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令文抿唇一笑,樂得清閒,隻看萬靈兒與嶽清池你來我往,誰也不服誰。
幸好秦焰的馬車足夠寬大,一下子坐了七八個人還有富餘。
秦昱笑道:“嶽兄,你和萬姑娘還真是歡喜冤家。我總覺得萬姑娘十分伶牙俐齒,一般人說不過她,沒想到,嶽兄的口舌,嘖嘖,厲害,哈哈哈……”
一句“歡喜冤家”,成功地令兩人閉上了嘴。
萬靈兒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她才不想和嶽清池瞎扯呢。
嶽清池有些尷尬地揉了揉鼻尖,隨手抓起馬車上的話本子翻閱起來,也不再理會任何人。
“哈哈,還是年輕好啊。本王就喜歡你們這些年輕人。想當年,本王年輕的時候,也曾在江湖中行走過,也結識了不少好朋友。”
聽到秦焰有些感慨,一直沉默無言的江懷適時接道:“楚大俠是昭王的朋友,之前在歸墟山上,也曾聽聞昭王提起過,與侍劍山莊莊主也是舊識。”
聽到江懷說起了侍劍山莊莊主江海,秦焰的眼中閃過一絲悲痛。
這絲悲痛倒不似作假。
“不隻是江海,本王還認識你們的父親,江天。”
此言一出,不止江懷和秦憶,其他幾人的耳朵也立刻豎了起來。
江天,之前在江湖中實在名聲不顯。
可因為江懷,一夜之間,江天這個名字就像是雨後的草籽般,隨著風飄向了江湖中的各個角落。
隻看江懷的身手,就可以遙想江天的風姿。
可惜,江天太過低調,江湖中見過江天的人實在少之又少。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本王在梁州遇到了一個年歲相當的人,那個人隻說了他姓江。說起來,也隻是一麵之緣,喝了一場酒的緣分。
當時我並不知道他是誰。在知道你是江懷的時候,我才知道,二十多年前遇到的人是江天。你們父子,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隻不過,你的父親更多了幾分瀟灑飄逸的風采,還有些許桀驁不羈,而你,有些少年老成。”
“噗嗤”一聲,秦憶忍不住笑了起來。
少年老成,這昭王用詞可真是委婉。就江懷的樣子,用“老氣橫秋”來形容,都不過分。
隻不過,瀟灑飄逸的風采,那是他們家老頭子嗎?
秦憶有些遺憾了,當年老頭子將他撿回去的時候,他隻覺得這男人很有氣勢,瀟灑飄逸,那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江懷與秦憶也算心有靈犀,自然明白秦憶為何而笑。
“秦憶,咱們家老頭子年輕的時候還真是個人物,隻可惜,咱們隻記得老頭子喋喋不休囉嗦人的樣子。先賢堂中倒是掛了一幅他年輕時的畫像,隻是畫得再栩栩如生,還是不如真人。”
“哦,畫像。江小兄,若有機會的話,本王想去瞻仰一番江兄的畫像,以慰當年的一番情意。”
“好啊。”
江懷輕扯唇角,露出一個涼笑。
“說起來,最開始遇到江天的時候,他隻說了姓江,我還以為是侍劍山莊的人。當年侍劍山莊的少莊主江海在江湖中已有美名,我覺得江海就該是那個樣子的。
後來,真的遇到了江海,江海的風姿也令人折服,他比江天多了幾分溫文爾雅的氣質,整個人溫和、可親。
說來也怪,江天與江海長得並不相像,可本王總覺得這二人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相似。
本王還費了一番功夫查探,確認了這二人除了同姓江、同為男子外,再無關聯之處,唉……”
說到此,秦焰長長地歎了口氣。
聞言,江懷心下鬆快了不少。
昭王的手段自然是靠得住的,他都沒有看出侍劍山莊與靈隱宮的關聯,其他人更是不知道了。
幸好,姓江的人如過江之鯽。
見識過玲瓏棋局的少主們應該都覺察到了靈隱宮與侍劍山莊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但他們謹遵祖訓,連玲瓏棋局的事都沒有泄露出來,這個就更不會輕易說出了。
“王爺,您說的上一任靈隱宮主,晚輩沒有見過。但晚輩見過江莊主,至今想起都覺得江莊主待人極好,令人如沐春風。晚輩與江少莊主也有過一麵之緣,那個白衣少年,師父對他讚不絕口,隻可惜……”
嶽清池的話戛然而止,後麵的意思沒有人不明白。
隻可惜,那麼好的莊主和少莊主,如今都不知魂歸何方了。
江懷沉浸在嶽清池的話裡,可他仍不著痕跡地盯著秦焰。
不知道秦焰是真的演技太好,還是他懷疑錯了人,秦焰眼中的悲痛不加掩飾,眼眸深處,可見淚花晶瑩剔透。