵的四人在多輪對抗消耗下,也有些不支,眼看著再也抵擋不住剩下的江湖人士的再次進攻。
“那。”陸寧月許是聽見了楚慕瑾的叫喚,微微的睜開眼睛,指向了內堂的方向,再又說了一個字“燈”之後,再次昏厥過去。
“陸寧月,陸寧月。“楚慕瑾再次搖晃陸寧月,卻沒能喚醒他,在百般無奈之下,楚慕瑾隻能抱起陸寧月往剛才她所指的方向跑去,她最後說的那個燈字,應該是某個密室的機關吧,但願他們吉人天相能夠躲過去這次的劫難。
轉過廳堂的屏風,後麵有一個過道,過道的左右兩邊都各有一盞燈,楚慕瑾換了個方式把陸寧月扛在了肩上,把兩個燈都試了一下,果不其然,牆麵上露出了一個缺口,楚慕瑾趕緊躲了進去,隨後這缺口又自動合上。
密道的應該是和後麵的山體相連接,為此在行走的路上,有些潮氣從岩壁滲透出來,楚慕瑾扛著陸寧月走了約莫一會,就走出了通道,通道的出口在半山腰上,出去之後有一條鐵索通往對麵的山頂,若換做平時,陸寧月是肯定能自己過去的,可現在這情況,再加上楚慕瑾又沒有武功,兩人隻能在這半山腰的平台上小憩。
“陸寧月,陸寧月?”楚慕瑾試圖再次搖醒陸寧月,卻依舊無果,眼看著這進退兩難的境地,他的心裡不免有些惆悵,這附近的沒有柴火可拾,沒有野果果腹,陸寧月還受傷不得動彈,也不知道他們要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
“咳咳,咳咳。”陸寧月在些許時間之後,終於緩緩的睜開眼睛,她見著自己躺在一個男子的懷中,而這個人,正是她之前在驛站見過的那位。
雖然當時這人的扮相看起來像一個隨從,但與那名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坐在一起的樣子,氣勢上卻未曾輸過一星半點,而他們的身邊還有一名前輩高手,與南海雙煞交手的時候,那前輩的目光也僅僅是鎖在他的身上,看起來也像是隻需護他周全便可的樣子,想必這人也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隨從。
“你醒啦。剛才你暈了過去,我才把抱到這裡的,多有得罪了。”楚慕瑾見陸寧月醒來,趕緊把她靠在了一旁的山壁上,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剛才那姿勢似乎有些曖昧逾矩了。
“這裡是風煙閣的思過崖,但凡有門人犯錯,都會被遣送到這裡思過,連接對麵山頂有一條索道,由於山中霧氣和風力繁盛,為此一般門人都無法輕易通過此處下山,但若有門人真能通過此道下山,那邊布有機關巧陣數餘,便也很難活著離開。”陸寧月說罷又咳了幾句。
楚慕瑾一時難以理解“那你剛才還讓我帶你來這,難不成是為自尋死路嗎?”
“這既是思過崖,也是風煙閣曆代掌門才知道的兵器收藏庫,你且跟我來吧。”陸寧月艱難的站了起來,楚慕瑾趕忙上前扶了一把。
兩人相互依偎著沿著山壁的另一側走去,所到之處雖看起來是一片懸空的斷崖,但陸寧月摸著山壁而過的時候,斷崖的內裡便會生出幾塊窄小的石板,他們沿著懸空的石板走過去,儘然到達了另外一個山崖,這山崖的邊上果樹遍布,偶有花束穿插其間,香味若有若無的飄進鼻翼,讓人沉醉不已。
陸寧月邊走邊遞給楚慕瑾一顆含香丸“此花雖香,但伴有劇毒,這藥丸你含在嘴裡,切勿吞咽,否則即使你不受毒害,從這出去之後,也得變為一個廢人。”
“你們這風煙閣還真是一套一套的,密室通絕境,斷崖似非路又露生機,藥不能吃含卻能解毒,這要是不了解你們情況的人,還真是無從入手,詭詐的很。”楚慕瑾可算是見識了陸寧月的手段,也不知道這是風煙閣的傳統,還是她陸寧月從無劍城帶來的習慣。
“嗬,江湖之大,無奇不有,不論是無劍城還是風煙閣,都是為了更好的生存而已,隻要不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那便是無畏流言蜚語了。”陸寧月淡淡的回應,可見其年紀輕輕所承的經曆,確實再其他同齡人之上,無怪乎她能突破意識境第六層。
“對了,陸掌門,你剛才那一男一女判官渡的人呢?怎麼都沒見著受傷,就在瞬間消失不見了?”楚慕瑾想起剛才那一幕,本來以為陸寧月還有兩幫手,未必會落敗,可就那麼一會的功夫,怎麼就不見了,難不成是背叛了?
陸寧月解釋道“魑、魅不是真人,而是陣法裡麵以內力虛化的男女,他們的存在以我的功法並存,若我強,他們則強,若我弱,他們便弱,我在麵對紅白二老的時候,已經使出了最後的氣力,能在當時的情況下勝出,已是不易。”
二人並肩繼續行走了一段,隨即前麵的果林之下,出現了一座聳立入雲天的九層閣樓,閣樓的牌匾上寫著風煙閣三個字,原來這才是風煙閣的真實秘境,剛才那打鬥的廳堂,不過是掩人耳目的風派起居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