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所說秦憶何嘗不明白,隻是江懷無法體會到他對那人的厭惡。
這一刻,秦憶忽然想到了秦昱,若秦昱在此,一定能明白自己的心境。
“哼,江少主好大的口氣,誰給你的膽子,賊啊賊的,不知死活。”
來了。
“嗬,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東宮的‘哮天犬’啊,沈大人,彆來無恙啊。你看太子殿下笑得多麼親和,你這隻……在此吠什麼吠。”
一聽到沈千南對江懷不敬,秦憶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你說什麼?這裡是華京。”
“我知道這裡是華京,華京是什麼地方,一個牌匾掉下來就能砸中好幾個三品官,你算老幾?沈千南,幸好這裡是華京,老子收斂著呢,你敢去江湖上嗎?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秦憶怒氣騰騰地說道。
看那架勢,匪氣十足,倒真的鎮住了沈千南。
“哈哈哈……”
秦曜竟十分愉悅地笑了起來。
秦憶這個樣子,讓他覺得十分有趣。
沈千南識趣地退到了秦曜身後,隻怒視著秦憶。
“江少主、秦堂主,好久不見,彆來無恙。自從在十裡坡送彆了二位後,本宮可是十分惦念的。知道你們二人又來了華京,故請鐘離前輩邀約。二位可是與王叔一同來華京的,怎的快到華京了,又分開了呢。”
秦曜麵上的笑容未變,隻是多了一絲疑惑。
秦憶恨不得上去打爛秦曜的笑臉。
冷靜,冷靜,再冷靜。
江懷本就站在秦憶的身前,此刻更是將秦憶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見過太子殿下,多謝殿下記掛。”
江懷不卑不亢地見禮,該有的禮數畢竟不能少。
可這十幾個字說得他心中也忍不住嘔得慌。
“江少主,此次來華京,所為何事?難道是靈隱宮也想在華京一展拳腳。”
“敢問殿下,是怎麼知道我們來了華京的?”
“大膽,殿下問你什麼答什麼就是了,什麼時候輪到你反問殿下。”
沈千南又跳了出來。
江懷一個眼風兒都沒露給這個跳梁小醜,隻淡淡地看著秦曜。
隻見秦曜輕輕揉了揉自己的鼻尖,麵上的笑容變得有些詭異,“這個嘛,本宮自然是有辦法的,江少主,若你投靠本宮,本宮自會將這些都告訴你”。
十指纖纖,白嫩如蔥,比女子的手還要光滑、軟膩。
這樣的一雙手居然長在秦耀的身上,江懷覺得,這是今日他見到的最大的笑話。
投靠秦曜,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和秦憶來得痛快呢。
“多謝殿下美意,隻不過我們這些江湖草莽,自在慣了。至於來華京,不瞞殿下,是為了查探侍劍山莊一事。”
江懷已打定了主意,將侍劍山莊的事在華京挑明,有更多的人關注,總會有按捺不住的人露出馬腳。
“是為了侍劍山莊的事嗎?這件事說是江湖中事,可朝廷也十分關注。父皇已下令,由申屠致負責江湖中事。”
申屠致。
江懷知道,這是申屠世家的家主,在朝堂上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不管是秦焰,還是秦曜,都得給這位申屠家主麵子。
“唉……好好的侍劍山莊被人滅了,東海之地的小門小派少了約束,紛爭不斷,整個江湖也跟著動蕩,這勢必影響朝堂安定。
江少主,如此千裡奔波,該是為了武林盟主之位吧。江少主可知,所謂的‘武林盟主’,除了江湖中的認同,還需要朝廷的認可。隻有如此,這個位子方能坐得安穩。”
秦曜說得毫不誇張。
之前有侍劍山莊穩穩地立在歸墟山上,整個東海之地一片安寧。
如今,可沒有昔日的光景了,整個東海之地的動蕩已經波及了整個江湖。
說來說去,秦曜還是想讓自己投奔於他。
簡直是癡人說夢。
“我已說過,江湖草莽,自在慣了。”
“如此,本宮也不勉強,本宮還有事,先行一步。江少主、秦堂主,既來了華京,就不要著急離去。華京,可是這天底下最有意思的地方。”
華京,是不是最有意思,不知道。
但一定是天下最複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